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張誠也是一副頗感興趣的樣子,便在眾人面前將上面那方木匣打開,只見裡面是一個人參,其主體就有近兩寸長,且其主須乾也差不多超過了一尺半。
張誠倒吸一口涼氣,他在前一世中也沒少見到人參,只不過那些幾乎都是人工種植的而已,最多也就是林下參罷了。
說實話,真正的野山參他到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何況還是如此之大!
蘇易陽又接著說道:“小人已是稱過,這棵山參有近九兩重,下面那棵略小些,也差不多八兩重。”
張誠點著頭,示意陳忠接過,耳邊聽陳忠嘀咕道:“我滴乖乖,‘七兩為參,八兩是寶’,梳子你這是給咱將爺獻寶了嘞!”
聽到陳忠如此說話,張誠不由又多看了一眼那兩個裝著山參的木匣子。
“若非是得遇督帥,咱現下裡就該在遼東那苦寒之地被韃子奴役嘞,這也是小人的一點孝心!”
張誠這時才問道:“蘇易陽,這兩棵參你沒少破費吧?”
蘇易陽臉上閃出一絲詭異的邪笑,道:“督帥,這個可是小人的孝心,未曾動用公帑嘞。”
“哈哈哈……”
陳忠臉上一驚,道:“梳子,你是搶的,還是騙的……”
就在此時,屋門外傳來林芳平的聲音:“督帥,成芳小爺來了,急著要見您。”
“哦。”
張誠說道:“陳忠,你代我送送易陽他等。”
眾人才出房門不遠,就見一個壯健的小夥子急步奔來,大嚷著:“父帥、父帥,看俺捉到啥子嘞!”
張誠看見十幾步外的張成芳身上血跡斑斑,卻又滿臉紅光,顯得極為興奮的樣子,不由心生疑惑,大聲問道:“成芳,何故如此?”
張成芳奔到跟前,“噗通”跪在地上,朗聲稟道:“回稟父帥,您大婚之時,成芳無大禮相送,今日帶著弟兄們在山中打得白額大蟲一隻,特來獻於父帥!”
“大蟲……”
“……白額大蟲……”
別說蘇易陽吃驚,就連陳忠平日裡還知道張成芳這些童子軍操練極為刻苦之人,也是被他剛才的話驚到。
就在他們說話間,遠處七八個童子軍齊心奮力抬著一隻死老虎向著這邊行來,看他們走來時步履蹣跚的樣子,就知道那被打死的老虎絕非善茬。
“真的老虎……”
“這娃子何人,竟殺得老虎……”
蘇赫巴魯和莫日根剛才對幾人的對話還未上心,但此刻真的見到了一隻大老虎的屍體,卻是被驚得直接就楞在當場,通紅的大眼睛不住的打量著張成芳。
“成芳,你可曾傷著?”張誠看著衣甲上血跡斑斑的張成芳,十分關切的問著。
“回稟父帥,成芳沒事,都是那大蟲的血!”他一臉笑嘻嘻的說著,仿佛打殺一隻大蟲,就猶如一場遊戲一般。
張誠看著眼前的張成芳,仿佛就看到了他未來征戰沙場一般,心想此子將來必是一員猛將。
他接著便揮揮手,讓陳忠送蘇易陽、蘇赫巴魯、莫日根等三人離開。
幾人在離去時,都是一臉驚異的望著那隻被抬著的死老虎,更是多看了那幫童子軍們幾眼。
…………
原來,張成芳因為在義父大婚之時,沒有拿得出手的禮物相送,心中一直耿耿於懷,前些時日,聽到幾個老獵戶說起這山中的大蟲。
他便想要打下一隻來給自己的父帥做一張虎皮大椅,用來裝飾張誠的軍帳,可他們童子營雖有幾人此前也曾打過獵,但卻都沒有獵殺老虎的經驗。
一時之間卻不知如何下手,更不知去何處尋覓這老虎的蹤跡,他萬般無奈之下,隻得用張誠平時賞給他的銀子賄賂那幾名老獵戶。
可老獵戶們是知道獵殺老虎有多危險的,見他們都是一幫小孩子,雖一個個長得生精虎猛,但畢竟都沒得狩獵經驗,更何況是要對付山中之王。
本是不願搭理張成芳他們,卻又耐不住被張成芳整日間磨得厲害,在見識了他們這三十幾個童軍的本事與相互配合的默契後,終於才答應告訴他們老虎出沒的地點,以及狩獵老虎的技巧。
此後,張成芳等童軍們便連日裡在山溝內鑽來竄去的,卻是半個月裡都沒遇到老虎的蹤影,就在他們要絕望之時,竟發現了老虎覓食痕跡,遂決定守株待虎!
終於在今日午時發現老虎又出來覓食,經過一番激烈的搏戰拚殺,才合力將老虎打死,卻也是傷了七個童軍戰士。
張誠聽他講述完打死老虎的經過,又詳細詢問了傷者的情形,才算是放下心來,他對隨來的眾童軍們說道:“爾等雖已操練半年有余,但畢竟時日尚短,且未經過戰陣,今日行險搏殺老虎,雖是爾等孝心,但卻不該如此冒險。
正所謂謀定而動,又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爾等即已是本帥麾下將士,當知嚴守軍令,姑且念你等初犯,暫不追究此事,但卻是下不為例!”
“喏!”
一眾童軍齊齊跪地應道。
張誠又沉聲說道:“芳平,兒郎們雖錯在無令而行,但獵殺猛虎,確顯其勇,童子營眾兒郎每人賞銀二兩,以示嘉勉!”
“喏!”林芳平大聲應道。
“有功立賞,有過亦當罰。”
張誠繼續沉聲道:“張成芳身為童子營主將,未獲軍令,擅領童軍身臨險地,且謀慮不足,致童軍多名身負傷情,雖獵殺猛虎,顯我童軍威武,但不足以抵其罪。
林芳平,明日午時,將署西側演武廳當眾責罰張成芳軍棍二十,以儆效尤!”
“督帥……”
林芳平驚叫著,他本想替張成芳求情,可一看到張誠冷然肅穆的神情,卻不知該說什麽。
這時,一名童軍越眾而出,走到張誠身前跪下,朗聲道:“督帥,童子營上下一心,有功同賞,有過同罰,我願與張統領一同受罰!”
“你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