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已經決定難逃了了,這次難逃他決定帶領蔡京、童貫、王黼、梁師成、朱勔、李彥等六賊,還有樞密院的指揮使高俅的等人。然後留太子趙恆為東京留守,帶領諸大臣守衛東京。
宋徽宗已經提前命人通知隨駕南巡的大臣們做好準備,得知能夠跟著皇帝逃難的大臣們興高采烈,需要留守東京的大臣們都垂頭喪氣。這裡面最無奈地就是太子趙恆,趙恆這次被任命為監國,留守東京。
一般情況下皇帝出遊巡幸,太子監國也是常理,但是現在金兵南下,這時候留下太子監國等於就是送死,可是他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今日便是宋徽宗皇帝準備在召開一次大朝會,這次朝會之後他就要去南方避難了。這天文武大臣來的格外的齊全,很多平日不上朝的閑散宗室、公侯都上朝了,很多沒有接到南巡的拌架的大臣更是格外盼望今天能夠出現奇跡,道君皇帝能帶著他們一起走。更有不少人得知這次南下大臣的名單最終是由太監總管李彥起草的,這些人為了能夠躲避戰火,給李彥送了不少銀錢,他們今天也希望能夠搭上南下最後一趟“末班車”。
道君皇帝高高的坐在朝堂之上,看著文武大臣,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慨,他也非常難受,自從登基以來除了橫龍川大戰,給大宋朝開疆擴土之外他沒有什麽能夠拿得出去的功績。雖然號稱收復了幽州等六州,其實用錢買了六座空城,而且很快就有丟了。如今金人南下,自己無力抵擋,只能逃跑,這也是給當初鐵馬鋼刀的太祖、太宗皇帝丟臉了。
道君皇帝面無表情,道:“朕自登基以來,風調雨順、五谷豐登,百姓安居樂業。然自宣和七年以來,江南水患嚴重,百姓流離失所。朕心甚痛,今日已經決意南巡,體察民間疾苦。朕南巡之際,有蔡京等大臣伴架,太子留守東京監國。無論隨朕南巡的大臣,還是留守東京的大臣,都要盡心竭力,共保大宋。”
宋徽宗的這些話在大臣聽起來猶如放屁一般,大家此刻都伸著脖子期待宣布最終的南下名單。
道君皇帝見諸臣連一點反應都沒,都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心裡有些惱怒。他揮揮手讓李彥宣布南下的大臣名單。
李彥也是宋徽宗信任的六賊之一,他此時趾高氣昂的展開了聖旨,高聲宣讀起了南下伴駕大臣的名單。
張邦昌也想南下逃走,但是蔡京、童貫等人都忌憚張邦昌這些年的迅速崛起,在道君皇帝面前搶了他們的風頭,所以他們跟道君皇帝建議堅決不帶張邦昌南下。所以張邦昌這才支持了李綱,準備今天實施兵諫,逼迫道君皇帝禪讓。
劉豫本來就是張邦昌的一黨,但是他可不想陪在這裡等死。得知張邦昌不能南下之後,他立刻給李彥送了重禮,請求李彥能在南下伴駕的隨行大臣的名單中加上自己。可是李彥的名單都念完了,劉豫也沒有聽到自己名字。此刻他心如死灰,左顧右盼,隻想找人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跟劉豫相同情況的臣工不在少數,他們現在也不顧的朝儀了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這聲音開始小逐漸的越來越大,朝堂之上亂隆隆一片;還有一些人指著李彥就開始叫罵起來;更多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有哭太祖、太宗皇帝的,還有哭大宋江山的……總之金鑾殿如同勾欄院一般嘈雜無序!
宋徽宗氣的面色鐵青,他把龍書案上的龍膽(驚堂木)派的拍拍作響,高聲喝道:“禦林軍何在?”
隨著宋徽宗的斷喝,大殿之外跑進來百余名拿著金瓜鉞斧的禦林軍來。這些大臣看了一眼禦林軍,也就安靜了一會,隨即又亂了起來。因此宋朝一直是優待士大夫的,所以有些大人並不畏懼皇權,另外就是宋徽宗這些年實在是一個標準的昏君,只是寵信六賊,做事優柔寡斷,行為嬉鬧乖張,所以很多大臣也不畏懼宋徽宗。
其中一個宗室突然站起身來,一頭撞向了一個金瓜武士,嘴裡不停的罵道:“你們這些走狗,有本事就打死我。”
那個武士哪裡敢跟宗室老爺對打,急忙一閃身,可是金瓜武士手裡的金瓜有1丈4尺長,這種東西拿著好看,可是擺弄起來非常不便。他一閃身,這個金瓜正好砸在金鑾殿的龍柱上,將上邊雕刻的龍頭的犄角砸了下來。這掉落的犄角正好落在了群臣的隊伍中,還砸了一個人的腦袋,這下子金鑾殿上更亂了。
康王、種世仁、李綱等人面面相覷,都沒想到大殿之上成了這個樣子。就在這時有幾個禦林軍慌慌張張的跑上點來,他們見大殿上亂作一團,也顧不得什麽禮儀了,跳著腳大聲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武安軍亂兵闖進了皇城了!”
這幾個禦林軍一陣亂喊,大殿之上立刻安靜下來了。這是有人要犯上作亂!大宋朝廷升平已久,諸大臣都不知如何應對。宋徽宗也不知道如何處置面前的情況。
這是李綱出班奏道:“陛下,武安軍已經進京勤王多日,樞密院諸位大人均忙於南巡之事,未給與軍餉賞賜,故而心生怨恨。”
宋徽宗此時看著高俅,問道:“武安軍指揮使是誰?為何沒有賞賜?今日皇宮守衛是誰?”
高俅此時滿頭是汗,他哪裡知道武安軍是怎麽回事。於是隻好道:“臣不知?”
面對高俅的一問三不知,宋徽宗更加煩躁。他見李綱還明白事情經過,道:“李愛卿,你看這事情如何處置。”
李綱道:“武安軍千裡勤王,未得朝廷賞賜,怨恨已生。陛下一心南巡,盡可南巡。不過請陛下禪讓皇位,令立新君,頒發賞賜,以內安朝堂,外抗強敵!”
宋徽宗和六賊此時才明白今天是有人故意要鬧事,宋徽宗道:“大膽李綱,你是想造反嗎?”
此時種世仁也出班,奏道:“李綱大人那忠貞之士也,所奏之事皆為大宋江山著想,請陛下三思。”
蔡京此時色厲內荏的道:“爾等逼宮陛下,以小犯上,該當何罪!”
此時張邦昌覺得時機到了,如果他現在出面擁立新君,定能得到重用。於是竄出來指著蔡京罵道:“你這老匹夫住嘴,這大宋朝廷都是讓你等六賊掌控,賣官鬻爵,貪贓枉法。即使這次選擇南下避難之臣,李彥都敢收受賄賂。陛下若不立下決心,禪讓皇位,這大宋江山就要斷送在這些奸佞之人手中。”
張邦昌的話立刻引發了不少這次沒能南下的大臣的共鳴,他們也紛紛指責起六賊,逼迫起宋徽宗禪讓來了。
此刻童貫突然雙目圓瞪,對著面前百官道:“爾等久沐皇恩,竟然在此逼宮作亂。都不怕誅九族嗎?”童貫別看是一個太監,他可是曾經帶兵打仗出身,這番發怒確有幾分威嚴,當時震懾住了群臣。
此時種世仁出來道:“廣陽郡王可知武安軍指揮使為誰?”
童貫一愣,道:“本王管他是誰,誰敢犯上作亂,本王跟他勢不兩立。”
種世仁道:“此人正是跟王爺勢不兩立之人,此乃姚平仲是也,不知王爺記不記得。”
童貫一聽是姚平仲,找書苑 zhaoshuyuan 不禁倒退了幾步,道:“竟然是他!冤家到了,冤家到了……”
種世仁道:“姚平仲以為王爺還掌櫃樞密院,所以故意不放賞賜與武安軍,因此帶兵進宮向陛下討賞!王爺勝捷軍沒在京師,若安心保護陛下南巡自然無礙,若是久留在京師,只怕本爵也無法彈壓武安軍。”
種世仁話語之間充滿了威脅,童貫竟然被嚇得臉色蒼白。宋徽宗也看出童貫臉色不對了,於是問道:“童愛卿,這姚平仲何許人也?”
童貫道:“陛下,姚平仲是粗鄙將領,今日必然受小人蠱惑,才敢兵諫,我看不如暫避一時,以求平安。”
宋徽宗聽童貫這麽說,臉色嚇得慘白,道:“難道就無他法了嗎?”
這是大殿又闖進來數百衣甲整齊的禁軍,為首之人正是王淵。高俅這才想起來今日是王淵當值,守衛皇宮。
高俅道:“王淵,為何放亂兵進城?”
王淵並沒有理會高俅,他對宋徽宗道:“陛下,武安軍前來討餉,禁軍不敵。如今武安軍已經將金鑾殿包圍。臣帶領部下金鑾殿保駕,請陛下調遣。”
王淵說話之時還是滿面笑容,但是眾人都看出來他的禁軍都是衣甲整齊,兵器上也沒有血跡,顯然是跟武安軍一夥的。宋徽宗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種世仁道:“王淵,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麽,趕快保護陛下。”
王淵道:“尊侯爺令。”
說罷王淵一擺手,禁軍就把剛剛在上殿的禦林軍都繳械了,同時王淵親自帶著幾十個禁軍就把宋徽宗圍住,亮出了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