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晨唐四五剛從一個妓女的被窩裡起來,就見城中火光四起、喊殺聲震天。他急忙把那幾個兄弟都叫了起來,跑到了街上一看,西夏軍已經殺進城裡了。他們本想回南城的大營,這幾個人慌不擇路,向西就躥了過去。
這五個人在一條小巷裡遇到了2個西夏軍騎兵,這兩個騎兵見到這幾個人,呼嘯一聲催馬就想他們5個殺了過來。唐四五等5人只有一個人拿了一條頂門杠,其他人都是赤手空拳,此時簡直就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此時唐四五急中生智大聲喊道:“林衝來了!”
“林衝”這兩個字對西夏士兵的震撼力是無語倫比的,有恰好這兩個士兵都跟隨李良輔殺入國京兆府,目睹李良輔被林衝挑在了高空。一聽林衝兩個字,前邊騎兵嚇得一勒馬韁繩,這匹馬前蹄高高揚起,這個騎兵沒有坐穩,被馬掀了出去,摔倒在地上,腿摔成了骨折。後面的士兵見前面的士兵突然勒住戰馬,為了避免與前面的馬匹相撞,猛地一撥馬頭從後面就衝了過去,這個士兵猛然撥馬頭必然在馬上坐不穩,就在他調正姿勢的時候,唐四五搶過同伴的頂門杠,跳起來一杠子就把這個士兵給打落馬下。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搶了這兩個士兵的馬刀,然後斬殺了2人,牽著2匹馬向城門跑了過去。
唐四五和老孫頭一人騎了一匹馬,其實他們平時是騎不到馬的,但是現在是生死攸關,所以他們也就勉強是趴在馬上亂跑,另外的三個人,拎著馬刀,提著頂門杠跟著跑。唐四五、老孫頭雖然在馬上只能勉強不讓自己掉下了而已,但是總算是有馬,跑得快些,也安全了很多。可是另外三人,卻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大喊:“林衝來了!”能讓自己更安全些。於是這一行人一路跑一路喊。
其他分散在各處的散兵遊勇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跟著也跟著喊起來了。這些聲音越來愈大,這個“林衝來了”逐漸的成為了一個信號,讓這些散兵遊勇聚攏了起來。當唐四五衝到城門的時候,自己身後已經聚集了百十個西軍,而且至少有10匹馬了。唐四五最近守城名氣逐漸的變大了,這些人都認出了“唐閻王”,自願跟隨著唐四五衝出了西門。
唐四五一口氣跑出了十四五裡路,直到看到許多逃出來的百姓才停住腳步,這些百姓有早晨出城的,也有西夏軍破城後陸續跑出來的。唐四五等人在城西的一座小山坡上遠望著遠遠的看著火光衝天的京兆府一臉的茫然。
唐四五跳下馬下來,跑出來的西軍也陸續的聚集在他的身邊,此時唐四五成了他們的主心骨。老孫頭走到唐四五的身邊,低聲問道:“四五,你怎麽想到。”
唐四五也沒轍,他反問道:“你說呢?”
老孫頭道:“不如跑了算了,咱們還回江南販私鹽去。”
唐四五搖了搖頭道:“咱們現在大小也是個官,回去算個屁。再說西軍的錦衣衛這麽厲害,要是找到咱們,會有咱們的好處?”
老孫頭道:“要不咱們殺回去?”
唐四五還是搖頭,他指著那根頂門杠,道:“你看看,算上這個頂門杠,咱們才有不到30件兵器,馬就這麽10匹,人有百十個,殺進城去也就是個送死。”
“那你說怎麽辦,大夥都看著你呢?”老孫頭道。
跑出來的西軍步兵本來大多數是方臘的起義軍出身,本來就不怎麽懂馬的習性。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一個西軍士兵戰馬買驚了。這匹戰馬到處亂跑,這個士兵怎麽也約束不住,無奈他拉住了馬的尾巴,這匹馬拖著這個士兵跑了起來,揚起了一陣塵土。最後這個西軍士兵沒辦法放了手,才讓這匹馬揚長而去。
唐四五看著馬匹揚起了的塵土土突然有了辦法,他對眾人道:“如今京兆府城裡也不知道進去了多少黨項蠻子,咱們衝進也是個死,不如咱們用樹杈樹枝揚起塵土,布做疑兵,用以迷惑敵軍。”
西軍士兵此時也沒有辦法,只有聽唐四五的了。那裡聚集的百姓也跟著鼓動了起來,京兆府地處於西北,此刻又是秋天,所以土地乾燥,不一會京兆府的西門外揚起的塵土就遮天蔽日的,仿佛有千軍萬馬經過一般。
城中的石寶、李世輔不知道虛實,再加上在苦力營面前吃了虧,李世輔帶領西夏軍又從北城撤了出去。西夏軍來去如風,魯達也無法追趕,因為這時節城內已經大亂。有些西軍士兵也開始劫掠了,尤其是苦力營外的那一包包的銅錢,成了劫掠的主要目標。魯達帶著苦力營了的軍官,開始彈壓。苦力營的軍官都是老西軍出身,他們當然知道要是劫掠自己的百姓,回事什麽後果。栓子也是一面命令商隊的夥計統計商品的損失情況,一面帶著商隊的護衛趕快關閉城門,以免黨項人再來攻城。魯達和栓子各忙各的,沒有人去理會京兆府的大火,導致京兆府的大火越燒越旺。
正當京兆府的大火衝天的時候,種師道也帶領著西軍的馬隊出其不意的到達了興慶府。種師道帶領精銳的懷德軍幾乎集中了西軍能夠找到的所有馬匹,無論是步兵還是騎兵都是一人雙騎,西軍的馬匹從來沒有這麽富裕。他和折賽花約定,如果路過鹽州和夏州的時候,兩個州府要是派出人馬來阻攔,就說明西夏時候有守軍的,那麽就立刻退回洪州。在洪州等待察哥北上,如果真的如洪州的俘虜所說,西夏軍全都讓李乾順西征沙洲了,鹽州、夏州必然不敢帶人馬阻攔。此時就可不管二州的兵馬,直插興慶府。為了可能出現的攻城,他們還是隨身帶了一些長梯和轟天雷和神機營幾十個能夠騎馬的士兵一起出征。
洪州到興慶府的一共不到500裡,西軍一人雙馬隻用了4天就到了興慶府城下。西夏國國是那個時代最早用信鴿傳信的國家,他們管信鴿叫做“飛奴”。李乾順即位以來在西夏建立而來比較完善飛奴傳信的系統。西夏國的邊疆地區如鹽州、洪州、沙洲、還有北方的右廂朝順軍司都與興慶府建立的飛奴通信。
但是事情湊巧,李乾順西征不久,洪州府就讓種師道攻破了,根本就來不及飛奴報警。當西軍快送通過鹽州的時候,鹽州的西夏官員倒是趕緊把這個消息迅速的傳遞給了興慶府。
李乾順西征後,西夏國有太子李仁愛監國。李仁愛此時才12歲,所以皇后耶律南仙垂簾臨朝,朝中大事都與禦史中丞薛元禮商量。這個薛元禮本是西夏國儒學大家,深受李乾順器重,處理朝中政務也是一把好手,但是就是不知兵,所以李乾順西征的時候就把他留在興慶府處理政務。
當皇后耶律南仙和薛元禮接到鹽州發來示警的時候,實際上種師道帶領了西軍已經從洪州出發2天了。但是耶律南仙等人並不知道這個事情。她立刻召見薛元禮詢問策略。薛元禮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半天才說道:“娘娘千歲,如今只有快送向陛下奏報才好,請陛下盡快回師。”
耶律南仙道:“哀家也知道早日向陛下奏報,可是如今沙洲已失,飛奴已斷,如何奏報?”
薛元禮道:“隻可快馬加鞭,追趕陛下。還請娘娘盡快降下懿旨。”
耶律南仙早就讓西軍突襲的消息嚇得六神無主了,此時才想起來原來通信也可由快馬完成。於是她緊忙寫下了一封書信,蓋上了自己的印章,命人快馬追趕李乾順的大軍。
耶律南仙送走了信使,有對薛元禮道:“薛大人,這興慶府還有多少人馬?”
薛元禮兩手一攤道:“下官不知。”
“那這城池如何防守?”
“下官不知。”
“如何退卻宋軍?”
“娘娘,下官只是一介書生,這個真的不知?”
耶律南仙見薛元禮一問三不知,不禁怒道:“你也是陛下所依靠之重臣,你知道什麽。”
薛元禮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道:“娘娘恕罪。自古運‘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如今宋軍大軍逼近興慶府,為防萬一,還請娘娘移駕西狩(就是往西邊狩獵,其實就是逃跑),以免落入宋軍之手,讓社稷蒙羞。”
耶律南仙一聽薛元禮讓自己棄城而逃,不僅大怒道:“住口,你這懦弱南蠻。爾滿口仁義道德,難道讓哀家舍了祖宗宗廟而逃嗎?”
薛元禮跪在地上直打哆嗦,他也不知道怎麽辦好。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退敵,此時只有一直不停的磕頭。耶律南仙見狀也感覺無奈,揮手讓薛元禮退下了。
耶律南仙立刻召集留守在興慶府的文武百官商量對策,結果留守的到多數是文官。這些文官想法都跟薛元禮一樣,建議棄城而逃。uukanshu 耶律南仙聽了這些人的奏報氣得杏眼圓睜,她在朝堂上罵道:“我大夏自武烈皇帝(西夏第一個皇帝李元昊)開國以來,南征北戰,與多少英雄男兒血灑疆場,才有我大夏國的千裡江上。如今宋軍未到,爾等竟然建議棄城而逃,此乃我大夏建國以來未有之恥辱。今日哀家下旨,明日起全城軍民男子15歲以上者盡皆編練入伍,守城殺敵。大敵當前,由棄城者殺!言退者殺!”
眾文官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推薦薛元禮奏報。薛元禮為難道:“這城中都是老弱新兵,只怕守城困難。”
耶律南仙冷冷的看了一眼薛元禮道:“兵死了,官頂上,都死哀家提槍上城,誓與城池共存亡。”
薛元禮見耶律南仙心意已決,不敢再勸。耶律南仙又看了一眼武將,武將就沒有剩下幾個。官職最高的是一位年輕的將軍,興慶府的留守指揮使任得敬。
耶律南仙道:“任將軍,這興慶府守城之事請將軍全權負責,我賜你尚方寶劍一口,你可便宜形式。”說完狠狠的瞪了那些文官一眼。
任得敬謝嗯後,道:“娘娘千歲,這右廂朝順軍司本是我朝養馬之地,可以飛奴傳書此處。據我所知那裡還一些留守的士兵和放馬牧奴。這些放馬的牧奴都是好騎手,請娘娘免除他們奴隸身份,立刻可得數千騎兵。而右廂朝順軍司離興慶府不遠,騎兵兩日可到。只要我等守住城池幾天,就可裡應外合大破宋軍。”
耶律南仙雖然見識不凡,勇氣超人,但是對於軍事根本不懂,也是急中無智,就同意了了任得敬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