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汐聞言大吃一驚,連忙問,“怎麽啦,家裡出什麽事了,誰病了嗎?”
“誰生病了,你會管嗎,只知道往外跑,家中大小這麽多女人,都拴不住你的心嗎?如果出了什麽事,大家都跟你沒完。”
安羽汐見她不說重點,仍然嘮叨個沒完,心中著急,大吼一聲,“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生病了?”
王紫怡見他怒喝,頓時一震,才想起小玉叫她在這裡等他的緣由,也顧不上挨罵,“是塔吉古麗,今天你一出去她便肚子痛了,已經兩個時辰,也不知現下怎麽樣,你快去吧!”
安羽汐聽了此話,心中頓時感覺愧疚,自己在外面風流,而夫人在家中生孩子,正經歷著生與死的考驗,古人生孩子是非常危險的,往往十個人當中便有一個人在鬼門關中徘徊,不是大人就是小孩,意外時有發生,不由心中大急,假若塔吉古麗出了什麽意外,這輩子都休想原諒自己。
加快腳步奔向小玉房中,取了藥物,塔吉古麗住在小玉西邊間隔一百多米的綠玉居中,轉幾個彎一個亭子一座假山,轉過一個弄堂轉角處,迎面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由於奔跑的急,把那人撞的跌了出去,安羽汐反應也是奇快,奔上一步,手一抄抓住了她的身子,一把抱起,借勢滾了幾滾,但速度太快,依然收不住,兩人同時跌在鋪滿了鵝卵石的地上,出於對那女人的保護,安羽汐兩手立刻護住她的頭,而他自己也任由身子先行著地,這一摔導之勢不輕,又沒有保護自己,他的頭已然著地,額頭頓時碰到地上的石子,頭皮撞的裂開了一條縫頓時鮮血直流。
懷中的女人爬起來,見他額頭鮮血迸出,立刻下的花容失色,尖聲道,“大哥你怎麽樣”
安羽汐額頭上的鮮血從額頭順著眼角流到眼睛裡,聽聲音知道是小玉,連忙問,“怎麽樣,五妹怎麽樣了?”
“沒事,羊水剛破,可能馬上要生了,我見你沒回來,就想給他掛點鹽水,怕她撐不住,我先幫你包扎一下吧!”
安羽汐忍著疼痛,從藥品中拿出棉酒精,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便與古小玉來到綠玉居,見裡面忙的不可開交,一個五十上下的接生婆正在鼓勵塔吉古麗,“夫人挺住,用力點,關鍵時刻了要用力。”
塔吉古麗正抓著丫頭紫琳的手,滿頭大汗,臉色慘白,已經用盡了力氣,陡然見到安羽汐進來,心中頓時一寬,安羽汐忙上前拉著她的手內疚的說,“對不起我來晚了,放心吧有我呢,你與孩子絕對不會有事。”
塔吉古麗極其虛弱的點點頭,見他額頭上慘出血來,雖然包扎過,仍然有幾滴流了出來,又驚問,“你額頭怎麽了?”
“沒事,不小心碰了一下,不礙事,來,你先喝一口參湯,這樣才有力氣。”塔吉古麗勉強喝了兩三口,又喝了兩口糖水,仍然沒有什麽力氣。可惜沒有功能飲料或巧克力什麽的,能給她補充點能量,想讓人喂她吃點什麽,但她搖搖頭說什麽也吃不下,安羽汐隻好安慰鼓勵她,告訴她她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媽媽,一切都沒有問題肯定能夠成功分娩,又過了一個小時,頭仍然沒有生出來。
安羽汐心中焦急,對她說要給她進行剖腹產手術,塔吉古麗點點頭,身子虛弱,已經虛脫了,忙叫小玉掐她人中,強行灌他喝了參湯,同時安羽汐已安排上了麻藥,進行剖腹產的相關事項,一直忙了大約半小時,才把孩子抱了出來,幸好沒有出現大出血的症狀,把傷口縫合好,見小玉與接生婆抱著啼哭的嬰兒給她洗澡。
塔吉古麗也醒了,虛弱的問,“是男孩還是女孩,平安否?”
古小玉笑道,“是位千金,好生漂亮,像你。”安羽汐見母女平安,給她掛上消炎止痛藥水,因為流了血,又進行手術,已然累的虛脫,一下跌倒在地上,小玉一聲驚呼,忙把他拉起來,坐在椅子上,又給他喝了一碗參湯,才緩過來。
走到床前,嬰兒正靜靜的躺在塔吉古麗身邊,安羽汐抱過孩子,仔細打量,見她長得很像塔吉古麗,也是金發碧眼,雖然臉上還有胎油,也掩飾不住那可愛又漂亮的樣子,雖然累的夠嗆,可心裡非常開心,.放回塔吉古麗懷中,低聲說,“你看我們的女兒,多可愛,像你,長大後肯定是位傾國傾城的美女,今天辛苦你了,讓你受這麽大的苦,對不起我來晚了。”
塔吉古麗憐愛的摸著安羽汐的頭說,“你更辛苦。”古小玉插口,“可不是嗎,大哥剛才急匆匆的趕著來你房間,只怕晚了一步,縱然跌倒傷成這樣也不管不顧,隻想著早一刻趕到這裡,他可實在在乎你啊!”
安羽汐聽小玉如此說,心中想著與武媚娘纏綿,大為謙疚的說,“要是小麗母女有什麽事,我一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
塔吉古麗道,“你對我如此的好,也不枉我跟你一場,對了,給了大媽接生的費用了嗎?”
安羽汐這才想起,轉身對那位大媽說,“你看看我,都歡喜的糊塗了,快去拿二十兩銀子給這位大媽。”那大媽聽說有二十兩紋銀,一時樂的合不攏嘴,“哎呀,駙馬爺醫術可真的好,剛才夫人暈過去的時候,可把我給嚇得不輕,駙馬爺剖開夫人的肚子,可把老身給驚得靈魂出竅,沒想到這世上竟有這等醫道,可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府裡各位夫人可真的是好有福氣,生產時可保萬無一失,絕無危險,要知道我們這裡生孩子可是在鬼門關中走一遭,凶險之極的事,剛才若沒有駙馬在,這位姨夫人可凶險的很,可憐我那位兒媳婦,肚子疼了兩天也沒有生出來,活活的給,你沒看我是老糊塗了,平白的提起這事來幹嘛呢!”
安羽汐見她臉上閃著淚花,知道她是想起自己的兒媳婦難產之事,一會,紫琳已然捧了二十兩銀子出來,又加了兩吊錢,大媽見到錢,又高興起來,接過了銀子,歡天喜地的去了。
古小玉正看著小孩,癡癡的望著,神情中略有一絲失落與憂傷,知她是為自己還不能懷上孩子而心緒不寧,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但也毫無辦法。
這時李洛雅與寶珠也從公主府中走了過來,後面跟著七八名丫頭,還有王紫怡也抱著孩子進來了,大家嘻嘻哈哈的說了一陣子話,王紫怡笑道,“公主你看四妹都搶了先,生下了位千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生啊!”
李洛雅臉上一紅,“我怎麽知道,要問肚子裡面的孩子,什麽時候才能出來,這幾天我走路都走不動,腳都有點腫了。”
安羽汐忙過來為她搭了搭脈說,“可能就這幾天,應該會生了,剛才小麗的孩子也不肯出來,給我強行抱出來的。”
李洛雅吃驚的看向他,“強行抱出來?你是在胡說嗎,剛才是不是摔傻了,還疼嗎?”
“是真的公主,剛才我親眼所見,大哥用刀子劃開她的肚皮,把孩子從肚子裡面給拿出來的,哎呀媽呀,把我差點看暈過去,最後具體怎麽出來的,我是不敢看,所以並不知道,我只聽見刀子劃破肚子發出的嗤嗤聲。”小玉仍然心有余悸的說。
李洛雅也聽的面色大變,又走過去瞧塔吉古麗的肚子,果然見到肚子有縫口處,用特殊的線扎起來,李洛雅也嚇得臉色蒼白,問,“你覺得怎樣疼不疼?”
“用了麻醉劑,現在不大疼,明天開始會有些麻癢疼痛,五六天后就會好。”李洛雅驚魂未定,“我可不想,被你劃一刀。”
安羽汐點頭,“只要你勇敢體力好,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這麽做的,剛才小麗已經沒有了力氣,昏過去了,再不出手,恐怕母女都很危險。”
公主點點頭,大家又聊了一會,突然李洛雅驚叫一聲,手捂臉肚子,安羽汐過來搭了一下脈,已知即將要生產,本來時間未到,只是剛才受了一番驚嚇,影響到了心情,也影響了胎兒,也可能是蝴蝶效應吧,就像有好多人在野外,一個人突然說想要大便,其他的人本來不想也跟著有這種衝動,接著好幾個人都想上一樣,這是一種連鎖反應。
眾人頓時大驚,一時大家又手忙腳亂了起來,安羽汐心想如果回到公主府,只怕路上便要生產,只能去公主平日裡住的朝陽閣中去生產,朝陽閣位於小玉住宅的東廂,平時公主很少住在這裡,裡面裝飾也是非常的奢華,安羽汐命人找來軟榻, 把公主抱入榻中,命四名小廝抬著往東而來,這時,剛剛那位接生婆又已被請了回來,她剛剛回去還沒有到家裡,飯也沒有顧得上吃,又被人用轎子最快的速度
抬了回來。
手忙腳亂的鋪好了床鋪,讓李洛雅躺在床上,焦急的等著′李洛雅生產,幸好公主從小便喜歡騎馬射箭,跳舞練武,體力比一般的女子好上好多,但也折騰了兩個小時,才順利生了下來,聽到哇的一聲嬰兒啼哭,安羽汐拉著公主的手才松了一下,見公主滿臉大汗,但身體並未太虛,給她喂了一碗參湯又喝了薑湯,柔聲道,“夫人辛苦了。”
李洛雅輕聲說,“只要你在我身邊,再苦再累我也不怕,讓我看看我們的孩子。”產婆已然為孩子洗好澡,穿好裏身布,把他放在公主身邊,笑道,“恭喜公主,是位公子,長得好生乖巧,像駙馬呢。”
李洛雅看了又看,眼裡盡是喜悅愛憐柔情,又看看安羽汐,“這是我們的孩子,你喜歡嗎?”安羽汐在她額頭上一吻,“生孩子這麽辛苦,你還想要生嗎?”
“當然,我想為你生十個,五個男孩五個女孩,為了你我不怕苦。”安羽汐微笑著替她擦去額頭上的汗水,臉上盡是心疼的愛意。公主見了更是覺得這一輩子嫁給他實在是值得,女人遇到這麽好的男人也不枉此生了。
安羽汐賞了產婆一百兩銀子,產婆眉開眼笑的去了。這一連番的勞累,安羽汐自己也累的像骨頭散了架似的,一躺下就說想睡會兒,不一會兒已經發出了鼾聲,公主愛憐看著他,與他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