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頌:“侯爺何時優柔寡斷?你辦鹽場,鐵場,都是如此雷厲風行,為何竹紙上如此的優柔寡斷?”
趙乾雲:“事情和鹽鐵不一樣,廣州鹽鐵這些人,我可以吸收到我的工廠裡,但竹紙的都是偏遠的農村,他們賺點錢不容易。”
蘇頌毫不客氣的駁斥道:“他們能找其他出路的,過的難點,但不會餓死!如果學子學習拖後,你的工業夢會大大拖慢。況且,大丈夫做事,瞻前顧後,何時能成事?”
趙乾雲也知道自己有點優柔寡斷了,工業革命每一步不都是犧牲一部分人利益,獲得更大的,更多人的利益嗎?於是他不想再說什麽,而是說道:“走,去看看!”
趙乾雲走入紙廠,折家的人跟著趙乾雲進入紙廠。
現在的紙廠規模不是很大,大部分機械都是試驗性的,比如木材粉碎機只是用小型的,一次只能攪碎一棵樹木。大型紙廠的木材粉碎機是用傳輸帶,源源不斷的輸入。
蒸煮木屑的鐵鍋,一次只能蒸煮2噸,而且要用人力裝卸,效率非常的低!
造紙機卻是一個龐然大物,寬達3050毫米的機身,高3米,長達15米這是一個巨大的機器,是大宋已知最大的機器,用掉的鋼鐵重達200噸多噸,也就他們說的40多萬斤,是以前大宋一年鋼鐵產量的20分之一。
這巨大的東西別說製造,就是組裝都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趙乾雲沒有想到這機器居然在蘇頌的主持下,3個月不到就生產組裝完畢,這效率……看到蘇頌的模樣就知道他廢寢忘食。
趙乾雲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他看到紙張真的很薄,正常A4紙三分之一都不到,他下令調高,然後讓人機器開動。
但沒有人動,蘇頌笑呵呵的說道:“沒有紙漿動不了!”
趙乾雲:“不對啊,怎麽會沒有紙漿呢?這3個月一直製造紙漿,怎麽會沒有了。”
他明白被蘇頌耍了,問道:“生產了多少紙?”
蘇頌笑盈盈的說道:“到庫房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趙乾雲:“這紙太薄了,沒有分量,以後厚一半!”
蘇頌:“薄一點不是可以賣的便宜點,賣的更多點?”
趙乾雲搖頭說道:“文章千古事,要是因為紙薄,造成文章破損遺失,那豈不是千古罪人?”
蘇頌點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是!行吧,我們去庫房看了,再決定如何?”
趙乾雲苦笑搖頭說道:“你就折騰我吧,我的身體不垮掉你不停!”
蘇頌吃驚的問道:“你真是生病了?不是躲我?”
趙乾雲:“躲你幹嘛?是真身體不好,回香港修養了2個月,現在才好點!你也休息幾天,保證身體才好!”
蘇頌點頭說道:“忙完這陣就休息,紙的問題是解決了,印刷機也造出來了,但印出來的東西,總是不盡如人意!”
趙乾雲想想問道:“是不是隻用墨水?沒有用油調和?印出來的東西很模糊?”
蘇頌皺眉問道:“用油調和?”
趙乾雲說道:“紙是用水溶性的木漿製作的,墨水中的水,在印的時候自然就會因為毛細管造成暈染,還有紙張中的纖維,因為有水脫離紙張,沾在字體上,造成模糊。”
蘇頌點頭說道:“還真是!只是你知道,為什麽不早點說?”
趙乾雲:“現在說也不遲!你讓他們用熟豆油和乾墨調和,再試試!”
蘇頌聽完就要轉頭去試驗,但趙乾雲拉住他說道:“我給你10天假,好好休息!如果你不休息,我立刻把你趕回潤州!”
蘇頌:“我試驗完,再休息不可以嗎?”
趙乾雲搖頭說道:“不行!你總要讓其他人賺點錢,你一個人賺了,好意思嗎?”
蘇頌驚愕一下,然後想起趙乾雲的激勵,新事物的利潤一成作為獎賞。
這一成可不得了,比如這紙,一個月可能幾千萬刀,一年出售的錢可能就是上百貫,甚至上千萬貫!這分的錢就是十萬貫甚至百萬貫,可以讓這些人一日暴富。
他回頭對趙乾雲問道:“這錢是不是給的太多了,一成的獎勵,像這造紙機,一年能造千萬貫的財富,這給我們就是上百萬貫,這也太多了。”
趙乾雲:“不多!不多。就這點多了嗎?你們富了, 才有動力去創造更多更好的東西,才能培養更多的人,創造更好的東西。”
蘇頌:“說是這樣說,只是這樣多的錢,我有點不知所措!”
趙乾雲笑道:“我來給你規劃一下。”
蘇頌恭敬的說道:“請侯爺示下!”
趙乾雲:“你應該成立研究院,召集上百個,上千個有志於改變生活的人,研究各種物品!
你要知道,科技是第一生產力。研究,發明,就是科技具體實現!”
蘇頌:“成立研究院?”
趙乾雲點頭說道:“是的!順便帶些學生,這樣就是一個大學的結構!”
蘇頌:“學校?也好!那你準備撥多少錢?”
趙乾雲想想說道:“100萬貫,每年!”
蘇頌吃驚的問道:“你可知道太學一年的撥款是多少?”
趙乾雲回想一下胡璦的樣子:“拿它比什麽?我老師拿點經費求爺爺告奶奶的。我弄的煤球,煤球爐換些錢,還被鹽鐵司弄去大部分錢,我老師拿了十幾萬貫,就高興的什麽似的!”
蘇頌:“你不用些錢到東京,補充給太學?”
趙乾雲:“你糊塗還是想我的頭長的太好看了,你也不想想,那是朝廷的,我一個外人去資助,我是安什麽心?”
跟在趙乾雲身後折文琪,見趙乾雲說的怪話,噗嗤一聲笑出來。
蘇頌看了一眼折文琪,問道:“她們是?”
趙乾雲:“府州折家的人!我們說我們的,把他們當空氣就好!”
蘇頌:“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