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墓地,再有風水再有靈氣,後繼無人都是一場空。甚至懷疑自己看陰陽、佔卜、相術的能力是不是有問題。
唉!付之銘不禁歎息,自己能文能武,空有一身本領,上不能報國,下不能立命。成了一個殺人逃犯,躲藏在這深山之中,要在這裡狐獨終身,真有諸多的不感心啊!
付之銘把這年的收成秋收冬藏之後,又把家收拾妥當,孑然一身走出了太行山。
付之銘躲過繁華的城鎮,專挑僻靜的鄉村,重操舊業,遊走在平原各村。不知不覺中已經出來了三月有余,已是隆冬;並且來到了古趙國地界。還記得那一年,暗中保護紅顏禍水小姐就到了此地。她應該就在這附近。
他忽然有個想法,借相面佔卜暗中查探一下,只要她嫁得順心,一切安好,也不汪我搭救她一場,背負殺人犯的罪名,隱居山林。
時值隆冬,付之銘只能下榻客棧。客棧裡是通鋪土坯大炕,一個大炕睡六七個人,是有點湧擠的,但住宿費到是低廉。但對於付之銘這種衣不裹腹之人,並非壞事。可以抱團取暖。
付之銘給人算卦,好像是個誇誇其談,見面三分熟,不懼後果的人。誰料到,他確是個十分矜持的人,遇人該有的禮節都有,別人說話從不插嘴。
付之銘用過晚飧,回到房間,和眾人見過禮後,鑽進被窩裡閉目養神。聽著人們的八卦。
一個富家子弟意猶未盡,余味未消地感慨道:“活了這半輩子,還是第一回看見這麽美的女子啊。看一眼就是順心;讓我親一口才是舒心;跟我睡一宿才是真正的傾心啊!哈、哈、哈。”就這麽說話粗魯的人,他肯定也不會是有大學問的人。總之,他們是從擂台現場過來的。
一個秀才模板的人,躺在被窩裡,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這個上聯怎一看不像對聯,看著好對;可對起來挺難。既要工整,還要意境相通。難!那一年,我對那一月。三月三,我對六月六。小道士,我對小和尚。出狂言,我對說大話。紅顏禍水,我對紅顏薄命。”
付之銘聽得似是而非,恍恍惚惚聽了個大概。好像有那年的影子,這上聯好像出自她之筆。分明是對說她紅顏禍水耿耿於懷。
付之銘又反覆思考,覺得又不可能。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早已經嫁人生子了。無論如何,明天去現場一看便知。
這一夜付之銘躺倒的不遲,睡著的確不早了。輾轉難眠,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後半夜,半睡半醒地打了個盹。早早的就又起來了,洗漱完畢,到早點鋪吃了早餐。結帳的時候向掌櫃的打聽了去“對聯招婿”的路徑。
掌櫃的哈哈笑著說:“到了。就是我們的鄰村,向前走三裡地就到了。道士,你也是來對聯招婿的吧?“
付之銘臉現赧然道:“貧道沒有見過世面,是去看熱鬧的。”
現在出發時間尚早,不是尚早,而是太早了,盡管是早,付之銘在哪都呆不住。回到客棧,在房間裡看了看炕上,大部分人還沒有起來,他就扭頭向外走。不知道他今天怎麽了,一副坐臥不安,心神不定的樣子。
付之銘到達“對聯招婿”的舞台下面時,這裡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人。立刻就感覺到了尷尬,就向邊緣的地方走過去。
付之銘沒有感覺過時間像今天這麽漫長。
太陽杲杲升起,舞台下開始熙熙攘攘,人聲鼎沸。舞台上也拉開了帷幕。首先映入眼簾是小姐丫鬟主仆二人。只是今天更嬌顏嫩美,服飾也更鮮豔華貴。她穿一件裘皮大衣,把她高挑挺拔的身材顯現的淋漓盡致。雪白的裘皮衣領圍繞著她雪白的脖頸,映趁她嫩裡透粉。
付之銘看得驚呆了,比那年還要漂亮百倍。不是她們主仆二人還能是誰?
再向舞台上觀瞧,舞台平鋪氍毹,上聯的彩色條幅已經挑出:
那一年、三月三、小道士、出狂言、紅顏禍水、遭人嫌。
付之銘暗想,這裡對聯呀,嗨!說是對聯就是對聯吧,說是白話就是白話唄。
美女小姐主仆也瞧見了小道士。小姐驚訝的目瞪口呆,嘴巴驚成o字型,久久沒有合攏。
丫鬟心情激動地道:“小姐,看見了嗎?那個褦襶貨,穿的還是那身灰道袍,都補丁摞補丁啦。”
美女小姐盯著小道士, 丫鬟說的沒錯,從外表觀察,沒有絲毫變化。頭頂還是用簪子插著發髻,蒼桑的歲月讓他穩重了許多。她雖然面無表情,確是逐浪翻滾。
她給丫鬟遞送了眼色,丫鬟心領神會。走到台前大聲說道:“今天,是對聯招婿的第三十六天。還是那句話,不管貧富貴賤,也不管長得醜陋俊帥。”她看著小道士也不忘挖苦道:“不管邋遢乾淨,那怕是穿得補丁摞補丁的道士,只要對得工整,對偶對仗,意境相通,小姐認可,對聯招婿就圓滿成功!抱得小姐歸!現在對聯開始!希望才子佳人踴躍上台!”
昨晚客棧裡那位秀才上了台,铩羽而歸。有的為了上台近距離以睹小姐芳容。也有的對一些低俗的。
說說閙閙將近中午。付之銘仍然站在邊緣,甚至沒有向舞台上張望,沒有上台的跡象。
美女小姐看著他心裡急得撓心,確沒有辦法。從太師椅子上站起身,在舞台上漫步。她蓮步輕搖,啊娜多姿。
丫鬟看透了她的心思,又站到舞台前講道:“各位才子佳人,要勇敢對對聯,希望你們抱得美人歸!有的人看似勇敢,其實確是慫包,大老遠的來了,當起來了縮頭烏龜!”
付之銘聽著丫鬟的話,分明是向他發起了挑釁。他毫不猶豫地大步向舞台上走去。
看著上聯朗聲道:
那一天、奶奶廟、大小姐、求姻緣、禍起蕭牆、惹人憐。
付之銘也不知道對的怎麽樣。台下有人問:“這個人對的怎麽樣?”另一個人道:“麻麻糊糊吧。”
人們都向小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