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蒸蒸日上 第二章 不粘鍋

可葉凌雲馬上就想到，趙高的死亡不能這麽隨便。

他是胡亥的老師，是九卿之一，是國家重臣，卻輕而易舉的被刺死在朝堂之上。

這以後誰還敢相信皇帝的恩寵，幫他死心塌地的做事，尤其是做髒事。

想到這裡，葉凌雲心念電轉，立刻決定甩鍋。

人是他殺的，他否認不了事實，但是動機是可以否認的。

葉凌雲立刻拔出青銅劍，對著空氣亂劈亂砍，大聲呼喊:

“扶蘇、項燕，你們來啊！朕不怕你們。”

胡亂揮舞青銅劍半天，葉凌雲才把劍一扔，轉過頭來。

群臣匍匐於地，但也有幾個膽大的抬起頭來看皇帝。

葉凌雲裝作大夢初醒，退了幾步，摔倒在地後問:

“老師，老師你怎麽了?”

他抱著趙高的屍體，詢問眾人:

“是誰?是誰這麽大膽子，敢殺害朕的老師?”

百官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看天，有的看地，卻無一人敢說話。

皇帝殺了趙高，又在這裡賊喊抓賊，尋找凶手，誰還敢回答?

見眾人啞巴了，沒人能配合自己，葉凌雲只能看向身強體壯的白淵，高聲問他:

“衛尉，你負責宮門護衛，怎麽讓我老師死了，是誰殺的。”

白淵被他這麽一問，頭皮發麻，心理暗暗叫苦:

“皇帝這是什麽個意思?殺了趙高卻不認?到底要幹什麽?”

“白淵，朕問你話呢?”

白淵嚇的流出冷汗來，顫抖著回答:

“臣不敢欺瞞皇上，郎中令是被陛下所殺，百官全都看見了。”

葉凌雲等的就是這句話，趕緊反駁:

“胡說，胡說！”

百官一聽，都摸不到皇帝的心思，趕忙縮頭縮鬧，躲避著皇帝的目光。

葉凌雲掃視全場，直接發動最高解釋權，大聲道:

“郎中令和李斯丞相、馮丞相都是我大秦忠臣，朕怎麽會殺他們。”

“朕明明要殺千裡馬，轉頭看見扶蘇、項燕要殺朕，朕才持劍與他們廝殺，好不容易擊退了鬼魂，怎麽會殺趙老師呢?”

“對了，那匹千裡馬呢?怎麽變成一頭鹿了?”

葉凌雲胡編亂造，就是為了給自己脫罪。

百官裡面有一大批人不信，可皇帝都這麽說了，他們也只能顛倒黑白，給皇帝擦屁股。

“皇上萬歲，想必是剛剛身體不適，看錯了，這才誤殺了郎中令和中車府令。”

白淵第一個站出來，把謊給編圓了。

其他人也只能順著他的話頭，勸諫皇帝放寬心:

“人死不能複生，郎中令、中車府令替陛下阻擋鬼魂，也算是死得其所，陛下厚葬即可，不要太過傷心了。”

葉凌雲抹了抹乾巴巴的眼睛，嚎哭道:

“趙師父忠心耿耿，卻被鬼魂索命，朕不能再讓忠臣枉死了。”

“李斯丞相在哪兒?馮去疾丞相在哪裡?馮劫將軍在哪裡?朕要托付軍國大事給他們。”

百官一聽，精神抖擻百倍。

原來人人都知道李斯謀反是被冤枉的，馮去疾、馮劫勸皇帝暫停修建阿房宮，支援章邯作戰是正確的國策。

可皇帝驕奢淫逸，隻寵信趙高一人，別人的話一句也聽不進去。

就算有人要為國分憂，攤上胡亥這麽一位昏君，心也涼了。

許多秦始皇留下的老臣，也只能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要坐觀成敗了。

如今趙高身死，皇帝突然間又想起李斯、馮去疾、馮劫了。

這對朝堂上的人來說，無異於過年。

當然，也有一部分趙高提拔的人和內侍宦官不高興，因為趙高被噶了，他們的靠山就倒了。

可皇帝剛剛刺死趙高、趙成兩人，屍骨未寒，血腥氣刺鼻，誰敢替趙高說話?怕不是想當第三具屍體?

朝堂上的人都是老來成精，都知道李斯、馮去疾、馮劫的勢力又要回來了。

有人進言:

“皇上，兩位丞相和馮將軍都已經下獄，今日就要處斬李斯丞相呢！”

風水輪流轉，本是常事。

可誰也沒想到，風水能轉的這麽快啊！

廷尉王藉(九卿之一，負責刑律執行、監獄管理)是始皇帝時期，丞相王綰的兒子，和李斯政見不和，主張分封製，李斯卻是主張郡縣製。

始皇帝采納李斯建議，王綰代表的王家就漸漸失勢了。

直到秦二世胡亥繼位，趙高想要對付李斯，才重新使用王家的人，王藉就是不久前提拔上來的。

李斯下獄後被屈打成招，王藉功不可沒，行了很多方便。

聽說李斯要回來了，王藉害怕至極，站起身開口:

“陛下，李斯串通關東群盜，罪證確鑿，豈能不按律法行事。”

他想要拖延時間。

只要拖上幾個時辰，李斯全家就會被趙高的女婿——鹹陽令閻樂滿門抄斬。

皇帝再想要用他，也做不到了。

朝堂之上，也有其他趙高勢力的人，站出來表態支持，有十幾人先後附和:

“廷尉說的沒錯，我大秦依法治國，李斯罪大惡極，理應處以極刑。”

也有人針鋒相對:

“胡說，李斯丞相的兒子全部迎娶皇室公主，女兒全部嫁給皇家，其長子李由，正在三川郡浴血奮戰，剿除叛逆，有何理由私通反賊。”

“這中間，肯定有人從中欺瞞，想要蒙騙陛下，陛下聖明燭照，要詳查啊！”

……

朝堂上爭吵不斷，葉凌雲站起身，在瘦高個司馬藉身上擦了擦手上血跡，司馬藉嚇的發抖。

葉凌雲在他肩頭拍了三下，司馬藉腿肚子打彎，又跪下了。

葉凌雲看死人一樣看著他，平靜一笑:

“白淵， 丞相可是國之棟梁啊！你去把李斯左丞相、馮去疾右丞相、馮劫將軍請來，朕赦他們家族無罪，速去！”

“諾！”

“不可，陛下，我大秦依法治國，豈能隨意赦免大罪。”

葉凌雲不管不顧，連珠炮一樣下命令:

“還有鹹陽令閻樂，他是個孝子，郎中令一直誇他女婿能乾。”

“那就把閻樂的母親也請進宮裡來，朕不能讓老師死了還擔心家裡的事。”

“諾！”

一聽說要把閻樂的母親牽扯進來，朝堂上的人都啞巴了。

這分明是要抓人質，和趙高一派的勢力徹底翻臉了。

是個人都能想到，指鹿為馬這件事玩砸了。

這點燃了皇帝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了。

眼看無力回天，廷尉王藉趕緊帶頭站隊，拱手道:

“陛下聖明，臣願火速帶人去迎回丞相和馮將軍。”

葉凌雲笑了笑:

“去吧！如果迎不回來，你就是我大秦的罪人，死不足惜。”

視人命如草芥的口氣，讓王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雙腿忍不住發軟。

他慌亂起身，追上白淵，搶過一匹駿馬，快馬加鞭的奔赴刑場，要救下李斯全族。

一路上他焦急萬分，想起李斯今日死，他明日就得陪同，王藉嚇的手足無措，韁繩都抓不緊了。

待奔赴刑場時，王藉滿身大汗，望著即將被腰斬的李斯和其兒女。

他大踏步向前，高聲疾呼:

“慢，皇上特赦丞相全族，不可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