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那麽久,穿越者們都已經適應了沒有電的生活,早睡早起。辰正是8點鍾,屬於睡了個懶覺。
上午沒有什麽事,吃完早飯,就和莊寒天一起懶懶洋洋地在城裡轉了一圈,還特地去看了看羽林苑的建築工地。回到住處吃過午飯,忽然有書辦過來請,到總督衙門議事。
總督衙門會議室裡的人不多,就是許緯辰、常鎮業、陸希星,還有陳永華和鄭斌。
陳永華說,上午已經安排朝鮮使臣李?和鄭知和覲見皇帝陛下,一切順利。朝鮮使臣報告了與董額作戰的經過,還提出,兩國既然恢復了關系,應該像崇禎年之前那樣,允許朝鮮於每年大明皇帝萬壽節、皇后千秋節、皇太子千秋節、冬至、元旦之時,以及遇慶吊等事,派遣大臣及內官奉表到賀、貢獻。軍機處和中書省會商之後,認為目前還在戰爭時期,使節來往過於頻密不易接待,決定暫時允許朝鮮於萬壽節和新年派遣使節。之後,兩位使臣提出來設立商館一事,倒是需要再商量一下。
鄭斌又補充說,以兩國關系而言,準許朝鮮設立商館並無障礙,但一旦允許朝鮮在南京設館,則東西洋各國都會提出類似要求,到時候需要應對。另外,既然朝鮮要求在南京設館,那麽是不是也應該讓大明在漢城同樣設立商館?
常鎮業便提出,朝鮮是內附的藩國,與東西洋各國不同,應該予以特殊對待。按照明朝的慣例,朝鮮可以遣使在京師會同館居住,並且向市民出售朝鮮特產,也可以在京師購買商品運回國內,朝鮮使臣還被特許沿途與商家交易,唯獨在過境之時需接受檢查。
陸希星又問洪誠丘和莊寒天,朝鮮王京漢城格局如何,商業氣息是否濃鬱,有無必要設立商館。
洪誠丘覺得,漢城是大城市,人口眾多,市集繁茂,似乎可以開設商館,但朝鮮人趣味如何,哪些商品才能暢銷,則無從判斷。莊寒天則說,單從外表上看,朝鮮人衣著樸素,飲食寒酸,消費能力不宜高估,即使開設商館,多半也無利可圖。
“許先生覺得如何?”陳永華聽完洪誠丘和莊寒天的發言,轉臉問許緯辰。
許緯辰一直沒有說話,顯然是不停地在思考,等陳永華問起,便緩緩說道:“陳相,依我看來,可以允許朝鮮人設立商館,也應該在漢城設立大明商館。只是,為了避免東西洋各國爭相效仿,名字可以不叫商館,而稱為領事館。”
“領事館?”陳永華雖然沒聽過這個名字,但這麽多年和“毛利國人”打交道,也已經有了經驗,但凡許緯辰或者毛淵明提出一個新名詞,必有合理的解釋,因此只是等著許緯辰往下說。
“嗯,領事館。”許緯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朝鮮與大明是比鄰之國,不但商旅來往頻繁,而且僑居之人眾多。我還聽說,兩國官員百姓之間婚嫁也是有的。如果讓朝鮮在南京設一領事館,置一官員號稱“領事”,兼辦商務和僑務,大明在漢城也同樣辦理,則既可以促進兩國親善,又方便僑民與本國聯絡。”
“這個辦法倒是不錯。當年我們還在東寧之時,就在日本長崎設有唐人屋敷,方便往來商人居住,若是有個生老病死,或者惹了官非,也有同鄉同業幫著給家中傳信。領……領事館若是按照唐人屋敷的格局來建,也無不可。”鄭斌說新名詞還不甚順口,但到底還是說對了。
常鎮業笑了笑,說道:“長崎的唐人屋敷有近萬坪大小,可以居住數千人,如同一座小城,領事館不必如此規模,南京城裡也劃不出這麽大塊的地皮來。”
“是啊,其實只要是個五進的大宅子,帶花園的那種,讓領事住得舒服,再有個十幾二十間客房,讓朝鮮來的官員可以歇腳,就可以了。至於商務,可以派人與領事一同在城裡尋訪,找到一處合適的商鋪,任他租賃便可。”許緯辰也笑著說道。
陳永華聽得出神,又問道:“那領事是何等品級?”
許緯辰想了想,答道:“領事品秩不宜太高,也不宜太低。太高不便接待,太低又不堪任事,似乎以正五品為宜。”
“那正好啊。”洪誠丘馬上接口說道,“朝鮮仿照大明制度,設有六曹,禮曹一如禮部,判書、參判之下,設有正五品正郎,如同大明禮部郎中。若是規定朝鮮領事需掛禮曹正郎銜,大明領事掛禮部郎中銜,豈不是正正好好。”
“言之有理。”陳永華說著轉向鄭斌,“不如,禮部就按許先生的意思,擬個章程出來。”
鄭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常鎮業皺了皺眉,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又說道:“說起兩國婚嫁,我記得朝鮮歷來都會向大明貢獻美女,太祖、成祖之時,朝鮮曾多次進獻美女。”
“真有此事?”陳永華好像對此並不清楚。
“是啊,太祖有?妃,成祖有賢妃權氏、順妃任氏、惠妃崔氏等等,都是朝鮮進獻的女子。”
“那,常先生的意思是……”鄭斌覺得常鎮業不會無緣無故提這個話題,想來是別有用意。
“既然朝鮮遣使通好,兩國正式恢復關系,那麽朝鮮是不是應該也循例進獻美女。”
“若是原有成例,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今戰事猶酣,燕京未複,即向朝鮮索要美女,會不會示外人以荒淫,有損聖德?”陳永華似乎有些擔憂。
洪誠丘忽然想到了那個暖床的婢女,笑著說道:“朝鮮風俗與大明不同,把進獻女子視為待客之道,我們初到王京之時,東平君李杭就曾以女子相送。想來,他們也不會覺得這是荒淫之舉。”
“什麽?李杭給你們送美女,那怎麽沒給我送?”莊寒天在旁邊, 立馬跳了起來。
洪誠丘白了莊寒天一眼,說道:“他送的我們都給推辭了,還跟他說以後都不必送了,所以你來的時候就沒有了。”
“唉,早知道一開始就和你們一起去了。”莊寒天懊惱地說道,用手錘著自己的頭。
這句話一出口,幾個人都笑了起來,連陳永華也不得不捋著胡子搖頭。
“好吧,說正事。”許緯辰收起了笑容,換成嚴肅的口吻說道,“陳相,我看就用這個領事館的方案答覆朝鮮使臣,然後在他們回去的時候,派一名使臣同行,向朝鮮國王宣達貢獻美女之意。”
“好,就按如此辦理。”
眾人商議已定,各自散去。許緯辰單獨拉住了洪誠丘,又問道:“你說朝鮮人給你們送美女,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不是送美女,而是睡覺的時候直接在床上放了個暖床的丫頭。”
“那你們……”
“沒有沒有。上次開會定的紀律,我們都知道,不會碰那些女孩子的。”
許緯辰左右看了看,確認四下無人,又低聲問道:“那若是沒有紀律,你想不想上那個女孩子?”
“你這叫什麽問題?!”洪誠丘不知道許緯辰什麽意思,但還是如實地答道,“大男人哪有不想的,雖然那個女孩子也不怎麽漂亮。”
“行,我明白了。你們再給我一點時間。”許緯辰說完,自顧自往辦公室而去。
洪誠丘搞不懂許緯辰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到底有什麽意思,不過既然沒事了,便離開總督衙門,繼續在南京城裡閑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