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裡又搖頭,畢竟自己在梧州還有3條人命在那裡,如果廣南東路也有人命,難不成真還上山落草為寇?
他在碼頭上還沒有走幾步,就被一群衙役圍了起來。
趙乾雲緊張的問道:“各位差爺有什麽事情麽?”
他的手緊緊的握住步槍,這些衙役如果要搶,就弄死這些人。
一個白面,長須,面容消瘦的紅袍官員走來,問道:“你誰家孩子?兵荒馬亂,怎麽出現在這裡?”
他就是趙師旦,別的官員逃的不見蹤影,就這人在加強武備,現在更是出來尋查!
趙乾雲見是官員,於是說道:“我是梧州人士,聽說亂軍順水而下,我要趕回家,把家人遷到山上,躲避戰亂。
趙師旦皺眉問道:“來得及嗎?昨天亂軍已經佔了滕州。按照兵鋒,明後天賊軍就到了梧州,你來不及!”
趙乾雲心中早有準備,但再次聽到這話說道:“那失陪了,我得連夜回去!”
趙師旦疑惑的問道:“此處離梧州還有130裡,路上多猛獸流民,水上又無船隻,你這樣匆忙,恐是趕不回去。”
趙乾雲拱手說道:“承蒙相公相勸,一家人要受兵災之禍,不勝惶恐,今日決計要趕回梧州的,畢竟是小子一家,乃至一村幾百人的性命所系。”
趙師旦:“沒有想到,你還是讀書人?”
趙乾雲:“只是讀過千字文,家裡貧困,不得不輟學。”
這時候嶺南讀書人鳳毛麟角,趙乾雲又重情重義,趙師旦非常的喜歡,他回頭對監押馬貴說道:“找條小船,找幾個人,連夜把他送到梧州!”
馬貴笑道:“小子還不謝過趙知州?”
趙乾雲知道這是恩大了,於是跪地磕頭說道:“多謝趙知州救命之恩!”
趙師旦笑道:“如果我還活著,你可要來看看我的!”
趙乾雲突然想起趙師旦是這次動亂,少數幾個守城殉國的知州,他不想這樣好的官員就這樣白白的死去,得要讓他有擊退賊軍的能力!
他想到黃色安全炸藥炸藥,但這裡不知道有多少材料,當然也是不想被人知道,因為,那東西出來,他的安全感沒有一點!
黃色安全炸藥不能給,但黑火藥可以,在製好的黑火藥上加白糖,就是網絡上調侃的大伊萬。雖然沒有白糖,紅糖也可以用,這裡產紅糖,應該不是問題。
趙乾雲想到這裡,立刻拱手說道:“可有紙筆,我有一配方,可殺傷大量叛軍!”
趙師旦好奇問道:“是何物?”
趙乾雲輕聲的說道:“改良的火藥,能殺敵的火藥!”
趙師旦更加的疑惑的問道:“火藥?改良?這哪裡得來的?”
趙乾雲不想解釋:“大官人事不宜遲,莫要再追問,我留下配方,您可自行配置,威力自行確認。”
趙師旦回頭對馬貴說道:“快,快取紙筆來!”
馬貴笑道:“好嘞!”
他轉身就朝城內跑去。
趙乾雲見馬貴離開,對趙師旦說道:“我現在教恩人用改良火藥製造火器,你可聽好了。”
趙師旦:“你說!”
趙乾雲學著文人說道:“其一曰地雷,甕中填新火藥,約3,4斤,上填碎指甲大小碎陶片,碎瓦片,密封其口,挖坑埋之,外挖一洞,留一死士。賊軍行至地雷之上,城上金鼓號令,點之!
其二曰手雷,筏碗口粗竹子,截成小段,塞新火藥3兩到半斤,填陶片,碎石,密封其口,點燃,後朝敵陣拋之!”
趙師旦很認真的記下,問道:“威力如何?”
趙乾雲:“尋常酒甕地雷,方圓20丈無活口,手雷,方圓一丈,無活口!”
趙師旦吃驚的說道:“如此武器,為何不獻給朝廷?”
趙乾雲苦笑解釋道:“我乃一佃戶之子,誰信我?大官人,這新火藥配方不可泄露出去,被匪兵得去,這嶺南再無堅城可抵。”
趙師旦若有所思的問道:“你陷賊營呢?”
趙乾雲知道趙師旦擔心什麽,於是說道:“我是炎黃子孫,豈會被蠻夷所用?尚且,我年不過12歲,康州不走漏風聲,斷不會在意我!”
趙師旦想想問道:“你的姓名!”
趙乾雲沒有隱瞞自己的名字:“某為趙氏乾雲!”
趙師旦點頭說道:“還是本家, 好極好極。”
趙乾雲知道趙師旦要死守,分析道:“看賊軍勢如破竹,攻下即走,他們的目的顯然不是為劫掠,而是想效仿趙佗,搶了廣州,而後堵了幾條出入嶺南道路,形成割據。
所以大官人可攜康州百姓,到山裡略避幾日,待製得足夠多的火藥,切斷這些賊子歸路!”
趙師旦皺眉問道:“你讓我棄城而走?”
趙乾雲說道:“曾聽先賢一語: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恩人,保守實力,等待機會,等他們南下,截住這西江,讓他們收尾不能相顧。”
趙師旦歎了口氣說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我乃一州牧首,怎麽能棄城而去?”
趙乾雲勸道:“大官人,是一時意氣的忠義氣節?還是忍辱負重為國為民除害的忠臣?更何況這忍辱負重不過是組織軍民退出康州。”
趙師旦摸著下顎的胡子問道:“你就這樣確定這逆賊直奔廣州,而不是,打到康州後戛然而止?屆時我如何對官家,對列祖列宗交代?”
趙乾雲知道很多人,認定一件事情不是一兩句能拉回來的,不是有句古話,好話難勸該死的鬼。對於趙師旦這種固執的人,自己的話基本無用,沉默了下來。
趙師旦想想又說道:“你說的也對,避其鋒芒,練兵勇,擇機而戰,容我思考!思考!”
馬貴匆匆跑過來,氣喘籲籲的喊道:“紙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