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彤介紹:柳家柳理、杜家杜雙、趙家趙汶、郭家郭申、楊家楊葛。
張玄請各家報蜀錦庫存。
張家出三千匹、姚超出二千匹、楊葛出三千匹,柳理出三千匹、杜雙出三千匹、趙汶出三千匹、郭申出三千匹,正好籌齊二萬匹。
七家出價一萬二千錢一匹蜀錦,不肯退讓。
最後達成二萬匹蜀錦合約,韓遂支付七家共計西域金幣一萬三千斤、黃金二千六百斤、三百萬錢、一百零七匹馬。
韓遂和七家又探討了下年及以後每年改支付黃金為支付玉石山料的可能。
看了韓遂帶來的各種玉石山料樣品,六家均感濃厚興趣。
最後談成下年及以後可用於闐三等青玉石料五百七十八斤、或於闐三等羊脂白玉石山料三十六斤,兌二萬匹蜀錦。
玉石山料如等級上升或下降按此價翻倍或減半。
韓遂商隊來回留路費用三十二斤黃金,剩三百四十三匹馬,留一百一十三匹馬馱運補給、騎乘、備用,其余二百三十匹馱馬分擔一部分蜀錦馱運。
楊積帶的一千匹馬出九百七十匹馱運剩余的蜀錦,剩余的三十匹楊積和二羌兵自用。
韓遂又看了七家的一等絲綢樣品,質地不亞於會稽一等絲綢和豫州梁國睢陽一等絲綢。
韓遂與七家商議下年如從七家進貨,答應按產地價四個布帛幣兌一匹一等蜀郡絲綢,可靈活支付布帛幣、錢幣、黃金、西域金幣、玉石山料、珠寶等。
七家庫存不足可向成都另一個張家、任家、壽家、羅家、殷家,周邊郫縣何家、審家,以及江源縣常家等集貨。
成都平原各大族把絲綢當貨幣。大、中宗貿易直接支付絲綢,小宗貿易才用布帛幣。故各大族都有數千匹的庫存絲綢。
韓家每年委托唐肥從會稽進貨近六萬七千七百零四匹絲綢運到洛陽,再在洛陽分供紆彌、於闐、康居、安息、大月氏、疏勒、大宛、烏孫、龜茲九個商隊和出售。
另外,每年韓家從豫州梁國寧陵縣呂家進貨十車、蒙縣李家進貨十車,睢陽橋家進貨二十車,合計三千匹一等絲綢。
由韓何每隔一年運到西域貿易,平均每年賺四百五十萬錢,用於補貼韓家各項雜支,如年薪等。
如果韓家這五萬八千匹絲綢改為從蜀郡進貨,價格按產地價,無中間商,比洛陽價便宜。
韓何去西域的貿易商隊可分為兩支,兩隊交替去西域,改以前每隔一年去一次為每年去一趟。
絲綢貨從成都運到金城,在金城和西域商隊貿易,對於西域商隊來說可節約洛陽到金城的運費;
對於韓家來說西域商人支付的西域金幣不用從洛陽再運回金城,會稽到洛陽、睢陽到金城的運費省下了。
韓遂決定回金城和貿易管家韓何、韓父,以及洛陽副總管曹奎商議一下。
張宏和韓單先行,監督六家家丁用馬車運送二萬匹蜀錦到城東門外貨倉區,交給留守在那裡的韓家十部曲。
張玄請六家及韓遂、韓嘉、楊積、東起赴晚宴。
張碧的五個兄長也回到家中來出席宴會,張碧一一介紹給眾人,二兄張滂、三兄張環、四兄張禮、五兄張奎、六兄張匡,分管張家成都周邊五處莊苑。
張玄問韓遂去向,韓遂告之要經荊州看望在南陽的韓家貿易總管後去洛陽。
張玄聽說韓家在荊州有貿易,答應宴後寫封信托韓遂帶給張家在荊州南陽郡穰縣同族張溫。
張玄這支張氏支脈因祖上在蜀地任職而留定居成都的
張碧也介紹,長兄張規在外做官,為安定太守。韓遂一聽猛得一驚。
凡是聽到安定郡、安定郡烏氏縣、黃衣少年,韓遂都會有此本能反應。
宴上,張家總管張碧頗有心計,見韓家財大氣粗,又見韓嘉英俊少年,一問剛十八歲,尚未婚配。
宴後,張家把六家送走。張碧親自送韓遂等回客棧。姚超和韓遂就此別過,另約日期再見面。
到客棧,張碧向韓遂提議兩家聯姻,願將已年方十六之女張綺嫁給韓嘉。
韓遂去韓嘉房間告知此事。韓嘉上次來成都知道蜀地出美女,張碧本人相貌堂堂,其女定不會弱貌,馬上同意了。
韓遂當然也讚同,眾人皆喜,當場訂親。
張韓兩家商定,韓嘉留在成都,和張綺相處幾日。然後去右扶風雍縣見父雍縣總管韓普,征得同意後,春節前後韓普帶韓嘉來成都成親,並在成都購房成家。
張綺兄張暉,與韓嘉同年,和父親常去長安、江陵等地貿易,熟悉蜀道。
張家正好有批貨過幾日出發要送去長安,韓嘉決定隨張暉走益州廣漢郡梓潼、涼州武都郡故道、右扶風陳倉,直達雍縣。沿路熟悉一下這條蜀道。
張暉長安交貨後去安定郡郡府臨涇縣縣城看望安定太守伯父張規,韓嘉答應一路同行,也去認識一下。
次日,韓遂等告別張家回到貨倉區。
臨別,張碧交給韓遂二封書信,一封信是張碧寫給張規的,希韓遂得空去安定郡拜訪安定太守長兄張規;另一信是張玄寫給荊州張溫的。韓遂接過信珍藏起來。
二萬匹蜀錦裝上韓家商隊的一千二百匹馬馬背,韓單帶楊積、韓家十部曲、二羌兵啟程,押運貨物,原路返回,到臨洮登船回金城。
韓遂和東起不隨商隊,而是計劃從沙頭津登船,沿水路,經益州犍為郡、巴郡,入荊州南郡江陵。
再一路北上,經荊州襄陽、南陽,潁川趕往京師洛陽。
韓遂此行有幾件事要辦:一是與父母、妻兒團聚;
二是一路上可以見見在荊州試做貿易的韓家荊州貿易與事務總管韓滿、副總管曹茲;
三是打算把在洛陽讀私塾的兩子韓韜、韓略交由韓母照料,接妻張薑子回金城;
四是七月底前趕到洛陽參加第二次八家“一劍封侯”決劍侯比劍,五年前的七月比了第一次,花五年時間新打造的寶劍一直帶在身邊;
五是前年約定本年九月中,弘平和韓銳帶四十六名護院隊從金城趕到洛陽,帶上洛陽的本年收入的金幣和黃金,十月底趕到樂浪郡取貨樂浪弓、楛箭等;
六是想回避金城太守殷華,盡可能地拖延入仕,擔心殷華交給的差事不好做。
張碧幫韓遂估計過,這條路水陸交替,約需四十五日,七月底能趕到洛陽。
六月初的第一個洗沐日,韓遂帶東起去姚府向姚超告別,姚超留兩人吃了午宴,弟姚然、姚超子姚虎、姚然子姚靜、友鄭遷、鄭遷長子鄭度、鄭遷次子鄭他坐陪。姚靜近十一歲。
鄭度與姚虎同年,鄭他與姚靜同年。
鄭遷乃益州廣漢郡新都縣人,新都縣與姚超的家鄉郫縣接壤,兩家聯姻。
姚然向韓遂介紹姚家在郫縣有二萬家丁,四十萬畝良田;
鄭家在新都縣有一萬五千家丁,三十萬畝良田。
姚超讓妻子從內室領出兩幼女姚妣和姚饒與韓遂見面,姚妣近十一歲、姚饒才八歲多。
韓遂贈送六個娃每人一個小皮包,給姚超、姚超妻、姚然、鄭遷蕨麻禮物。
姚虎自小練武學文,談吐文雅、身強體壯。韓遂非常喜歡,當下和姚超商定認下姚虎為義子。
下午,韓遂和東起去碼頭租船啟程出發,十三匹馬和補給隨船。
一路順風順水,水陸交替,入犍為、出巴郡,到達荊州南郡郡府江陵城,一路向北過襄陽,入宛城。
荊州治所在楚江(長江)以南的武陵郡漢壽縣,但荊州最繁華的城池是南陽宛城,其次是江陵、襄陽。漢壽縣城雖為州治所,但在荊州論繁華尚排不上名。
韓遂第二次入宛城,上次是那年春節帶族人來此遊玩。
先找到引弓門客東南陽,東南陽找到韓家荊州貿易與事務總管韓滿、副總管曹茲住所,兩人租了一個房子。
見到韓遂,韓滿、曹茲格外驚喜。
韓滿道:“按公子給的南陽郡熟人地址,吾等先拜訪宛縣熟人:孫夏、黃忠、丁家。
宛縣孫夏退役後回家,孫家乃小戶人家,家在城外河邊,有五十畝良田,一大家子八口人日子過的尚好。
宛縣大族郭家出了個大宦官中常侍郭勝,郭家依仗郭勝,巧取豪奪,強買強賣,霸佔良田,吞並散農,數年內從排名末稍的家族成為宛縣第一豪族。
郭家沿河收購良田,有一天推進到孫夏家的五十畝良田,要用八千錢一畝收購, 孫夏父死活不肯。
郭家派打手,把孫父打成重傷,孫夏也受輕傷。
孫夏為給父治傷把家積蓄用盡,隻好賣地。
而郭家不允許任何家族接手孫家的地,只能八千錢賣給郭家。孫夏無奈隻好屈從。
孫父身體剛剛好轉又在熹平二年(公元173年)的大疫中去世,孫夏祖父、祖母、母、妻、長子均中疫去世。
八口之家只剩下孫夏和其退役回家後所生的幼子孫威。
安葬家人後所剩無幾,孫家徹底破產。
孫夏本想再次從軍,可還有幼子要養活。
想在宛城找活乾,可眾人皆知孫家得罪了郭家,無人敢收留孫夏。故孫夏恨死宦官了。
為了活命,孫夏投靠了太平道南陽大醫張曼成。
孫夏精明強乾,會武藝,懂些筆墨,很快得到張曼成得賞識,直接提拔為太平道宛縣渠醫,也就是宛縣渠首了。
渠醫在宛縣用符水治病,發展信徒。大疫那年,太平道的符水成了庶民救命良藥。
據孫夏說,宛縣已有徒眾七百五十人,每年約有二百五十多新人加入,大都為貧寒庶民、流浪漢等。
不出十年可達三千五百眾或更多。
太平道人多勢眾,官府已不太敢管了,豪強大族也不敢欺負了。吾等未敢和其談貿易。”
韓遂道:“數年前途經豫州汝南郡平輿縣,遇太平道渠醫黃邵。
今孫夏也加入太平道成為渠醫。
看來太平道不出數年會遍布各州郡,吾需通知引弓門客關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