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宋，官居太師 第二十五章 荷塘月色

街面之上，熙熙攘攘。

刁珣換過便服，獨自一人朝著小松樓走去，沒有別的原因，只是答應了楊守春的邀請，來赴這賞荷宴，當然，也有可能是鴻門夜宴。

夜間賞荷，虧的他們想的出來這個借口……

只是，他倒是想試試，這吉水，還有人敢和他刀兵相見?若是真有此膽大妄為之人，那便省心了……

就怕是什麽糖衣炮彈，甚至粉紅佳人，這……考驗幹部的效果，非同凡響。

從人群中擠過，抬眼看去，卻見小松樓，非年非節，這會兒已經是掛上了數目繁多的紅燈籠，端是華美，整棟建築，似非人間，而在天上，美輪美奐至極。

不小的手筆，估摸著是刻意為了他刁某人。

只是這番作為，卻是讓刁珣想起前世種種，領導到訪，不論緣由，自然需要稍稍布置下，以表尊敬。

“刁縣尊！”布置有了，門外迎接的環節，肯定不會缺，要不然這事隻做一半，全然白費功夫。

卻見楊主簿紅光滿面，應該是這燈籠的功勞，堆著笑，領著一幫人迎了上來。

“拜見縣尊！”

竟是異口同聲，聲音十分響亮，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

周圍的人紛紛頓住腳步，看向這邊，刁珣臉上浮現起來一絲淡笑，隨意掃了兩眼，發現多是些畏懼神色，以及隱隱的厭惡。

看來，這幫人在吉水，不怎麽受歡迎啊。

刁珣似是馬屁被拍的極為爽快，暢懷大笑，說道:“真是有勞諸位了，設下此宴。”

“縣尊說笑了，我等山野匹夫，能得二甲進士指點，當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正是正是，縣尊能來，小店真可稱得上蓬蓽生輝！”

“都說縣尊才名，臨安皆知，還請不吝賜教！”

幾名做文士打扮之人，在小松樓前吹吹捧捧，哄哄鬧鬧，刁珣只是淡笑，對此阿諛奉承，全盤接受。

至於自己的才名，是不是整個臨安城都知道，他也不是很確認。

“諸位，諸位！”

楊主簿興高采烈，大聲喊道:“值此良辰，我們還是先進去，不要擠在門前。”

“好！”

“縣尊請！”

既入樓內，刁珣仍舊笑意盈盈，昂首闊步之間，跟在一眾人身後，走了進去，卻不想，這小松樓後，別有洞天。

越過樓間長廊，豁然開朗，只見星月同輝，點點灑在碧波之上，眼前赫然是一口面積不小的湖泊。

此處燈火遠沒有小松樓門前多，顯得幽靜安寧，仿佛超脫於世間。

更別說，湖水蕩漾，隱隱見到荷花在水面之上擺動，清風拂面，伴著花香及舒適涼意，此間極樂，正是文人雅士鍾愛。

刁珣愣了片刻，旋即失笑。

若是上次小松樓飲宴，便在此處，說不定他也就認了，現在，算是怎麽回事。

前倨後恭?

凡事不能多想，不能多比較啊…….

楊守春側臉偷偷看了眼刁知縣，發現其略微失神，不由得志得意滿起來，呵，就你們進士這掛的，此番妙景，還能鎮不住?

“縣尊，請！”

這時，唇邊有著小胡子的白衫青年，低眉彎腰，恭敬的伸手指向湖中間的小亭。

“酒菜已經備好，且往湖心亭一行。”

“這……“刁珣佯裝震驚，不由得誇讚了句:”這是誰的手筆，頗為雅致，頗為雅致啊！”

湖心亭並非需要用船渡，而是修建了曲曲折折的水上走廊，星光下看去，似是雕琢的白玉，可想而知，造價不菲。

小胡子飄動，活靈活現，正欲回答，楊壽春搶先說道:“刁縣尊，且讓我為你介紹。”

他指了指小胡子，繼續道:“這位是胡德潤，小松樓正是他家名下產業，這片湖水及蓮花，是胡家祖孫三代，費盡心血才有今日之美景。”

“嘿嘿，楊兄言重了。“胡德潤謙虛的笑了笑，但臉上的自得之色，卻是都一一表現出來。

接下來，楊壽春又介紹了另外幾人，不出意外，均是城中大戶，祖上為官者不少，好在，沒有人無恥到似王賀年那般，上來就認長輩。

“既如此，今日隻談風月，隻論詩詞，也不要以縣尊稱呼，若是客氣，喚我光鬥即可。”

刁珣臉上笑意不減，朝著湖心亭走去，忽然一頓，說道。

“豈敢，縣尊雅量，我等豈能放肆，這樣，且稱刁兄如何?”

楊守春明顯處於主導地位，想了想，便提出建議。

“正是正是。”

其余人紛紛響應。

“縣尊胸懷寬廣，令人佩服，我等卻是沾光了。”

“哎?……”

刁珣驀然間想起前世領導的做派，福至心靈般，刹那間板著臉。

倒是弄得眾人一愣，還以為是什麽地方做的不好，不免有些心慌。

“既如此，為何還喚我縣尊?”

刁珣聲音刻意帶著點薄怒。

話音剛落。

“啊，哈哈哈……”

“是是是，uukanshu 是我的錯……”

歡快的笑聲，響徹湖面，不知道驚起哪裡的鷗鷺，水波蕩漾，振翅聲飄入耳間。

片刻後，刁珣當先邁入湖心亭，或者說，用亭子來描述這棟建築，稍顯得小氣，準確來說，應當時湖心小築。

從外面看，底座是青石所築，進去之後，才發現，青石之上，又鋪著一層木頭打造的地板，顏色暗沉，隱隱聞到一股檀香味道，按照他們的大手筆，估摸又是什麽名貴木材。

三面有牆，只有一面，設置木門，如此，夏賞荷花冬觀雪，皆不受影響，堪稱妙處。

只是吉州地處南方，下雪可能性小了不少，稍有遺憾。

小築之內，擺著數張桌子，大致與來的人數相當，桌上擺著琳琅滿目的菜色，且侍立著幾名姿容妍麗的少女，手裡捧著酒壺。

“縣尊！”

只是其間摻雜著一名穿著灰色麻衣的男人，非常突兀，此刻正低著頭，非常恭敬的喊道。

刁珣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隨著對方抬起頭，露出右眼下面尤為明顯的痣。

“你是縣衙內的書吏吧?”刁某人反應過來，衙門中胥吏不少，不可能每個都有很深的印象，只是這個人，特點明顯。

“縣尊好記性，小人李清，拜見縣尊。”

刁珣聞言，微微頷首，卻是看向楊守春。

今夜之宴，怎麽會安排個書吏在此?

不太符合風月之主題，而且，他們這些個讀書人，不是慣常看不起小小吏員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