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雨村前不久才話別了故友冷子興。
這賈雨村,姓賈,名化,字時飛,別號雨村。雖說這賈雨村爺姓賈,但是這個賈與京都的賈家沒有太大關系,至於祖上兩家是否有什麽關系,時間久遠,不做考慮。
賈雨村也曾擔任官職,不過由於種種原因,最後被上級找了漏子,參了一本,最後灑脫離去,原處官員自是喜悅等眾生相不提。
賈雨村把行李物品以及親眷家屬等送回原籍後,就遊歷天下名勝,後來到揚州聽聞有大戶人家要找教書先生,這才到了林如海府上。
後來林如海夫人病逝,本賈雨村意欲辭別,可林如海愛惜女兒,就留下賈雨村繼續教書,讓女兒一心讀書以做守孝。
這日賈雨村在淮河岸上遇見京都舊識冷子興,兩位相見倒是確實緣分,故友相見自是高興。
冷子興在古董行做生意,此次也是為了謀生計,從京都出發,南下做生意。
賈雨村聽得冷子興從京都來,問到:“不知京都最近有何大事新聞否?”
冷子興端著茶碗,一邊喝茶一邊回到:“大事的話,也就朝廷大軍凱旋回朝,自是熱鬧至極。不過這次最讓人眼熱的還得是老先生你本家的事,如今可是出了一個少年英雄。”
賈雨村聞言,也隻冷子興沒有嘲諷的意思,不過還是搖搖頭道:“老兄這話可是岔了,我在京都無親友,頂多有幾個故人罷了,又哪裡來的本家?”
“你們同姓,豈非同宗一族?”
賈雨村還是沒反應過來連忙問誰家。雨村問是誰家。
子興道:“榮國府賈府中,可也玷辱了先生的門楣麽?”
賈雨村笑道:“原來是他家。若論起來,寒族人丁卻不少,自東漢賈複以來,支派繁盛,各省皆有,誰逐細考查得來?若論榮國一支,卻是同譜。但他那等榮耀,我們不便去攀扯,至今故越發生疏難認了。”
子興歎氣,接著說到:“老先生不要如此說。如今的這寧榮兩門,也都蕭疏了,不比以前的光景。不過近日又有繁華之相了。”
“以前寧榮兩宅的人口何其多,如何現在就蕭疏了?”
冷子興說到:“誰又能想到,這種事情也是說來話長。”
雨村道:“去年我到金陵地界,想要尋找六朝遺跡遊玩,那日進了石頭城,從他老宅門前經過。街東是寧國府,街西是榮國府,二宅相連,竟將大半條街佔了。大門前雖冷落無人,隔著圍牆一望,裡面廳殿樓閣,也還都崢嶸軒峻,就是後一帶花園子裡面樹木山石,也還都有蓊蔚洇潤之氣,那裡象個衰敗之家?”
冷子興笑道:“虧你還是進士出身,原來不明白!古人有雲: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雖說不及先年那樣興盛,較之平常仕宦之家,到底氣象不同。如此之家,如今排場是有了,主仆上下,日常用度也是及其耗費,奢靡至極,可偏偏不知節儉,還沒有一個有本事的後人,如今是外面架子大,倒是裡面花銷不止,現在已經是入不敷出,不過是坐吃山空罷了。這還是小事。更有一件大事:誰知這樣鍾鳴鼎食之家,翰墨詩書之族,如今的兒孫,竟一代不如一代了!不過到底是國公之後,福緣深厚,眼見這人家逐漸沒落,倒是突然有了扛鼎人物,且不說那銜玉而生的寶二公子,先說說現在這賈家麒麟。”
賈雨村聽冷子興介紹,也心裡納罕“這樣詩禮之家,豈有不善教育之理?別門不知,隻說這寧,榮二宅,是最教子有方的。”
不過聽到冷子興要說道者賈府麒麟兒,賈雨村一時倒也顧不上這些問題,倒是專心聽冷子興的講述。
於是一個少年英雄的畫卷也就慢慢展開,那些曾經的故事也被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