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一口氣,恨自己不能像他祖先太宗文皇帝睥睨天下,讓整個草原心甘情願的臣服於他。
“與吐番讚普更替同時,我朝也因正是母后老死,官內政變選起的時期。北邊東突厥在默啜治下卻臻於極盛。”
“三年前郭元振疏中就說:“頃緣默啜憑陵,所應處兼四鎮兵土,歲久貧贏,其勢未能得為忠節經略,非是憐突騎施也。”
裴垣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對於此事他一概不知。
根據李旦口中所知:唐朝還想靠突騎施幫忙在西域抵抗東突厥所以忠節請懷道為可汗,突騎施不肯相讓。
對此隻好也隻好隱忍不發,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唐、蕃達成了新的和親(即金城公主事)。
“然而,和親不過是給雙方都提供個新的政治借口而已。去年張玄表為安西都護,又與吐蕃比境,互相攻掠”。
“當時“吐番內雖怨怒,外敦和好”。就在同一年,部州都督楊矩奏割河西九曲之地為金城公主湯沐色,從此以後那裡便是我朝進攻吐蕃的基地了。”
裴垣試著去問。
“聖上是想,出兵?”
李旦輕輕一笑,他整個身子擋住一片陽光,剩下的余暉照在裴垣身上。
“那就交給我下一位的皇帝了,我已經五十多了啊,你說我死後廟號會是什麽呢?”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多次交出天下,恐怖會與我兄長一般都是平淡的廟號他是中宗,我會是什麽呢?”
李旦不再自稱為朕了。
他的聲音有些平淡,但句句殺機重重。
裴垣感覺自己答案錯一句,日後想要快一步登臨朝廷之巔會慢上許多,甚至身死。
不管是勢力,他死了就是死了。
對面人怎麽樣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完了。
裴垣直接開口說道。
“聖上既然知道,還不快點退下朝廷了,離開紫宸殿,去當那太上皇,早早享受余生!”
李旦他將背著的身子轉過來,不知何時手裡多了把弓,他哼了兩聲。
“朕許久沒有練過“射”了,裴小子的“君子六藝”應該不差吧!”
他拉弓搭箭,對準著裴垣的腦袋。
裴垣紋身不動,兩人四目相對,“若說河東裴氏第一那是謙虛的,但說唐朝第一又有些自負了。”
“那你說,朕這姿勢對嗎?”
“您是聖人,如今在位,是我朝的天,是眾命所歸,一切皆是天理,冠冕世間,素王孔子不行、周公文武王不行,堯舜禹三帝同樣不行!”
“呼……”
裴垣正視前方,他左邊的一撮頭髮被颶風刮過,高高飄起,衣袂隨著舞動。
他稚嫩的臉被陽光照耀,略顯蒼白的面部可以看到一些血色,裡面的內衣被汗水浸透。
“哈哈哈!”
李旦突然大笑,將弓直接扔給裴垣,“那麽愛卿便讓當朝聖人見識一下,我最欣賞的,箭數到底如何?”
裴垣接過弓和箭,手有點顫抖,他緊緊咬住牙關,眸中血絲連在一起,他拉弓搭箭對準李旦。
“來,讓朕親身體會一下,這樣我才能下次射的準,朕以大唐聖人之名,命你莫要遲疑!”
裴垣心裡一狠,準心對著李旦,“刷”地一聲箭矢脫弦。
正中東邊高高升起的烈陽。
李旦怒吼,他龍袍伴隨著他的高高舉國頭頂的雙手遮天蔽幕。
“愛卿箭術並未有你說的那般誇張,你與朕相距不足十米,還沒有射中,莫不是在欺騙朕?”
“聖上您看,這門開著,卻陽光璀璨,天上的那個已經落下來了,只剩下您一個熠熠生輝。”
裴垣直接將弓扔在地上,一腳踩下。
“此弓並非羿之神弓,卻射下一日,已然犯了罪,應該埋沒。”
“那朕就將其賞賜與你,朕乃是天命,眾望所歸,耀比蒼穹,聖祖正統,至高皇者!”
“不知可否解得你嘴上說的所謂神罰!!”
裴垣同樣喊了出來,他喘著粗氣,艱難地抬起腳,往前面走了兩步。
“此處大日之下,無窮世界,當歸為唐,神靈亦在其光輝之下!”
他從來沒有相信眼前的大唐聖人是一個懦弱無能之人。
可以多次登臨皇位之人,他的智慧毋庸置疑。
在先天政變時,他曾想眾目睽睽之下身亡自殺,讓兒子李隆基不得正統之位。
但最後被郭元振勸了下來。
“那好,即日起,我祖太宗曾有過一職為“天策上將”,今日大唐多一榮譽官位!”
“我大唐聖人李旦, 命河東裴氏裴垣為“天啟聖王”,享三品官俸!”
““天啟聖王”領旨!”
裴垣跪在他身前,“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頭。
紫宸殿外的姚元崇與高力士面面相覷,感覺裡面極為熱鬧。
裴垣剛過了常舉,理應從七品以下地方官或者九品京都官開始。
怎麽成績還沒出,直接成為榮譽三品大官了?
雖說兩人都知道裴垣會是那景元二年的省元。
兩人不敢闖入紫宸殿,怕惹得不滿。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兩人隻好相互對視笑了笑。
“與動蕩的吐蕃和唐朝不同,在大食哈裡發朝,做出了一項重要的決定:六年前年,大食伊拉克和東方的總督哈賈吉任命他的傑出的年輕助手屈底波,並波悉林做了呼羅珊長官。
“同年,屈底波以重新征服西吐火羅開始了他的統治。”屈底波在其擔任呼羅珊長官已然六年,運用計謀和武力,將大食在東方的擴張活動推到了頂峰。”
李旦指著大食國的方向,怒吼。
““天啟聖王”你說是主和,還是進攻!”
“進攻只是“和”的一部分,如今我朝不複當年,聖人待國家平定後,周公東征、韓信北伐,待到此時,臣願領兵,使大食國臣服我朝!”
“那倒時朕便效仿燕昭王鑄造黃金台,為我唐朝“天啟聖王”慶祝。”
“回稟聖人,那原名本叫黃金宮!”
“那從今以後便有黃金台了,什麽黃金宮的來龍去脈,朕命你明日寫完理論依據上交於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