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跟種師道稟報道:“啟稟侯爺,這錦衣衛如今成立也剛剛1年,雖然發展很快的人數還是不多,重點布局出了西北就是東京和江南一代。山東只是在青州有據點,這還是當初混江龍李俊開辟了江南沿著海路運送貨物道青州,然後沿著濟水南下東京汴梁這條商路的時候,在青州臨時設定的一個據點。河北嗎就沒有錦衣衛的據點,也沒有商路。”
種師道想了一下也是,如今錦衣衛只不過成立了1年而已,做的已經不錯了。於是道:“你親自選派可靠之人,先山東後河北設立錦衣衛據點,建設商棧。我不想打無準備之戰。”
時遷道:“那東京呢?本來人手就缺……”
種師道一擺手道:“我給王定六寫信,讓他多派一些人手來。還有這次王三和李俊要找找趙值在問一些東渡扶桑國的事情,如果他們需要采購什麽航海用的東西,你也要協助。”
時遷道:“侯爺放心,小人這就去辦。”
種師道又在東京準備了幾天,然後就辭別皇上,帶著種世豹、牛皋、韓潑五等人北上。本來折賽花也要跟著去,但是種師道考慮到她跟宗英新婚燕爾,怎加上這個及時雨也只是一股流寇,料想掀不起什麽大浪,因此就讓折賽花留在了東京。
東昌府就是後世的山東聊城,在北宋年間山東最繁華的城市就有東昌、濟南和青州,這三座城市都是沿著濟水而建,東昌還有漳河等河流跟宋朝的北京大名府相連,所以是山東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
王三和李俊也見到了趙值,跟他深入的了解了一些去扶桑國的細節,用從時遷那裡領了一品堂留在東京的飛奴,原本就要南下準備出海了。後來聽說種師道北上東昌府,從東京到青州的商路就是李俊開辟的,因此他對這條水路非常熟悉。再加上趙值也說從青州出海也可到達扶桑,所以王三、李俊等人商議乾脆跟隨種師道一路北上去東昌府。
種師道開始覺得沒有必要,但是仔細想起來著李俊的商隊大多數都是太湖的水匪組成的,戰鬥力也不弱,現在江寧的水師也一時半會兒跟不上來,所以也就同意了。一行人沿著濟水一路北上,很快到達了東昌府。
到了東昌府界,種師道就要去環慶軍大營。但是王三跟劉延慶父子有嫌隙,因此不想見他,因此找到時遷想辦法。時遷這些日子非常忙碌,種師道讓他在山東以建設商棧的名義設置錦衣衛的據點。時遷雖然是山東人,但是久在西北活動,也不知道在那裡建設商棧好。他幾乎把在東京的一半錦衣衛的人手都派出去了,一方面探聽及時雨的消息,一方面尋找適合作為錦衣衛據點的地方。
王三其實跟王定六交情不錯,所以錦衣衛上下都高看他一眼。他找到時遷跟他說了自己不想見劉延慶的事情。時遷道:“這個事情我倒是可以跟侯爺說一說,本來這個環慶軍就跟咱們西軍若近若離的,咱們的商隊的勢力瞞著他點也好。反正最近也要在東昌府設立商棧作為錦衣衛的據點,不如就以這個為借口,不去見劉延慶。”
王三道:“要說找建設商棧的位置,在下倒是可以推薦一處。”
時遷道:“願聞其詳。”
王三道:“上次我同李俊從青州道東京運貨,由於貨物珍貴,怕東昌府的官家索賄,所以就到了東昌府附近一出大澤中歇腳。那個地方叫蓼兒窪,水深林密,不但四通八達,而且水路可以直通大名府、濟南府、青州府等地。最重要的是那裡常常有強人出沒,所以無人居住,正是建立商棧的好去處。”
時遷聞之大喜,道:“如此甚好,我去稟告侯爺一下,你且帶著商隊和一些錦衣衛去建造一些房子,我這邊安排好了就去那裡尋你。不過你要指定一人跟我隨時聯系才好。”
王三道:“李立是我的心腹之人,可以作聯絡人。”
種師道進入了西軍在東昌府的兵營,一進入兵營種師道就覺得氣氛不對,這裡的士兵都是死氣沉沉的。種師道的到來似乎給他們帶來了一些希望,但是這種希望也就是一點點能夠活下來的希望。
種師道走到了劉延慶的大帳外,劉延慶的幾個親兵在那裡已經等候很久了。其中一個相貌堂堂年輕親兵頭目見到種師道立刻跪下行禮,道:“啟稟侯爺,我家大人受傷嚴重,無法出帳,特讓我等在這裡等候侯爺。”
種師道見這個親兵相貌堂堂,但是操著一口河南話,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他也沒有深究,問道:“你家大人都無法起床了嗎?快帶我等進帳探看。”
那親兵道:“我家大人隻想請大人1人進帳。”
種師道還沒有做出反應,種世豹就不幹了,他一把抓住這個親兵道:“你這狗才,安敢再次造次!”沒想到這個親兵毫無懼色,身形一晃居然掙脫了種世豹的雙手,種世豹沒想到這個操著河南口音的親兵有如此手段,勃然大怒,揮拳要打。
種師道攔住了種世豹,道:“老九,這事與他無關,且放開他,我進去看看,料也無妨。”說罷,挑簾籠進入大帳。種師道帶來20多人多少有些緊張,都不由自主的摸自己的兵器。
種師道進得大帳,看到劉延慶大帳中間帥案上都是酒肉,劉延慶正在帥案後面坐著,端著酒杯,神情頹廢。他看見種師道進來,立刻起身就要下拜。
種師道見到劉延慶這個樣子,急忙伸手相攙。兩人靠近,種師道聞到劉延慶身上一股酒氣,不禁一皺眉,因為西軍打仗的時候是禁酒的,劉延慶身為主帥裝病不說,而且還在中軍帳喝酒,這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
種師道問:“劉兄,何至於如此?”
劉延慶道:“侯爺……”
種師道急忙攔住他,道:“你我是兄弟,自家兄弟說話,這爵位就不必稱呼了。”
劉延慶,感激道:“彝叔,打了一輩子雁,反而被雁啄了眼睛。如今我身心俱疲,已經上書朝廷辭官了。我劉家延續百年的環慶軍,就交給老兄了!”
種師道沉聲道:“距離你離開清澗堡只有1個多月,你到底怎麽了?”
劉延慶道:“從清澗堡回到定州我就上書朝廷,請求讓我軍回到西北,但是所有的奏折都如泥牛入海沒有消息,反而朝廷下旨封我為河北宣慰使。後來山東的流寇及時雨仗著有50多匹北國的好馬,開始劫掠地方,山東、河北2路十幾個州縣對他毫無辦法。樞密院調我去剿匪,我本不想去,但是廣陽郡王向我保證,剿滅這個及時雨就可以回到西北,重任陝西宣慰使!”
種師道吃驚道:“怎麽,童王爺改主意了?”因為他來接替劉延慶之時童貫也許諾了他一些條件,他見劉延慶如此模樣,也擔心童貫一樣騙自己。
劉延慶道:“正是如此。開始我並不知情,所有就帶著1000人來山東剿匪。”
種師道說道:“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為何不盡快剿滅這個及時雨。”
“唉!”劉延慶長歎一聲,道:“我讓這個宋江給騙了!”
“這個山東及時雨就是宋江!”種師道再次被震驚了,又是一個熟人。
劉延慶道:“正是,這個及時雨也是聰明人,他自知不是我西軍的對手,於是找到我說要接受我的招安。”
種師道問道:“那你又為何如此狼狽。 uukanshu ”
劉延慶道:“那宋江說讓我假裝追捕他,他在山東各地遊走,我們都可以到附近州縣尋找一些勞軍的銀錢。我想我們環慶軍北征遼國寸功未立,賞賜全無,因此就答應了。我們一追一逃,穿州過府,配合道也默契。各州府都獻上了不少銀錢。”
種師道沒想到劉延慶竟然跟流寇合謀敲詐州府,心中有些不悅。但是也沒有發作,說道:“那後來呢?”
劉延慶道:“東昌府是水旱碼頭,富裕之地。我和宋江商議,在東昌府敲詐一大筆軍資,就收手。沒想到這個宋江早有算計,在東昌府附近早就鼓動許多亂民,再加上又從太行山上請來了山匪黑旋風,聚集人馬能有萬余人,就要在東昌府打我一個措手不及。我也是被豬油蒙了心,宋江的這些安排我竟然全然不知。即使這樣我也不懼,但是東昌府知府張叔夜確不識抬舉,非但不肯勞軍,竟然給我打了起來。我們兩方廂軍打了一個熱鬧,沒想到此時宋江和黑旋風領著山賊、亂民從背後殺來,殺了我們一股措手不及。結果就是東昌府失陷,張叔夜生死不知。”
種師道沒想到東昌府西軍竟然這麽窩囊的就敗了,繼續問道:“那你落馬摔傷是怎麽回事。你可是騎了一輩子馬,在馬上能睡覺的將軍,你要是能落馬摔傷,我是萬萬不信的。”
劉延慶道:“落馬是真,摔傷是假,這裡又有一番故事。這還得從我的老友劉鞈說起。”
種師道一聽劉鞈,就想起了周彤提到的嶽飛久在他的麾下,心中起了一些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