這一天,安羽汐正在與司徒空一起練功,切磋太極劍法,兩人都出了一身汗,正坐著喝茶,只見張進慌慌張張的跑過來,驚聲道“,少爺大事不好了!”
司徒空道“,什麽事慌慌張張的,做事情不要慌,泰山壓頂也要面不改色,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張進哭喪著臉說“,剛剛夫人的母親來了,直闖進店裡,向夫人索要一百兩銀子,夫人沒有答應,兩人說了幾句,夫人惱怒,站起來要回屋裡,卻被老太太推了一把,夫人跌倒在地上,肚子剛好撞到涼亭的石凳子上,夫人好像小產了,流了好多血。”
安羽汐聽了此話,頓時心中一沉,驚得魂飛天外,冷汗如雨水浸透了整個後背,立即轉身飛奔而出,司徒空緊隨其後,邊跑邊問張進“,不是說過不讓老太太進來的嗎?為什麽今天又進來了?”
張進邊跑邊氣喘籲籲的道“,今天在門口看守的兩個人是新來的,聽說他是夫人的母親,就沒有阻攔,反而一片好心客客氣氣的把老太太帶到後花園,而那時夫人的丫頭劉雅正在店裡櫃台上記帳,另外小蘭也被夫人叫去買東西,回來時遠遠見到夫人母親正在與夫人講話,立刻跑了過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正趕上老太太去推夫人。”
安羽汐匆忙的跑到小玉的臥室,見小玉正躺在床上休息,臉色蒼白,身子用薄被子蓋住,,小玉見了他,放聲哭泣道“,孩子,我們的孩子,孩子沒有了。”
安羽汐見她心痛的樣子,也是心如刀割般的難受,只能忍住悲傷,安慰道,“不會的,只是摔了一跤而已,不可能會掉,孩子不會有事的,有我呢!”高聲吼道“,有沒有請郎中,都傻站著幹嘛呢,快找大夫去啊,去把二夫人叫來。”
小玉抽泣道“,你是不是急糊塗了,你不正是郎中嗎,快,快幫我保住我們的孩子。”安羽汐強忍住要落下的淚水,輕聲道,“放心吧,有我呢!我去拿藥。”
走出門外,見到張進問道“,老太太呢?”張進道“,在房間裡關著呢!”安羽汐沉聲道“,放了她。”小玉母親被人帶了出來,顫抖的說“,姑爺,我不知道她已經有了身孕,我只是想罵她,打她一頓,叫她拿一百兩銀子,沒想到,”安羽汐臉上說不出來有多麽淒苦,揮了揮手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小玉母親也是非常忐忑不安,有心想去看看小玉,卻被安羽汐一口否決了,帶著愧疚的心情走了出去,安羽汐朝兩名青龍幫眾一使眼色,兩人點點頭跟了出去。
不一會兒,郎中已至,搭了搭脈息,轉身至廳堂,對安羽汐歎了口氣,說“,大人無礙,小孩卻已經保不住了,我先開一方子,幫助夫人清理乾淨,助她身體痊愈,只是以後是否還能懷上,也要看她的造化了。”
安羽汐聽到此,心中一陣寒意,點頭稱謝,封了五兩銀子,讓他回保安堂坐診去了。司徒空見安羽汐傷心難過,臉色發白,眼含熱淚,也不由得難過,少不得安慰了一番,又不好進去看小玉,叫手下回去請張新柔前來看顧。
安羽汐複又進屋,見小玉臉色蒼白,淚水不止,也忍不住淚水往下淌,小玉嗚嗚咽咽道“,我母親的詛咒靈驗了,她罵我不得好死,斷子絕孫,我的孩子不是被她害死了嗎?”
安羽汐強忍內心的悲痛,忍住淚勸道“,這個孩子我們被未見到,可見我們與他無緣,你也不必難過啦,這是上天注定的,讓我們的孩子晚點到來,放心吧,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悄悄的重來,這個孩子他已經不在了,他就不屬於我們,既然不屬於我們,你就是再傷心也枉然,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好好保養,才會在不久的將來仍然懷上我們的孩子,也就是現在離開我們的他。”
正在此時,王紫怡氣喘籲籲的走了進來,顯然是一路小跑來的,一進門就怒氣衝衝的道“,那個老巫婆呢,我要打死這個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問一下她我姐姐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還配不配做她的母親。”說完見小玉淚流滿面,安羽汐也是如此,也忍不住拉著小玉一同嚎啕大哭起來。
安羽汐本是讓她來勸慰照顧小玉,沒想到她添油加醋,,更令小玉增添了幾分哀傷,三人一起抱頭痛哭起來,眾丫頭也不敢勸阻,齊刷刷的都在默然落淚。
又過了良久,小玉嫂子陳豔芯得報,也坐馬車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見眾人盡皆流淚,而安羽汐三人更是傷心欲絕,丫頭也沒有一個上前勸解,不由生氣,不得不好生安慰,也虧的她口齒伶俐,逐一勸解,又罵眾丫頭不曉事,不知道勸解主人,反而多添傷感,眾人連忙止住淚水,各忙各的去了。
豔芯又把安羽汐勸走,將小玉抱在懷裡,不斷寬慰她,才漸漸止住悲傷的情緒,不大一會,丫頭將煎好的藥送到,劉雅與豔芯侍候她吃完,安羽汐又進來隻留豔芯與劉雅,為小玉掛上消炎藥,小玉漸漸的睡了過去。
安羽汐出來見司徒空正在大堂踱步,一見安羽汐忙問怎麽樣,安羽汐簡單的說了情況,司徒空歎氣道“,不料這世上竟有如此狠心毒辣的母親,枉為人母了。”不禁對小玉深表同情。又勸安羽汐不要過於傷心。這時張新柔也已經到了,聽說了此事,也不禁難過,得知小玉已經入睡,也不好打擾,由王紫怡帶著去陪同著喝茶去了。
此時,兩名跟著小玉母親的青龍幫眾走了進來,一人走到安羽汐跟前輕聲說“,剛才我幫中有人看到,老太太出去後,精神恍惚,走到河邊時,縱身跳入河中,有幾人跳下去救她,打撈上來,已然斷氣不治身亡,顯然是自殺而死。”
安羽汐吃了一驚,忙問道“,什麽,她已身亡,是不是你們做的?”那名幫眾道“,豈敢如此,真的是跳河自盡,當時有十幾個人看見了,在下絕對不能做違法之事。”
安羽汐歎了口氣,不再追問。沉思了一會,對司徒空說“,大哥,今天我要執行家法。”司徒空道“,兄弟不必顧忌,別說是我的手下,就算是我的兒子,我自己,辦事不利的話,也一定要負責。”
安羽汐點點頭,叫張進傳守門之人,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兩位看門的人已經帶到,安羽汐冷冷的看了他們幾眼沉聲道“,今天老太太是怎麽進的宅子,我不去追究,我隻拿你們兩個是問,你們兩個有什麽要講的?”
兩個人盡皆跪下低頭,不敢作聲,司徒空怒喝道“,讓你們看門,卻玩忽職守,今天出了這等大事,叫我如何向兄弟交代,今日你兩各卸一臂,以後也不要再回青龍幫了,自謀生路去吧!”
安羽汐嚇了一跳,忙道,“不,大哥,這個懲罰太重了,不能這樣,斷了手臂,叫他們日後怎麽謀生呢。”
司徒空道“,兄弟,做大事者不能心慈手軟,國有國法,幫有幫規,我一定要兄弟們明白,玩忽職守是要有代價的,你們自己動手,還是有我親自動手?”
安羽汐叫道“,大哥且慢,今日小玉血光之災已現,我不想再見到流血事件,也算替我們那未出生的孩子積點陰德, 這樣吧,由我來懲罰,來人哪每個人打三十大板,給他們結完工錢,不再用了。”
兩人大喜,忙叩頭道“,多謝師叔開恩,至於工錢小的實在無顏再領了。”說完張魁帶著他們領責去了。
安羽汐又叫小廝請來古小峰,向他訴說他母親去世的來龍去脈,古小峰吃了一驚,怔怔的流下淚來,雖然她對家裡造成了很大的傷害,讓三兄妹的生活變得異常艱苦,但她終究是自己的母親,養育過自己,也算含辛茹苦,這一下陡然失去,心中終歸是非常難過的,安羽汐叫他暫時不要告訴小玉,並讓他找人去讓他哥哥古小洪早早回來料理後事。
安羽汐與古小峰一起去郊外河邊去找,卻不見老太太的屍體,打聽得已被官府收了去,又馬不停蹄的前往府衙認領,因有幾位證人親證老太太是跳河輕生,官府也不追究,安羽汐給了十兩銀子,叫了馬車,將老太太遺體運回古小峰家裡,陳豔芯也少不得回家一起料理喪事,第二日古小洪也已趕回,大哭了一場,心中後悔搬離母親,以至於不能見她老人家一面。
因天氣炎熱,兩日後出殯,風風光光的安葬了老太太。安羽汐對古小洪說讓他不必回去,自在長安給他安排營生,古小洪大喜,回去變賣家產去了。
這幾天安羽汐忙的不可開交,四處奔波,晚上回家還要照顧小玉,都在她房間歇息,小玉每日都鬱鬱寡歡,愁眉不展,安羽汐少不得百般安慰勸解,親自侍候湯藥,心神俱感疲憊,然見小玉心中難過,怕她想不開,由不得百般奉承,小心翼翼的呵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