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水東流入羌水(白水江)。
陰平道、甸氐道西北都是吾部落領地。
最初大本營設在陰平道兩水合流處,大漢設陰平道縣府後,吾部落大本營向西北遷移到此處,非官府管轄區,依白水南岸(桓水/白龍江)而居。
吾部落北部以洮水與鍾羌分界,北岸為鍾羌的地界。
從白水源頭正北向直到洮水這個分界線是吾部落與參狼羌的分界線。
吾重點講與吾部落有關的西戎。
西戎是周朝對西邊人的統稱,薑戎就是四嶽的後裔。
而周朝之前的商朝稱西邊的人為羌人,羌和氐都是西戎之後的稱呼,也有三苗說。
後來,秦國滅西戎八國,一說十二國,一說十四國。
西戎人大部分融入秦國,一些部落散居西部各地,成為羌、氐。
氐部落以農耕為主,畜牧為輔,住板屋、圍土牆,用漢姓名,另有小名和氐名、有氐語,無文字。
氐民大都懂漢語,喜貿易,衣物接近漢服但更幹練簡潔,編發。
氐部落起的漢姓有楊、呂、齊、強、蒲、王、苟、毛、竇、田、曹、余、蕭、李、茹、嚴等漢姓。
氐名有而惹、陪都卡、楊角草、嚴茹氏、熱則氏、陪茹氏、斜茹氏、嚴茹氏、娃魯氏等等。
漢人也有按服色稱吾等氐部落為青氐、白氐、蚺氐等。
前漢朝在十三個氐族聚居區設置的道、縣有河池縣、武都道、氐道、故道、平樂道、沮道、嘉陵道、循成道、下辨道、甸氐道、陰平道、剛氐道、湔氐道、略陽道。
嘉陵道,接故道和祁山道沿嘉陵江通往蜀的棧道,為蜀道北段的主要線路之一。
本大漢朝嘉陵道、循成道、平樂道三道取消,嘉陵道與沮道合並為沮縣。
平樂道在西漢水南岸,並入上祿縣。
循成道在西漢水北岸,平樂道以東,與下辨道合並為下辨縣。
故道和武都道保留。故道含陳倉道。
氐道在隴西郡東南角。
甸氐道、陰平道、剛氐道在益州廣漢屬國境內。
湔氐道在益州蜀郡北部。
略陽道改為漢陽郡略陽縣。
氐部落分布有,漢陽郡略陽縣南清水氐楊氏部落;
早年從武都郡遷入漢陽郡略陽縣西南臨近渭水一帶的臨渭氐蒲氏部落和呂氏部落;
呂氏部落原在略陽,後又遷到漢陽郡阿陽縣興國城略陽氐呂氏部落,又稱興國氐;
益州廣漢蜀國陰平道陰平氐強氏部落;
三輔右扶風隃麋縣隃麋氐齊氏部落和右扶風汧縣汧氐部落;
武都郡河池縣興和氐竇氏部落;
武都郡下辨縣下辨氐雷氏部落;
武都郡沮縣沮水氐楊氏部落等;
酒泉郡祿福縣祿福氐部落;
益州巴郡巴氐部落;
隴西郡河關縣念氐部落等。
略陽縣南清水氐楊氏部落早年與吾部同屬白馬氐,後來分家。
大漢稱散落在大漢的涼州和司隸三輔及並州上郡等地的羌部落為東羌,湟水、隴西、武都郡以西的稱西羌。
西羌大都自稱為無弋爰劍後裔。
羌部落以畜牧為主,農耕為輔,住帳篷,民無漢姓,大人和貴胄用音譯做姓,有羌語,民不懂漢語,披發坐衽。
服飾和發形一如吾這位大王朋友、吾部下右大將楊勒、總管家楊吉。
而吾白馬羌又被漢人稱為白馬氐,是因為吾部落不斷有羌、氐人入夥,風俗兩者都有,大半人住板屋,少半人遊牧。
為使吾民感覺公平,吾的服飾每天一換,一天氐服,一天羌服。
其實凡是擁有良田的羌部落已多多種糧了,如吾等的朋友燒當羌。
所以看木屋、農耕都很難區分,簡單的辦法是,看服飾就知是羌人還是氐人了。”
眾人齊讚大王智高才大、學識淵博,也終於搞懂了西戎、羌、氐的關系和大概區別,其實沒人完全知道久遠的古代,也無從在意。
總管家楊吉道:“吾部落婚俗有定親、迎親、婚宴,不搶婚,一夫一妻。
如無生育可娶小妻。夫亡,妻守孝三年。不與外族聯姻。
木屋頂上的雄雞乃吾部落圖騰。
女娃帽子頂上插著一根白色雄雞毛表示未出嫁;兩根已婚;三根已育子女。”
貿易管家楊和道:“吾部落種小麥、豆、桑、麻等,產馬、牛、羊、漆、蜜、麻布、布帛等。
有眾八萬,其中卒一萬六千。在氐部落中屬較大的。
如不是幾次大疫受損,人口能達十萬。”
韓遂道:“韓家對耕牛有需求,先每年訂五百頭,用於更換無法耕地的老牛。”
白馬羌王楊興大喜,宴後,貿易管家楊和和韓遂簽訂合約,明年開始,每年張海提前派人來通知楊和備牛,按約定時間送到臨洮縣碼頭,張海的大船會帶七百五十萬錢在那裡等楊和送五百頭牛來。
次日,燒當羌王東扈和白馬羌王楊興、楊威等閉門開會商討聯盟具體事項,討論到軍事時,邀請韓遂參加。
韓遂先問參狼羌的人數和戰力,楊興回道:“早期,參狼羌依羌水,在武都郡羌道縣境內居住,因居地有參狼谷(甘肅宕昌縣北荔川鄉)而得名,漢人又稱之為武都羌。
早年,參狼羌多次反叛大漢被擊敗,大約六十八年前歸降大漢,被大漢從武都郡外遷到現在的區域,依白水(桓水/白龍江)北岸而居,而吾部落在南岸。
白水在武都郡羌道縣南與羌水匯合。
參狼羌歸降大漢時,人口約只有四萬五千人,其中兵卒九千人。
幾十年來,參狼羌未經大疫和戰事,參狼羌人口已達二十萬,其中騎卒四萬,成為西羌中僅次於燒當羌、發羌的部落。”
楊威接著道:“參狼羌以遊牧為主,水草豐盛,與臨近的隴西臨洮縣、武都羌道的大族漢人關系密切,用牛羊馬和漢人交換糧、鐵器等。
在參狼羌地盤北部大致方向為東西向的洮水南北兩岸居住著鞏唐羌遊牧部落,鞏唐羌洮水南岸的領地與參狼羌接壤,時有帳落間跨界衝突。
但鞏唐羌主要在北岸,鞏唐羌東西向的洮水南岸這條領地只有二裡半寬,直通吾部落洮水地界。”
韓遂道:“看來定居農耕,人口集中,易受大疫。遊牧流動反而不易受大疫。”
眾人讚同,均認為有道理。
思索片刻,韓遂提議道:“以目前燒當羌五萬騎和白馬羌一萬六千騎的軍力,不可輕易發動戰事。
第一步,韓家買下鞏唐羌洮水南岸一裡寬的土地,這樣韓家貿易船可不在臨洮縣城下船,而是繼續行進到洮水東西向這段的中段登岸,然後馬隊向南直達白水源頭,再沿白水達位於白水中部的白馬羌大本營,從大本營向南達汶水,進益州蜀郡湔氐道,沿汶水(岷江)直達成都。
這樣就打通了金城、臨洮、白馬羌、益州的貿易通道,確保戰時物資通暢。
第二步,白馬羌和燒當羌用數年時間積蓄力量,韓家可協助訓練士卒。待時機成熟時,南北夾擊,吞並鍾羌。
據金城官吏介紹,這個當時主要在臨洮遊牧的鍾羌在七十年前到四十一年前的二十九年內,多次牽頭髮動叛亂,當時實力僅次於先零羌、燒當羌。
經漢軍平叛,四十一年前且昌等羌豪率領各部落十余萬人向涼州刺史投降,歸降大漢。
大漢將其遷出涼州,移居到現在的區域,西部和北部邊界為賜支河曲,東部邊界為西頃山,南部邊界為洮水。
西頃山也是鍾羌與鞏唐羌的分界嶺。
鍾羌中間經歷多次大疫後,人口發展到十五萬人。
前些日子,被吾等朋友東扈大王殲滅二萬五千騎,只剩五千卒,人口十二萬五千,數年內難以恢復,易於吞並。
第三步,鞏固鍾羌地盤和歸化鍾羌民卒後,再吞並鞏唐羌。如隻佔地,民眾都跑了,佔之也無用。
第四步,也是最難的一步,參狼羌實力遠超白馬羌,雖然燒當羌人多,但吞並鍾羌和鞏唐羌後,參狼羌必然警覺,定會與其它勢力聯手。
那時就算是燒當羌和白馬羌聯手也無勝算,一定要等參狼羌分兵後再出擊。
因此,白馬羌要一直向參狼羌示弱,以使參狼羌敢分兵。示弱直到最後一擊,否則必達不到並吞的目標。
第五步,劃分土地。屆時,鍾羌的地盤和鞏唐羌洮水北部的地盤歸燒當羌,參狼羌地盤歸白馬羌。
韓家只要沿洮水向西二裡半寬狹長的土地,直到洮水源頭西傾山東麓,西抵賜支河曲,做為貿易通道和爾等兩家緩衝地帶。”
東扈和楊興大喜。楊興道:“鞏唐羌與參狼羌不和,但鞏唐羌與吾部落不接壤,韓公子買洮水南岸一裡寬地由吾出面去買,買下後轉給韓公子。
那段洮水實際走向是東北向,七拐八扭的,十分彎曲,二裡半寬是大致的,土地十分肥沃,吾部落以前派人去看過,鞏唐羌的南岸領地約七萬三千畝山草地。
加上洮水南側一半的水道通行權,估計一千五百錢一畝可談下來,總計一億零九百五十萬錢。
鞏唐羌得錢甩去南岸飛地何樂而不為?
長久下去,南岸遲早被參狼羌佔領,那時就不劃算了,所以,這筆交易完全可能成交。”
韓遂道:“按購得價的一成贈送大王,即一千零九十五萬錢。
但需要大王無償劃撥一千少年騎卒給韓家,食物仍由大王提供,騎卒沿洮水南岸每日巡哨和防守。
韓家以後每年底支付當年的千騎租費一千零九十五萬錢,直到食物自給。”
有這等好事,白馬羌王楊興當然同意,並答應吞並鍾羌後,鍾羌洮水段南岸二裡半寬的白馬羌土地馬上贈送給韓家,以避免燒當羌帳落越過洮水與白馬羌帳落發生衝突。
三方依照商議的內容簽定了合約,然後舉行盛大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