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就要阿牟陪著我,到時候想要吃什麽,阿牟也叫人幫我預備艸。”
她將口中香噴噴的松子仁兒咽下,拉著伯夫人的胳膊,賴賴唧唧地說道:“要不然九爺每日去衙門,家裡就我一個,多可憐……”
伯夫人一邊幫她剝松子,一邊慈愛的說道:“放心,到時候就方便了,想我了就打發人回來,我坐車去看你……”
舒舒帶了驕縱道:“不行,等不得!現在添了毛病了,想吃什麽,就要馬上就吃想見誰,也得馬上就見,要不心裡難受……”;
覺羅氏帶了福松、九阿哥進來,聽了這一句,瞪了她一眼,道:“那就是欠揍了”
九阿哥忙道:“爺這不是回來了麽?別難受了?”
舒舒:
伯夫人:
舒舒怕揭開了他下不來台,笑著岔開道:“爺去了欽天監沒有?”
九阿哥道:“二十六卯初搬,你午正之前進宅就行。”
舒舒就不操心了,道:“爺明天別往這邊跑了,後天來接我。”
搬家的預備畢竟繁瑣,也不能都交給十阿哥一個人盯著。
九阿哥看著舒舒,有些不放心。
舒舒道:“我哪也不去,就跟阿牟在家待著。”
九阿哥這才不情不願的點頭·
木。
乾清宮,西暖閣。
十阿哥正在跟康熙道歉。
“是兒子想左了,看著尹德大人行事老實忠厚,想著提他上來,也是兩相便宜的事,可到底不熟,又有了之前說親不成的事在,日常相處都尷尬,就好聚好散吧!”
康熙臉色看不出喜怒,看了十阿哥一眼,道:“可你如今才是真正要用人的時候有了長史的備選沒有?”
十阿哥搖頭道:“兒子跟外頭的人都不熟,又年輕少了識人之明,還是汗阿瑪給兒子指個吧!”
康熙想到下午步軍都統衙門的稟告,道:“尹德家今日有喪……”
十阿哥愣住。
這就是宮裡宮外的不便了。
他還真不知這涸消息。
“是哪一位·”
十阿哥問道。
要是長輩的話,還要打發人過去吊唁。
康熙道:“尹德長子殤亡……”
十阿哥倒是沒有想旁的,隻唏噓道:“怪不得外頭說‘小兒難養’,這是夠讓人難受的·”
可是他並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道:“之前顏珠留了一個頭等侍衛,兒子想著,就讓尹德大人調任……”
康熙點頭道:“朕曉得了,此事你不用管了,等朕尋個合適人,再將其調任。”
“給汗阿瑪添麻煩了……材。”
十阿哥帶了羞愧,道。
康熙心裡也有些難受了。
孝昭皇后與溫僖貴妃姐妹,不單單是他的表妹,也是他比較可心的後妃。
隻留著十阿哥這一點兒血脈在。
康熙的眼中就多了慈愛,道:“九阿哥任性,你也跟著胡鬧,卻不想想這開府過日子,哪裡是那麽簡單的!”
十阿哥訕笑道:“這不是一應都是內務府供應麽?有汗阿瑪在,兒子們也不用操心柴米油鹽……”
康熙聽了,哭笑不得,道:“還能老走內務府供應?”
十阿哥道:“九哥可是按照十年八年規劃的,說要是少了,就虧了!”
康熙輕哼道:“這又是哪裡算的歪帳?”
十阿哥笑道:“跟著大哥、三哥他們比的。”
康熙道:“就該斷了你們的供給,讓你們喝西北風去!”
十阿哥笑著,也不多嘴。
沒有爵俸,就要給日用。
二選一,其實他跟九哥也不算虧。
至於旗屬人口,沒有就沒有,也省心。
等到十阿哥退了出去,康熙若有所思,跟梁九功道:“跟老九比起來,老十倒是更懂事些,怎麽平日裡還盡跟著老九胡鬧?”
這個明顯是比老九有腦子的,可是平日裡兄弟之間相處,反而都是隨九阿哥做主。
也不怕被老九帶溝裡去?
梁九功想了想,道:“十爺失母,瞧著很是依賴九爺。”
皇子阿哥這麽多,年歲相仿也不單單是九阿哥一個,可是十阿哥關系親近的只有九阿哥一個。
康熙默默。
同樣是喪母,太子是他親自看著撫養大的,十阿哥這裡就過問的就少了。
當時溫僖貴妃薨後,他也曾想過要不要給十阿哥指個養母,人選就是四妃之首的惠妃同與溫僖貴妃相熟的宜妃。
後來都覺得不妥當,加上十阿哥已經十幾歲,不是幾歲,就不了了之。
這長史人選·
直接用外人,康熙也怕不能盡心,還打算在鈕祜祿家子弟裡擇選。
十阿哥妻族不在京城,本就顯得比旁人單薄。
總不能讓外人看著十阿哥親朋無靠,再被人慢待小瞧。
康熙就在鈕祜祿家的子弟裡想了一圈,想到一個人。
就是頭等侍衛博色,曾經隨侍九阿哥、十阿哥南下,鈕祜祿家八房的兒孫。
這人,還是赫奕的妹婿。
如此也好。
赫奕此人,他是要調開的,卻不是這個時候,否則的話,只會使得太子也記恨上九阿哥。
還是要過了這段日子,找個不是發作了。
這個博色,行事還算周全,現在兼著上書房的武師傅。
十阿哥這邊的長史好換人,可是九阿哥那邊的典儀。
從五品。
要是司儀長的位置還在,康熙的人選還不會這難抉擇。
可是這個品級,還要找老成人,就難辦了。
太低品級的官吏,也混不到禦前來。
木。
二十五這天,舒舒就跟著伯夫人在伯府這邊。
耐不住她央磨,伯夫人終於點頭,答應過去陪她住些日子。
舒舒就開始使喚起人來,將伯夫人起居處的陳設擺件都打包了。
伯夫人哭笑不得,道:“哪裡需要折騰這些,就住一個月。”
舒舒掰著手指頭算道:“一個月後,就要進冬月了,開始預備過年了,今年又是我們頭一年在外頭過年,這人情走禮,哪裡能少了人盯著,到時候兒怕是要受累了……”
伯夫人不讚成道:“不是有其他福晉在,到時候你隨例就好,費那個心做什麽?”
舒舒道:“可這銀子都花了,用心不用心的也能瞧出來,總不能無效走禮。”
伯夫人嗔怪道:“又是歪詞,就要這無用的強!”
舒舒道:“兒也沒有抓尖搶先的,就是想要中庸之道。”
伯夫人輕哼道:“你這中庸之道,可是有點兒假材。”
舒舒笑道:“中中是中,中上也是中,自然還是中上更好。”
娘倆閑話著,外頭就有丫頭進來稟告,道:“夫人,福晉,五福晉跟七福晉來了”
今日是寧壽宮請安之日,兩人早已得了消息,曉得皇子府開始掃灑,預備著要搬家了。
昨天下午五阿哥與七阿哥都先後去了皇子府,可是也沒有問出什麽。
今早兩人入宮之前,各家的爺就提了一嘴。
就是不提,憑著她們妯娌的情分,也要關注的。
還以為今早可以問問舒舒,結果見了十福晉才曉得她居然已經出宮了。
妯娌倆出宮後,就做了不速之客。
倒是四福晉,本也要來,結果臨時有事,被四貝勒府的人守在宮外,直接請回去了。
伯夫人看著舒舒。
雖說這樣沒有帖子,直接上門做客有些冒昧。
可是也分人,要不是實在親近交好,兩位皇子福晉也不至於這樣冒失。
舒舒笑道:“七嫂不必說,也是阿牟看著長大的,五嫂待我也親近寬和。”
她也沒有托大,隨著伯夫人迎了出去。
五福晉跟七福晉在前院花廳入座。
五福晉心裡懸著心,七福晉則是曉得舒舒底細的,曉得不是個肯吃虧的,安慰五福晉道:“放心吧,沒那麽可憐,指定是借機回娘家待兩天”
等到伯夫人跟舒舒進來,兩人都起身了。
這一位也是姑母。
伯夫人跟兩人見了禮,就道:“你們妯娌說話,中午吃了飯再走。”
舒舒沒有給兩位婉拒的機會,直接道:“正想吃魯和樓的席了,早上打發人叫了兩桌,兩位嫂子有福了。”
魯和樓西四大街的老字號,席面很是出名。
見她精神不錯,五福晉沒有掃興,點了點頭。
七福晉則是口水都要出來了,道:“他們家的扒海參可是一絕,可是有幾年沒吃過了……”
伯夫人就找了理由出去了,將花廳留給三人說話。
五福晉這才帶了擔憂道:“外頭東一句、西一句的,也是說的沒譜,五爺昨天逮著九阿哥,可是也沒有問出個原由,烙餅似的擔心了半宿,到底為了什麽?”
舒舒聽了,就曉得九阿哥這是擔心五阿哥七情上面,跟太子對上,就也換了說辭,掩下太子跟赫奕之事,道:“早計劃好了的,自從夏天在海澱住過,就不想回宮了,又趕上我開始害口,心裡難受,想到長輩們哭了兩回,我們爺心疼我,就打算在起地龍之前搬出來”
她說的真真切切的。
要不然怎麽辦呢?
太子之事,不宜從她跟九阿哥口中說出去,否則康熙怎麽想?
好像他們記恨太子,還挑撥太子跟其他皇子的情分似的。
就算事情不瞞著,也不用他們廣而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