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趙高也正在嬴政身邊侍奉。
這大王和太子,好比兩隻猛虎,哪一個都不好惹。尤其是當他們同心之時,只有等到二人離心離德,那個時候,就是他大顯身手的好機會。
粱兩眼望著地面,脖頸和後背處滾落了一層汗。
粱知道秦國的安危高於一切,在這種時候,自然是要盡力幫太子說好話。
“太子應該是擔心大王。”
“擔心寡人?”
“太子說他是從新鄭回來,一眼就看出鹹陽城中如今治理問題。可是太子並沒有說要如何處置,太子居住在宮中,能有什麽危險呢。當眾敢問出這樣的話來,必定是好的用心。臣以為,太子是為大王考慮。”
和嬴政關系親近的人都知道,嬴政有微服私訪的習慣,而且經常動不動騎馬就出去玩。
【關於這一點,史記有許多明確記載的事件為例證。】
嬴政撫摸著自己胡須,嘴上雖然不說,可是這個答案讓他感到很高興。
不管它是真的還是假的。
“賞。”
粱領了打賞,更為大王始終願意相信太子這件事感到高興。
粱踩著月黑風高夜回去羽陽宮,卻見劉長在走廊裡望著他。
粱雖然一頓,但是仍舊和往常一樣對劉長打招呼,“夜深了,常侍還在侍奉太子?”
“太子有良娣陪伴,早早讓我退出來了。不過,舍人這麽晚從哪裡回來?”
劉長望著粱,就算他不回答,其實劉長也猜到了他去幹嘛了。
果不其然,粱撒謊道,“我去少府處申領一些東西。太子回來,宮中開支又要回到過去了。”
“是嗎?那你怎麽回來這麽晚?”
所謂理不直,這氣不壯。粱回答起劉長來,一直都是支支吾吾的。
說出去,太傷父子之情。
“少府司那邊,留著我喝了些酒。那裡有我幾個同僚。”
“哦。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我可不喜歡少府司那幫家夥,我們好歹是太子宮裡的人,每次去少府司領取東西,總是被他們他們嚴格盤問,生怕我們多帶了東西。”
粱面龐一緊,這種話怎麽能公然說。
“你說太子封君後,我們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到時候都是自己管理田地私產。”
粱望著劉長,隻覺得他想得甚美。
“大王應該會派專門的人親自為太子打理田地畝產,礦產金銀之事。若是按照你的理解, uukanshu可以說我們以後不用再去少府司支取東西了。”
“專門的人代為打理?這是什麽意思?”
“這秦國的一草一木,都是大王的。大王雖然把田地礦山湖泊封給了太子,可是這些都只是供太子使用,實際上這些東西都是大王的。”
劉長聽著不樂意。
粱繼續道,“秦國的君、侯、爵、公、長,都是如此。無人例外。”
劉長還沒多問,粱就推脫走了。
劉長只能一個人在廊道裡想這個事情,秦國的都是大王一個人的。
“難道說,等到天下打下來後,天下也都是大王一個人的?”劉長忍不住向太子問這個問題。
扶蘇正捧著長長的竹簡,他回來才不久,太學裡的人幾乎是立刻把完成的《竹書紀年》獻給了扶蘇。
扶蘇翻閱著《竹書紀年》,這本書他翻來翻去,每一頁都寫的是過去的歷史。
可是每一個字都寫著“黃”、與“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