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一位女官嘖嘖稱奇:“陛下,此永安縣所築公路堪稱妙絕,行走如飛,實乃神奇之至。”
“嗯!陳清這位縣令竟有此等神通,竟能讓此路如此整潔平坦,比之宮中有過之而無不及。”
話音未落,一名少女揭開簾幕,好奇地朝外張望,望著路邊的指示牌發問。
“敏兒,告訴你多少次了,出門在外,就稱我為姐姐。”
“是,姐……姐姐。”女官尷尬地笑了笑。
“永安縣已在眼前,到時候我們便會知道陳清究竟是何方神聖。”
車內還有兩位同行的女子。一位是中年婦女,雖然衣著樸素,但眼神堅毅,透著權威;另一位則是年輕女子,生性好動,但在馬車內卻表現得乖巧聽話。
“姐姐,我們此次經過祖地,是否需要召集青州官員,舉行冊封大典,以彰顯傳統禮儀?”白華敏恭敬地詢問。
白華敏回頭看向和藹可親的姐姐,談吐間不失敬意。
想當初,誰人不知那位名揚天下的女帝商靈瑗,正是在兩年前讓京城聞風喪膽,屍體堆積成河的那位。恐怕整個鶴州城的官員百姓一提起當年的慘狀,都會心生惶恐。
那可是盛況空前的京城啊,一夜之間變成了人間煉獄。整座城市充斥著刺鼻的腥臭,三個月裡街道空蕩無人,無數百姓棄家逃亡。
時至今日,京城才勉強重獲生機,重回往日繁華。
“冊封祖地的事就免了吧,我一介女流之輩,宗祠是否願接納尚未可知。”商靈瑗歎道,“若非思兒硬要來永安一行,恐怕我此生都不會再踏足這片土地。”
“姐,沒必要生氣。那些老頑固不值一提,待重開恩科,我大商自有新人輩出。到時候我來對付他們,讓他們統統去喂魚。”白華敏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對,思兒也能協助母上,到了那一天,把他們全都拋進河裡。如此一來,便不用聽那些家夥天天在我耳邊嘮叨些陳詞濫調,煩不勝煩。”
商靈瑗微微一笑,不在糾結此事,轉而凝視著眼前的路道沉思。
白華敏見狀,心領神會。
“姐,別過於費心了。進了城安頓好,我們可以親自了解這裡的情況。”
“姐姐,你看這路上行人井然有序,車馬在中間穿插,左右方向分明,絲毫不顯擁擠。這在京城可是難得一見啊。”白華敏興奮地指著窗外說道。
商靈瑗微微頷首,對白華敏的觀察表示讚許。隨即,她又沉思起來。
“姑姑,我們可不可以把那個縣令帶回京城呀?”殷思一雙大眼睛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小手緊緊握著姑姑的手,激動地說,“讓他幫我們造那種又快又好的高速公路,好不好嘛?”
“思兒,不可輕舉妄動。”
“是……”
白華敏默默觀察著被責備的思兒,她並未開口,心中卻對這條名為高速公路的新奇建造物充滿了好奇。
若真能廣泛推行,無疑是利國利民的一大舉措。
然而,她心中仍有疑慮:這種道路的建造過程複雜嗎?是否動用了大量的民力和資財?
大商才穩定了兩年,國家再也不能經受任何紛擾了。
但這條高速公路的確令人耳目一新,連她這樣見識廣博,被譽為傾國之才的女子,也不禁感歎:大千世界,人傑地靈。
回想當初剛進入永安縣地界,那突如其來的道路變革讓她們大吃一驚。而陛下此次專程繞道永安,除了招架不住小公主的軟磨硬泡外,或許也對這位名縣令心生好奇。
否則,她們也不會一路上派了那麽多人前去探聽消息。
馬車繼續前行,永安城的輪廓逐漸清晰,人群也越發熙熙攘攘。
……
不多時,
三人便下了馬車,開始徒步前行。
街頭巷尾的喧囂聲漸漸傳入她們耳中。
“陳清確實是個有才乾的官吏,把永安城治理得如此繁榮,連城外都如此熱鬧。”
商靈瑗注視著道路兩旁的百姓,有的正從田地裡歸來,有的駕駛著馬車外出,孩童們三五成群地玩耍,她不禁點頭讚許。
“確實如此。看這百姓們個個容光煥發,體質康健,可見這永安城的生活勝過鶴州首府。”白華敏附和道。
“縣令的才乾,光從城外的情況來看就可見一斑。真想知道城內又是何種景象。”
就在此時,旁邊經過的一位百姓聽到她們的談話,自豪地搭話道:“姑娘,你們是外地來的吧?我們這永安城的好,你們還沒見識到呢,等進城後,保證讓你們大開眼界!”
“咱眼前的這座高達塔樓赫然便是名震遐邇的酒樓, 不過聽陳縣令提起過,此地已不再稱之為酒樓,而是改叫什麽四星級酒店。”
“哎,我那淮河縣的表弟前些日子還托我助他取得永安縣籍,一心想要遷移過來。”
“哼,咱們永安縣可是隨便能進的?之前陳大人不是說過,咱們這兒已經趨近飽和,不再輕易讓人進了。”
“不過陳大人也說過,想進縣也不是不行。”
“那就得加些銀子!哈哈。”
一行人邊走邊聊,商靈瑗與白華敏對望了一眼,對付縣令愈發感興趣。
聽了一會兒,她們回到馬車上。
不知是因為永安縣百姓特別熱情,還是縣令真的如百姓所說一般出色,商靈瑗甚至懷疑陳清是否知道她們要來,特意安排這場戲,為了留個好印象。
坐在車裡,望著絡繹不絕的歸城人群,商靈瑗心有感觸。自己當初費盡心思,不就是為了普天下的百姓都能如永安縣般安居樂業嗎?
兩年的勤勉執政,雖然京城逐漸恢復舊日榮光,但對於這片土地,她總感覺少了點什麽——是百姓那種幸福感。
難道這位縣令的治理真的能在自己之上?
女人難道就真的不適合做皇帝嗎?
女子為帝,議論紛紛。
有雲女子柔弱,不堪國政重擔;亦有言女子心細如絲,察納雅言。
歷史長河,諸女帝或顯赫一時,或沉寂無名。
為何?蓋因才能之善惡,非關性別,而在乎主持朝政者之智謀與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