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滅了燈盞!”
“明白!”
胡桃嬌呵一聲,手中本來打算借給常安的長鞭啪的一聲甩出,看起來像蛇一般,蛇形軟鞭的尾巴準確無誤的卷住銅製連枝燈的主乾,用力一甩。
隨著“砰”的一聲,燈盞撞在了牆上,燈芯全部熄滅,屋內變得暗淡,漆黑一片。
“婉兮姐,現在怎麽辦?”胡桃看了一眼窗戶位置,看不太清。
“沒記錯的話,街對面也是一家客棧,根據箭矢射來的方向,殺手應該在那家客棧內,只是不確定人數,咱們不能盲目出擊,先想辦法出了這間屋子。”
江婉兮邊說著,邊看了一眼窗戶,暗自搖了搖頭,聽著屋外呼嘯的風聲,又抬頭看了一眼屋頂,眼睛猛的一亮,快速補充並問道。“雲夕等我命令拿上所有人的兵器和咱們三個的披風,小桃,有沒有辦法上房梁?”
“收到!”雲夕乾脆的回答。
聞言,胡桃看了看手裡的長鞭,又抬頭看了一眼房間主梁。
“沒問題!”
“我數三個數,三個數之後各自行動!”江婉兮堅定的聲音傳到胡桃和雲夕耳中。
“明白!”
“明白!”
胡桃、雲夕各自回應一聲,繃緊身體,暗自蓄力。
“三”
“二”
“一”
“動手!”
一聲爆呵之後,江婉兮一個前撲,人在空中,順勢弓腰,收腿,看準時機,兩腳迅速踹出。
“砰,砰”
不大的屏風應聲飛出去,撞在窗戶上,散了架,江婉兮重重砸落在地,疼的咧了咧嘴,快速朝胡桃的方向移動。
在江婉兮喊出動手的同時,胡桃手中長鞭一甩,見蛇形軟鞭纏住了房梁,心中一喜,一手握住軟鞭把手,朝著牆壁快速衝去,在接近牆壁時一個起跳,兩腳分別用力一蹬,整個人懸空,借著軟鞭的拉扯,順利跳上了房梁。
“婉兮姐,快,我拉你上來。”
“好!”
江婉兮應了一聲,抓住了房梁上的胡桃甩出的長鞭尾部,也是助跑,起跳,蹬牆,動作行雲流水毫無凝滯,順利上了房梁。
幾個呼吸間江婉兮、胡桃都已經上了房梁,此時的雲夕已經順利的拿到了裝著她們三人披風的大挎包以及裝著他們各自一些小裝備的雙肩大背包,至於其他衣服等物品,雲夕選擇了不拿,生死時刻,保命要緊。
“雲夕,好了沒?”江婉兮睜大眼睛盯著窗戶位置,沉聲問道。
“好了!”
雲夕回答一聲,將兩個包背好,又抓起地上被結結實實困在一起的七把環首橫刀。
“小桃子,接我!”
“好!”
胡桃按照先前的經驗,準備用同樣的辦法拉雲夕上房梁。
這邊,雲夕抓住長鞭,蹬牆,借勢,已經騰空,眼看著便要上到房梁。
咻,弩箭破空之聲傳來。
江婉兮耳朵動了動,手中柳葉飛刀甩出,將弩箭擊飛
啊的一聲,雲夕感覺手中長鞭一松,無處借力,險些掉下去。
“小桃,怎麽回事?”聽到胡桃的痛呼聲,在將弩箭磕飛的江婉兮趕忙抓住長鞭,用力一扯,雲夕有驚無險的上到房梁。
“擦破點皮,沒事!”胡桃呲著牙回應。
“咱們先逃出去,你倆戒備,雲夕,給我一把長刀。”江婉兮不太信胡桃說的擦破點皮,決定先出去在看,留在這裡都會沒命。
聞言,雲夕抽出一把環首橫刀,手腕一轉,刀花一閃,將刀柄遞了出去,待江婉兮接過,她自己則掏出了一把小巧手弩,對準窗外戒備。
胡桃亦是忍著胳膊傳來的劇痛,將長鞭收好掛在後腰,將右手衣袖往上挽了點,露出一個綁在手腕附近的形似護臂的東西,長不過她的半個小臂。
胡桃用力一甩右手,哢的一聲,護臂似的物件,兩側彈出,細絲拉緊;原來也是手弩,與雲夕拿的手弩相似又有所不同。
胡桃見手弩順利打開,舉起胳膊瞄準門邊戒備。
江婉兮接過雲夕遞來到長刀,對著房梁上的椽子狂砍,嘩啦啦的,隨著一陣瓦片掉落的聲音,屋頂出現一個大洞。
“走!”
三人陸續爬出洞口,來到側面屋頂,住店時,幾人便多少考慮了這一點,其他房間上不了屋頂,即使打通,也只是上了別人的房間,除非是這醉雲居第五層頂層,但太高不利於應對其他情況。
還沒到宵禁時間,大街上還有人在來往,二層側屋頂的江婉兮三人小心翼翼的往後撤去,此時的江婉兮也是手拿小巧手弩一副戒備模樣。
“咱們先走,我記得醉雲居後面有一條小巷子,咱們先藏起來,看看情況再做打算。”江婉兮見緩慢挪動著安排。
相較於醉雲居的規模,一街之隔的客棧要小了很多,此時,這家客棧的二樓與江婉兮她們房間正對的屋子內,兩個勁裝男子手持軍弩臉色陰沉。
“小娘皮,倒是有幾分本事,接下來怎麽辦?”
左邊勁裝男子聲音嘶啞的問道。
“呵,無妨,大人說了,只是來探探虛實,能殺則殺,殺不了另作安排。”個頭略高的勁裝男子笑了一聲,無所謂的語氣。
“走吧,要宵禁了,回去等其他幾人的情況。”
“走”
兩人前後腳準備離開房間,伸手開門的男子手腕刺青一閃而逝。
……
客棧遭遇變故,出去探查情報的兩隊人並不知道,不過他們知道他們自己有麻煩了,出客棧探查情報的常安三人,在街頭閑逛了一刻鍾左右,剛發現合適的百戲人目標準備跟一跟,便發現自己三人被人跟蹤了。
“別回頭,接著往前,他們跟了我們快一刻鍾了,早前轉悠的時候,我記得這條街盡頭有幾條巷子,人也比較少,這會兒人應該更少些,他們這麽長時間沒動手,應該也是想到人少的地方解決我們,到時咱們找機會抓住他們。”常安語氣極快的說道。
“好!”
雲晨出於對常安的信任,毫不猶豫的點頭回應。
李三臉上有些擔憂,但知道自己是個外人,沉默的跟著。
常安三人閑庭信步的往前走著,身後兩個勁裝男子也是閑庭信步的跟隨,距離把控的很好,常安三人快,他們就快,三人慢下來,他們也慢下來。
天空中月亮藏在烏雲裡,黯淡無光,大街上燈火確還算耀眼。
幾人的身影越拉越長…
……
冀州城,城西。
一處廢棄院子內,四名男子正激鬥在一起,兩個勁裝打扮的男子手持長刀打的另外兩個拿著短刃的男子有些招架不住。
手持短刃的兩人正是顧鶴眠和崔遲,不出意外的和其他人一樣遭遇了跟蹤、暗殺。
他們兩人剛將一個在青樓喝的醉醺醺的商賈打暈綁到這裡,兩個勁裝男子便殺了出來,兩人頓時明白,被跟蹤了,暗自惱怒了一下自己的大意,便專心對敵起來,畢竟活著才有機會糾正自己的錯誤不是!
崔遲一腳踹開一名殺手,快速靠近顧鶴眠身旁,欲兩人聯手先除掉一個,結果那殺手一看,便快速後退抽身戒備,倒地的殺手也是一個鯉魚打挺起身靠近同伴,與顧鶴眠、崔遲對峙。
“老崔,這樣打不行,咱們的兵器太吃虧。”顧鶴眠略微喘了一口氣低聲道,說著給了崔遲一個眼神。
“是啊,一寸長一寸強,誠不欺我。”崔遲活動了一下發酸的手腕,看到顧鶴眠瞥過來的眼神,眯了眯眼表示了同意。
“呵,短刃,自裁合適的很,你們兩個投降或者自殺,可免得受皮肉之苦!”一名殺手嗤笑一聲, 嘲諷著建議道,好似真是為顧、崔二人考慮一般。
“孫賊,想殺爺爺我,你還嫩點!”顧鶴眠一副囂張表情挑釁,正說著,顧鶴眠一抬手,兩柄飛刀直奔殺手而去。
同時,崔遲手中兩個小鐵丸被拋了出去。
砰,砰
一陣響動,白煙升騰。
顧鶴眠、崔遲轉身翻出院牆,朝著陰暗的巷子狂奔。
身後,兩名殺手,堪堪將顧鶴眠的飛刀磕飛,又見崔遲拋出不知是何物的鐵丸,不敢托大,趕忙各自翻滾避開。
白煙散去,兩人反應到也不慢,快速起身查看,只見顧鶴眠、崔遲已經翻出院牆。
“追!”
兩名殺手沒有過多交流,彼此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低呵。
聲音在風中散消,兩人也快速翻過院牆,追擊而去。
顧鶴眠在前,崔遲在後,不寬的小巷子裡兩人狂奔著,身後是同樣一前一後追擊而來的殺手。
“老顧?”
“明白!”
“來!”
狂奔中,崔遲低呵一聲,一個起跳,左腳踏在左側牆壁借力一彈,從顧鶴眠頭頂越了過去。
此時的顧鶴眠在狂奔中,突然一個轉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巧手弩,咻咻咻的,上來就是一個三連發。
在前面的殺手,見崔遲從同伴頭頂越了過去,知道不妙,低呵一聲“躲”後,向後猛躺,滑鏟著朝前而去。
另外一名殺手因為同伴遮擋了視線,雖聽到提醒,做了規避,但還是慢了半拍,被兩枚弩箭扎中,倒在了地上抽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