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之後,旁邊的戲台已經搭建完畢,商靈瑗、白華敏和殷思一同前往觀劇。
然而,她們對這戲並不感興趣,認為遠不及剛才的現實生活中的戲劇來得精彩。
觀劇結束後,三位女子閑逛了一會兒。
她們被永安縣百姓的歡樂氣氛感染,臉上都帶著笑容。
特別是商靈瑗,她感到今晚格外輕松愉快。自她即位為帝,為了鞏固權力,她日複一日、絲毫未曾松懈。
然而今夜,她放下女帝的身份,像普通百姓一般漫步在繁華的大街上,盡情享受平凡人的生活樂趣。
回程途中,商靈瑗對永安縣讚許有加:“這裡的繁華堪比京城,百姓純樸,確是個宜居之地。”
殷思眨巴著她那明亮的大眼,嘴角綻出一個俏皮的笑容,輕聲提議道:“姑姑,我們能不能在這裡多玩幾天呀?明天我們去湖邊劃船好不好嘛?”
商靈瑗帶著溫柔的微笑回答:“你這個小姑娘,總是想著玩耍,以前在京城也沒見你這麽貪玩。”
殷思頑皮地吐了吐舌頭:“誰讓這裡比京城有趣多了呢。”
商靈瑗沒有明確表態,任由這個小趣味繼續流蕩在她的眉宇之間。
正當她們踏上歸途,穿行於一條繁華的巷道時,幾座青樓門前燈火通明。
忽然,一位年輕男子與一名女子在前方拉扯爭論。
“放開我!”那女子哭泣著,緊握著男子的衣袖。
那男子衣飾華麗,怒斥道:“你這賤人,我讓你放手,聽不明白嗎?”
原來,他面前的女子,裝束性感,來路顯而易見,正是青樓中人。
接下來的話語更印證了她們的猜測。
“公子,惠荃陪你整晚,按行情你該陳我五十五兩,你卻隻給五兩……”女子眼中噙著淚水,神情淒涼。
漸漸的人群圍觀起來,商靈瑗三人也不禁駐足。
“那男子衣著不凡,定是出身顯赫。”商靈瑗皺眉道,“去青樓後竟如此吝嗇,實在令人不齒。”
“是啊,這種男人竟這般惡劣!”白華敏義憤填膺。
殷思輕咬著下唇,眼中閃爍著一絲絲義憤,聲音稚嫩而堅定地道:“確實呢,這樣的人不應該被輕易放過,好好給他個教訓才行!”
路人亦是議論紛紛,紛紛要求那男子加倍補償女子。
然而,那男子卻不以為然,冷哼一聲,開口辯解:“你們懂什麽?她本是藝妓,隻賣藝不賣身。我見她有幾分姿色,便讓她侍我一夜,願者上鉤。她若答應,我再給她五十兩。”
他神情傲慢,口氣大方,卻又諷刺地說:“可惜她身染疾病,我哪有心情?我施舍了她五兩已是仁至義盡,還想要更多的銀子?簡直癡心妄想!”
聽到這裡,一些同情女子的路人沉默了。
而女子惠荃,哭得更加傷心,聲音中帶著無助:“我已跟公子說過,我染疾,隻獻藝不賣身。公子你卻硬要我陪宿。”
她話語中隱含深意,富貴公子終究佔了她的便宜,理應有所補償——加價自然不言而喻。
富有的公子一臉輕蔑地笑了,他的話語鐵石心腸。
“你這種病態的身軀,本公子看到都覺得倒霉!”
他對惠荃惡毒地說,“即使你赤身裸體站在本公子面前,也沒有絲毫感覺!”
看著那男子無禮地羞辱惠荃,商靈瑗三人感到憤怒難耐。
商靈瑗的眼神冷漠如霜,怒火在她的眼中熊熊燃燒,無法掩飾。
她強大的氣場讓周圍的人不禁後退,感到一陣壓迫。
作為女性,商靈瑗在此刻自然更加同情青樓女子惠荃的處境。更何況,惠荃所言並無不實。
白華敏試圖平息商靈瑗的怒氣,輕聲提醒道:“陛……姐姐,息怒吧。”
商靈瑗不滿地冷哼,若非顧忌自己的身份,她早已命人將這公子繩之以法!
這時,惠荃仍不斷哀求著那男子:
“公子,求您發點慈悲……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若非生活所迫,我也不會到青樓來出賣的。”
富貴公子卻一把推開她,怒斥道:“滾!”
“像你這樣的女人,不過是天生為了取悅男人!”
“伺候不好還想得到報酬?”
惠荃仍不住地哀求:“公子,求求您了……”
但惠荃的哀求並未換來富貴公子的同情。
失去耐心的他開始動手動腳,一記狠踢砸向惠荃孱弱的身軀。
她悲慘地尖叫一聲,摔倒在地。
那男子輕蔑地拍手,準備離開現場。
這時,人群突然爆發尖叫聲。
“啊!”
“她……她死了!”
聽到這消息,周圍一些人心頭一顫,紛紛四散逃開。
不一會兒,人們便看到惠荃躺在地上,已無生息,剛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美麗女子,現在卻已命喪黃泉。
正要離去的富貴公子也被嚇得愣住了。
他口中雖然試圖推卸責任,“她……她自己死的!”
“她是病死的,跟我無關!”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畢竟是他剛才踹了一腳,人家惠荃才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而就在這名富貴公子,極力為自己辯護的情況下。
前面幾名帶著刀的衙門捕快,大步的闖入人群之中。
“閑雜人等一律退散,不得妨礙我等辦公!”
不久後,捕快得知了事件的經過,迅速拘捕了那名華服公子。
捕快道:“先將他帶回衙門。”
“不!我是冤枉的!我沒有錯!”那公子大喊冤屈,但捕快並未理會。
“一切事情回到衙門再說。”捕快嚴肅地道。
看著那男子被捕快帶走,商靈瑗、殷思和白華敏臉上露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
殷思氣憤地攥緊了小拳頭,眼眶中閃爍著怒火,用她那嬌柔的聲音說道:“這樣的壞蛋,做了壞事,怎麽可以不受到懲罰呢?逛青樓卻不付錢,還把人家打傷致死,真是可惡!”
說完,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華服公子離去的方向。
商靈瑗沉默不語,心中也認為殷思說得對。
旁邊的一位路人卻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那可未必。”
殷思皺著小鼻子,不悅地回應道:“殺人償命,天底下有這般道理!”
她一邊搖晃著小粉拳,一邊繼續說:“我們這麽多人都看到了,那位可憐的惠姑娘,就這麽被他奪去了性命,難道還要為他辯解?”
白華敏也插話說:“正是,按照大商的法律,那男子即使過失殺人,也難逃其咎。”
然而,她們的話似乎並未讓那名路人信服,反而引起了他的嘲笑。
“你們還不知道那位貴公子的身份吧?”路人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
商靈瑗心中一動,難道和陳清有何關聯?
但商靈瑗對如今的陳清有了一定的了解,相信他不會徇私舞弊。
商靈瑗當即問道:“那又如何?陳縣令是個清廉的官員,絕不會因私情偏袒。”
路人笑得更加大聲:“小姑娘,你們還是太年輕了。”
“那位錢公子是永安縣最大錢莊的少爺,不僅與縣令相識,還有生意往來。”
“一個青樓女子和一位合作夥伴,究竟誰更重要?縣令大人自會權衡。”
商靈瑗一時無言以對,心中對那位路人的話難以置信。
周圍的民眾此起彼伏地附和著:“明日升堂,必將有好戲可看!”
“是啊,你們等著瞧吧!”
百姓們興致勃勃地談論著,然後一哄而散,留下商靈瑗等人待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