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繇的一千兵馬仍駐扎在長安城,負責押送大桑田圈超過二十五萬人口的八千多移民去洛陽定居。
韓遂派跟班韓佟去找長安令賈洪,要求鍾繇的人馬在移民結束後盡快退走,以免和關西諸將的部兵發生衝突。
賈洪回復十日後一千兵馬退回弘農郡。
一月底,梁興的一名哨騎游泳渡過涇水,逃到陳倉,帶來左內史郡驚人消息,馬超、龐德夜晚突然從東面和北面攻入池陽縣縣城。
梁興那日恰從長安去池陽巡視,睡夢中被部將叫醒,和部下來不及過涇水南逃,隻好丟掉步兵,領騎兵出西門,一路向北狂奔而去,尚不知去哪了。
韓遂大驚,忙和成公英調杜陵的伏兵去布防涇水南岸,防馬超渡涇水南侵。
聯軍駐守潼關定城北部城的精騎校尉一部校尉韓塗已戰死,其部下的別部司馬於寒傳來信報,馬超原本如成公英所料,計劃偷襲杜陵,誰知,上年末,尚書衛覬和尚書右丞潘勖宣讀完韋康的任命書後返回許都,刻意途經隃麋縣去找韋誕喝酒,索要韋誕的書法字,向韋誕哭窮,許都朝廷給官吏的年薪不夠家裡三個月的開銷,其它九個月支出都靠男人到處想辦法。
韋誕看在二人給兄長宣讀任命書的份上,不僅好酒好招待,還給每人五副書法字。
韋誕也喝多了,講出了要回杜陵老家,但韓遂不讓年底前回去。
尚書衛覬和尚書右丞潘勖走到槐裡縣,又去拜訪前將軍馬騰,潘勖喝多了,將韋誕說的話透露給馬騰,馬騰可能對杜陵大起疑心,立刻派牒人通知馬超,馬超馬上中止進攻杜陵縣的計劃,改為在人們過春節期間攻擊池陽縣。
衛覬怕韓遂日後怪罪自己,本想路過長安時見韓遂面談,不料韓遂不在長安,於是走到潼關定城時,以為韓遂的兵將在南城,於是讓潘勖去探視定城北城,自己去拜訪定城南城,將以上消息告訴了守南城的成宜的將領成凱。
成凱轉告成宜,成宜沒聽懂,就把此事忘了。後來成凱和韓遂守北城的將領於寒飲酒時說出此事,於寒立刻轉告探部,探部才得知這中間發生的泄密事故。
數日後,梁興也派飛騎通過北地郡送來急報。
前些天,梁興丟棄梁家家丁一萬人和一千步兵,逃出池陽城,帶領池陽縣縣長梁連、中郎將梁平所和余部的二千騎一路向北,從雲陽縣和祋栩縣之間邊界穿過,
等雲陽縣守軍牢姐羌首領偏將軍良費和祋栩縣守軍虔人羌首領偏將軍王埃派兵出城一探究竟,梁興已遠去。
梁興軍所剩糧食不多,拚死襲擊並州上郡漆垣縣,成功衝進城,殺死沈氐羌首領中郎將滇韋,吞並了一千沈氐羌騎兵,兵勢複振。
梁興又立刻發兵北上襲佔位於洛水和盧水(瀘水)交匯處的並州上郡雕陰縣鄜城(鄜fū),此城乃雕陰縣休屠各胡首領中郎將金瑞荃屯糧之所。
金瑞荃退守北面的雕陰縣縣城,並向並州刺史梁習的上郡太守劉閔求援。劉閔發兵一千前來助陣,梁興堅守鄜城。
金瑞荃脫離馬超軍,加入上郡太守劉閔。
梁興對馬超背棄約定襲佔池陽城很生氣,決心幫助聯軍打垮馬超。令池陽縣縣長梁連代理漆垣縣縣長。
梁興還通報池陽縣是梁家軍的產糧地和屯糧所,丟失後,其它地盤所種糧食不足以維持梁家的軍隊和人口。
韓遂立刻傳令給左馮翊太守韓斌,命其調兵協助梁興。
要求梁興和韓斌以鄜城為凸出部,向北構建對並州的防禦,向南構建對馬超的防禦。
防線自西向東有北地郡的泥陽縣、新平郡的栒邑縣、並州上郡漆垣縣、左馮翊郡的粟邑縣、左馮翊郡的衙縣、左馮翊郡的梁山、左馮翊郡的夏陽縣。
這一帶有早年留下的數百個營所,或稱營壘、堡壘。度遼將軍張則曾鎮守這些堡壘。
並命韓斌傳達聯軍的指令,以梁興為北部防線都督,可以調動防線上諸縣的兵馬。
而韓斌的側重放在協調臨晉縣侯選、郃陽縣程銀、蓮杓縣成宜、重泉縣程銀、下邽縣李堪進行聯防馬超。特別是下邽縣,馬超很可能要佔下邽縣,以使萬年縣到鄭縣通暢。
梁興在信中要求調梁家軍主力五千北上增援,計有郿縣中郎將梁靡和校尉梁塗及所部二千人,西縣中郎將梁柏和校尉梁舉及所部二千步騎,長安城侍衛長校尉梁迪及所部一千騎。
韓遂命漆縣守軍允許通過,命水軍協助運兵渡涇水,經栒邑縣趕赴漆垣縣。
梁興對留守兵力做了調整,雍縣校尉梁葛留五百人,分五百人去接防郿縣;望垣縣校尉梁騰留五百人,分五百人去接防西縣。長安城留守五百騎。
韓遂命韓家通過漆縣、栒邑縣緊急向堅守鄜城的梁興運糧十四萬四千石粟米和八千斤西域金幣,糧食夠八千人食用一年。
對於梁家人口,除在池陽縣丟給馬超的一萬人口外,還有一萬八千人口,預計沒有了池陽的糧食,其它各縣所產糧食只夠八千人食用,本年韓家要給梁家補充一萬人口的糧食。
鄠縣的澇水以西的北區曾劃給劉璋,劉璋斷絕和韓家的貿易,攻佔蜀郡北部,韓遂和成公英及馬玩商議後,將鄠縣的澇水以西的北區劃給梁興家族耕種,以填補梁興丟失的池陽縣。
韓遂命撥十八萬石粟米和一萬二千斤西域金幣到鄠縣,梁家從各地調一萬人口到鄠縣來耕種,所撥糧食可用到明年秋收,所撥錢用於移民雜支。
馬超攻取池陽後,一切都亂了套,韓遂和成公英拚命做公務,盡力盡快平息亂象。
梁興在關西八將中兵力最雄厚,馬超此番得罪梁興,等於幫聯軍鞏固了一個友軍。
韓遂猜想馬超隻想奪池陽的糧食,沒有與城中三千梁家軍硬拚的意思,使得梁家軍三千守軍僅損失一千步兵,而梁興在並州又得到一千沈氐羌騎,兵力過萬的勢力沒變。
聯軍有梁家軍的參與,逐步奪取雲陽縣、祋栩縣、頻陽縣的謀劃更易實現。
待馬超失去該三縣後,老巢黃白城和萬年縣就面臨聯軍的南北夾擊。
二月,聯軍探部及多地傳來信報。
春,正月,司徒趙溫辟曹操子曹丕。曹操告“趙溫辟臣子弟,選舉故不以實“,策免之,司徒一職空缺著。
趙溫自興平元年(公元194年)任司徒,在任跨十五年,可謂極少見。
曹操從幽州還鄴城,擴挖玄武池以訓練舟師水軍,準備南征荊州和江東。
據傳言,馬騰的參軍傅乾,從武關去南陽,入許都,到鄴城。
曹操南征荊州顧忌關西諸將,鍾繇曾建議先動員馬騰、馬超入朝,於是命司隸校尉鍾繇派議郎參鍾繇軍事武始亭侯左馮翊高陵縣人張既和傅乾前往槐裡縣征調前將軍槐裡侯馬騰,要求彼離開部曲入朝,馬騰許諾之後又加猶豫。
馬騰次子馬銀已在許都為人質。
張既恐馬騰變故,乃令馬騰入鄴城沿線的各縣都儲備糧食物資,以備向馬騰及隨員提供補給,又令沿途二千石俸祿及以上官吏出城迎接。
馬騰見張既如此誠意,傅乾的家眷還在槐裡縣縣城中,張既和傅乾願以性命擔保。
馬騰仍猶豫。槐裡縣望族龐延與馬抗為好友,此龐延非龐德之兄那個馬騰參軍龐延,同名爾。
龐延出面在龐家宴請馬騰、馬翼、馬抗、馬休、馬鐵、張既、傅乾等,宴上龐延竭力撮合,酒飲得暢快,馬翼先表示願意去許都,馬騰也答應去鄴城。張既拜謝龐延。
次日,馬騰不得已,帶著前將軍和槐裡侯的印綬,在和張既和傅乾陪同下,與馬休率三百侍衛隊先東行去鄴城。
曹操留傅乾為參軍,上表馬騰為衛尉、馬翼為北軍中候、馬休為奉車都尉、馬鐵為騎都尉。
馬騰、馬休、馬鐵留在鄴城任職,馬翼去許都任職,家屬遷至鄴城,在城中專門分配給馬騰家族一個裡弄。
馬翼為馬騰之兄,馬岱和馬抗之父。馬休為馬騰四子、馬鐵為馬騰五子。
馬騰子諫議大夫馬超不願入朝,於是朝廷表馬超為偏將軍,進駐槐裡縣,統領馬家軍。而之前的偏將軍是馬家軍自封的。
馬翼子馬岱、馬抗以及龐德、參軍龐延等少壯將領聽命於馬超,也不願意入朝。
馬翼、馬鐵和二百侍衛隊做第二批,護送馬家家眷二百余口和傅乾的家眷從槐裡縣出發去鄴城,然後馬翼再去許都。
馬岱、馬抗反對父親馬翼帶家眷前去,苦勸留下,馬翼答應隻身前往。
馬超並未來槐裡縣,而是令前將軍左長史馬抗改任偏將軍長史兼槐裡縣縣長,免去先零羌首領中郎將雕零迭代理的槐裡縣縣長一職。參軍龐延調往萬年縣任馬超的參軍。
張既表槐裡縣望族龐延為槐裡縣主簿。
按與聯軍的約定,槐裡縣可駐五百漢兵,馬騰帶走了五百侍衛隊,於是馬超向聯軍提出新調五百兵前來槐裡縣交給馬抗統領,命馬抗和先零羌首領中郎將雕零迭共同鎮守槐裡縣。
馬超調前將軍右長史丞任俊去擔任新佔據的池陽縣縣長。
調前將軍左長史丞邊靖去擔任新奪回的鄭縣縣長。
韓遂派人去祖厲臨時抽調韓略帶價值十斤黃金的財寶禮物去槐裡縣縣城拜見馬休,意在拉攏之。
馬休的父親出任北軍中候,統領朝廷的北軍五校部,貌似有兵權。而馬休的兄長馬岱如同馬超的左膀右臂,與馬休搞好關系,或許他日有用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