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始終沒有摸到手機,並且摸起來的觸感和自己家床的觸感完全不一樣,張謹不得不用力睜開眼睛,準備找找自己的手機被自己放在什麽地方。
隨著視線逐漸清晰起來,張謹卻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但卻又有一點似曾相識。
“誒,這布局,這感覺好像老家的平房啊,但是這也太簡陋了,牆面完全是土牆面,坑上鋪的都是草席子,四周一個電器都沒有,我這到底是在哪啊?”
張謹環顧四周之後低聲說道
就在張謹還在繼續消化眼前的情況時,一位孕婦掀開門簾走了進來,“順子,起來啦?洗洗準備吃飯吧。”
此時的張謹愣了一下
“順子?誰是順子,我小名也不是這個啊?”
雖然帶著滿肚子的疑問,但是自己的肌肉記憶促使我就把被子褥子疊了起來,放在炕琴上,之後像小時候那樣,把腿先伸出去,坐在炕沿上,穿好鞋,雙手向前一推順勢就站到了地上。
直到這時候張謹才發現,炕沿高度大概到自己胸口附近,張謹的心中頓時一驚
“我的身高是有將近一米九啊,怎麽現在變得這麽矮呢?”
如此多的疑問像一個個炮彈一樣在我的腦中炸開,可能是自己受到後世各種各樣小說的影響,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逐漸從腦中浮現出來。
由於這一個想法過於大膽,張謹需要確定自己保持在一個清醒的狀態,於是張謹去打了一盆冰涼的井水,將自己的臉浸入冰涼的井水中,冰涼的井水刺激著張謹打了一個冷戰。
過了大概有十幾秒鍾,張謹把頭從水中抬起來,發現沒有改變的景色和變得十分清醒的腦袋,以及沒有改變的軀體,張謹腦中無數個結果此時全部坍縮成了哪一個最大膽的想法,那就是我,張謹,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穿越到了一個五六歲的孩童的身體裡。
在後世的的時候,穿越的小說和電視劇也沒少看,就連老郭的《我要穿越》都沒少聽,曾經一度認為如果自己有機會穿越那得多有意思!但是當你親身穿越了之後,給張謹的第一感覺就是懵,對於時間,空間以及原主人人際關系的未知會變成幾記重拳將你打懵,當你緩過來之後,這幾項未知又會變成一座橫亙在你必經之路前的大山,你只有翻過這座大山才能夠看見新的風景。
雖然自己面前有著眾多的艱難險阻,可是張謹隱隱之中還有點興奮,畢竟對於張謹來說,穿越意味著自己可以毫無顧忌體驗另一個可能與自己毫不相乾的人的一生,這是一件多麽酷的事情啊!
就在張謹胡思亂想的時候,從院外進來了兩個漢子,為首之人個子不高,雙眼炯炯有神,身後跟著一位身材高大,體格健碩,光頭蓄須的壯漢,兩人大步走進院內,為首之人看到張謹站在院中,便開口說道
“臭小子今天起挺早啊,走,跟我進屋吃飯去!”。
雖然我現在並沒有了解“順子”這個小孩的交際網與親戚關系,可是面前二人看向我的目光中並沒有散發出來惡意,話語之中反而帶著長輩對晚輩的語氣,我便斷定這兩個人是友非敵,於是點頭應是之後就跟他們進了屋子。
看見三人進屋,孕婦走上前來,和為首的小個子簡單說了幾句就招呼大夥吃飯,然後孕婦表示自己已經吃過了就不打擾兄弟三人談事了,轉身就回屋了。
本來張謹也想順勢離開,這兩個人氣場給了張謹不一樣的感覺,現在就近距離接觸實乃下策,有暴露的風險,可是轉念一想,這不正是自己了解原主人際關系的好機會嗎,雖然存在著一定風險,但是老話說的好“風浪越大魚越貴!”
那個高大漢子首先開口道:“老張兄弟,自從咱倆前一陣打跑了金萬福,但是這麽長時間一直沒啥動靜,以這個人睚眥必報的性格,實在是太反常了,我估計他在憋啥陰招呢,咱可得小心提防啊,現在弟妹又懷著孕,咱可得多上心啊,別著了這個癟犢子的道!”
“沒事!上次那個癟犢子偷襲咱,咱們不也給他打的屁滾尿流嗎,現在咱哥倆合兵一處,那癟犢子能奈我何?”小個子漢子笑著說道。
看到自己兄弟依舊緊皺的眉頭,小個子收起了笑容,嚴肅的說道:“二虎老哥,我知道兄弟你的顧慮,但是咱的人馬地盤現在越來越多,倒也不見得就弱了那金萬福!”
“兄弟啊,這眼瞅著馬上過小年了,讓咱弟兄們痛痛快快的過個年,等過完年我就派人盯著金萬福,你看怎樣?”小個子又說到。
“好吧,老張兄弟心裡有數就行!”湯二虎回復到。
早飯大概持續了半個小時,兩人就離開前往軍隊駐地去了,張謹和自己的“娘”隨便扯了個理由就跑了出來,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準備來捋一捋自己所得到的信息,張謹隨手撿了個樹枝做筆,就開始在地上簡單的寫寫畫畫,方便接下來的分析。
首先,張謹在最中心的位置寫下了老張,不光是因為他是順子的父親,從他和湯二虎的談話中就能夠發現雖然湯二虎看起來比較年長但字裡行間隱隱以老張的意見為準,並且通過對老張手下士兵的觀察,所有的士兵雖都有一定的紀律性但是依然帶有匪氣。
“這麽看來二人雖已兄弟相稱,但掌握主動權的應該是老張。”
我看著地上的簡略圖低聲道
接下來張謹將目光轉向了他倆共同關注的一個人,那就是金萬福。
“金萬福?”張謹輕輕地說道,
“這個人名也太大眾了,一時半會真難想起來啊。”張謹皺著眉頭一邊思索自己看過的書籍,一邊喃喃道。
突然,張謹想起了一個被自己忽略的信息,老張在和湯二虎聊天的時候曾經提過一嘴,老張和這個金萬福都是海城人。
“金萬福,海城人,胡子”張謹長出一口氣,這時候一個人名就浮現在腦海中。
“金壽山,受到紅毛鬼的支持,橫行鄉裡,綁架,勒索,無惡不作。”“那這樣的話,老張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竟然是日後大名鼎鼎的老帥,那湯二虎就是湯閣臣。”
“看來我這運氣還不賴嗎。”張謹笑著站起身,用腳抹掉用樹枝在地上劃出的草圖,拍了拍屁股上面的土,往家裡走去。
“看著日子,估摸著也就有個兩三天就要過小年了,我還需要在小年當天發生的事情來確認一下自己對於時間的猜測是否正確。”
張謹暗道。
孩童的時間過得總是飛快,不知不覺間就到了臘月二十三,除夕前最後一個節日,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烈。
今天對老張來講同樣是個十分重要的節日,弟兄們辛苦了一年,作為領導者需要讓他們過個好年來提高這個團隊的凝聚力,於是老張便安排夥計們殺豬宰羊,大擺宴席一起痛快的過個年,老張的大老婆趙氏雖然懷有身孕,但是也在忙裡忙外的幫助丈夫招呼,張謹雖然歲數小,但也一直幫著乾點瑣碎的零活。
按老張的想法,大席連擺七天,一直擺到年三十兒,底下的夥計們也樂得不行,刀來劍往的過了一年,年根底下掌櫃的又擺開這麽大的宴席,無不歡聲叫好。
宴席在老張一段簡短的畫餅之後就開始了,每個人都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張謹一邊吃著,一邊四處張望著,想要尋找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說來也巧,就在這時,張謹看到六個人快步的想老張這裡走來,他的眼睛瞬間一亮。
“來了!”
這六個人快走了過來,為首的一位向老張拱手說道:“掌櫃的,前一陣家裡來信了,說是家裡老娘身體不行了,怕熬不到開春了,想讓我們兄弟回家裡去,陪老娘再過一個團圓年,希望掌櫃的允許。”
老張一聽,忙不迭地說道:“去吧去吧,老娘要緊,百善孝為先嗎。”
之後老張又從懷中拿出來幾兩銀子塞給了這六個人,讓他們好生照顧老娘。
六個人謝過之後,就離開了小院。
張謹當下了然,現在的時間就是1900年,這一年,金壽山與老張搶奪底盤,爆發了幾次衝突,又因金壽山有俄國人支持,實力強橫。老張佔盡地利優勢,與金壽山一時間打的個難解難分,奈何力量對比懸殊,老張不得不向附近的湯閣臣求救。
湯閣臣,也就是那個叫二虎的光頭壯漢,他和老張一直是攻守同盟關系, 在湯閣臣收到老張求援書信之後,親自率人星夜趕來馳援,二人合力擊敗了金壽山。戰鬥結束之後,老張非常感激湯閣臣的救援,並強烈邀請與他共商大計,於是二人合並一處,勢力增長了許多,湯閣臣敬佩於老張的能力,心甘情願的作為老張的左右手。
而金壽山也不是什麽好相與之輩,眼見強攻不成就準備智取,派自己的義子和五個可靠的部下,喬裝改扮混進老張的隊伍裡,尋找合適的時機幫助金壽山拿下老張。
“看來他們應該是去通風報信去了。”張謹心裡暗道
這張謹看來,這確實是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時間點了,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狂歡慶賀,酒必定不會少喝,這樣就很難再形成戰鬥力,無疑是拿下老張的最好時機。並且如果金壽山並沒有選擇立即出兵將會造成更大的威脅,現在的夥計們雖然高興,但是依舊沒有完全放下戒備,老張也在湯二虎的提醒下也加了小心,但是如果過了幾天,基本上所有人的神經都會因為酒精的影響而放松警惕,這就是拿下老張的最好時機。
“唉,現在我只是個五歲的小孩,啥也乾不了啊,只能給自己收拾利索,跑路的時候別拖後腿。”
張謹輕聲說道。
既然已經了解將要發生的事,並且在明確自己無力更改結局的情況下,張謹將自己能做的計劃好之後,確保自己的安全之後,便不再去想這些時,而是專心致志的對桌上的菜下手。
“該說不說,這殺豬菜是真不錯啊!”
張謹夾了一大口酸菜,滿意的咀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