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紹周的帶領下,何煒先行來到了第一零三師的臨時師指揮所,在指揮所中,何紹周將現在第一零三師的具體情況和編制裝備告知了何煒。
這一師執行的並非是目前國軍標準的兩旅四團製的調整師或者是整理師編制,而是采取的三團製編制,下屬第六一三,第六一五和第六一八三個步兵團,師直屬部隊則有通信連,特務連,工兵連,騎兵連,輜重連。
部隊的整體編制較一般的主力部隊要差上一些,而且經過江陰和鎮江等地的戰鬥,這一師的部隊也是損失慘重。
目前,第一零三師所屬的官兵一共就只有五千多人,且指揮系統也出現了問題,在江陰戰役之後,第一零三師的師長,師參謀長以及下屬第六一五團的團長帶著師部的一部分人員直接開跑,而第六一三團的團長則在戰鬥中陣亡致使整個師的指揮系統也出現了混亂。
可以說,第一零三師的整體情況不容樂觀。
指揮所中,何煒將一杯熱茶一飲而盡,皺著眉頭對何紹周說道:“何長官,你這個部隊的情況可著實是不太好啊,指揮系統都已經亂套了,三個團的團長現在就只有一個,師部也是殘破不堪,部隊裡面還有人跟你作對,咱們要趕緊解決啊,這人事上的具體情況,我還不清楚?具體是什麽人跟你作對?”
何紹周掃了一眼身邊的人,低聲對何煒說道:“我師現在有三個建制團,第六一八團的團長叫萬式炯,第六一五團的團長在江陰負傷後隨原來的師長潛逃至漢口,團長一職由師副官主任王樹懷代理,第六一三團的團長在江陰陣亡,現在沒有團長,全團的實際事務由該團的中校團附丁大發主持。”
“這三個主事的裡面,萬王兩名團長皆對我和中央表示服從,可問題就出在這個丁大發身上,這個人快四十歲了,軍銜和職務不高,但在這個師裡面有很深的人脈背景,這個師官兵所吸的大煙,全都是這人經手操辦,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何煒不解的說道:“長官,一個中校,大不了伱給他抓起來不就結了。”
何紹周苦笑著搖搖頭:“我到金陵之後代理了師長,本想解決掉此人,可是此人的關系太深了,萬王兩位團長雖然聽命於我,但是他們手上的營長大多和那姓丁的穿一條褲子,就連師部的特務連長,也是那姓丁的人,我一旦下達對那姓丁的不利的命令,根本執行不下去,唉,手上沒兵,幹什麽都沒底氣。”
“我到金陵之後,有意整飭部隊,想將這師掌握住,和日本人打上一戰,可那姓丁的一夥人,對我的命令向來陽奉陰違,近來更是背著我在私底下搜羅過江的船隻,多半是在盤算著過江跑路,只是憲兵看的緊,他們沒找到什麽船,可我敢斷定,只要戰局出問題,這些人定然會逃跑。”
“明白了,明白了。”
何煒眯著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第一零三師師部進進出出的人,喃喃的說道,忽的,何煒眼中閃過了一絲狠厲的凶光。
稍加思索,何煒心中已有了定計,遂湊到何紹周耳邊低聲說道:“長官,按您的說法,這姓丁的勢力很大,這師的許多營連長都暗中聽命於他可是真的?”
“沒錯,這個第一零三師雖然接受了中央改編,也接受了一部分黃埔出身的軍官,但像那姓丁的等一乾人,還是害怕丟掉了對部隊的控制,將一零三師這一畝三分地看成自己的私產,我要整飭部隊,要在部隊中搞禁煙提升戰鬥力,要讓黃埔的學生在這個師扎根,天生就是和他們的利益衝突,這師裡面營連長級別的反骨仔少說也有二十個,要比靠向我的營連長多出很多,當真不好對付啊。”
何煒點點頭,說道:“長官,我明白了,不過我還是想向您請示一下,您也知道,我以前在忻口會戰時在第十四軍的第十師任職,第十四軍還有一個八十五師也是前黔軍部隊,同樣也是被中央化了,我若是要效仿第八十五師故事,這麽乾,對您可有影響?”
說著,何煒舉起右手,比了個手刀,在脖子上劃了一下。
何煒所說的八十五師故事,指的是抗戰前當年中央軍嫡系吞並黔軍地方部隊第八十五師的經過,這個第八十五師也是黔軍系統的部隊,由於在抗戰前的圍剿作戰中作戰不利,損失慘重,師長陣亡。
因此,果脯中央決心吞並掉這支部隊,特派黃埔一期生陳鐵前去接任師長,而陳鐵到任之後的境遇,和現在何紹周的情況簡直別無二致。
上到師參謀長,下到營連長,都對陳鐵抱有極大的敵意,甚至第八十五師的參謀長一度還起了殺掉陳鐵,拉著部隊前去桂省投奔小諸葛白崇喜和李宗人的心思。
在極度危機的情況下,陳鐵采取了果斷的措施,在部隊移防的過程中直接動手,將與其對抗的師參謀長和諸多營連長逮捕起來,最後要麽槍斃,要麽判刑,可謂是殺的人頭滾滾。
最終,第八十五師這支昔日的黔軍部隊,就以這樣極其血腥暴力的方式被中央軍吞並,從此成為了中央軍系統的部隊。
此事事發之後亦是傳的沸沸揚揚,而何紹周身為黔身人,對何煒所說的八十五師故事也是心知肚明。
何紹周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即眼中也閃過決絕,咬著牙說道:“沒問題,可以這麽乾,有道是亂世重典,況且這是軍中,又是戰時,不瞞你說,要不是我調不動兵,我早就這麽幹了,而且咱們整頓部隊的時間連一天都不到,快刀斬亂麻,也只能如此!”
這位侄帥也是殺伐果斷之人,得知何煒起了殺人的心思,何紹周也不婆婆媽媽,直接果斷的同意了。
於是,兩人不過幾杯茶的功夫,就定下了殺人解決問題的方案,何紹周對此倒是沒什麽感覺,只是覺得何煒此人頗有手腕,敢殺人,敢動手。
而何煒嘛,心想在前一世未穿越前經常看到一些國軍的中央軍是如何吞並雜牌軍的,沒想到時移世易,現如今他自己卻要做出同樣的事情了,且是以極度暴力血腥的方式來做。
可沒辦法,人做什麽事情還是要看人的屁股和利益來源,何煒黃埔生和中央軍的出身和利益來源就注定了他必須這麽乾,也只能這麽乾。
當然,被何煒在心中已經判了死刑的那個丁大發和其一乾附庸也不冤枉,賣大煙,找船企圖臨陣脫逃,樣樣都夠得上吃槍子。
殺死這種人,何煒其實也沒啥心理負擔,況且這些貨色也實在是沒腦子,明知道何紹周的背後是軍政部何部長,居然還敢得罪他,蠢成這樣,死也不算冤枉。
而就這點來說,何煒是怎麽也想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麽想的,敢跟何部長的侄子做對,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確定好行動方案後,何煒與何紹周立刻分頭行動,而在日軍佯攻的隆隆炮聲中原本顯得有些安逸的第一零三師師部,就在兩人的談話之後,悄然間變得殺機四伏。
下午三點,第一零三師師指揮所。
第一零三師師長何紹周正坐在一張行軍椅上,沿著師指揮所的觀察口向外觀察,隆隆的炮聲依然持續不斷,只是與日軍在上午大規模的炮火轟擊比起來已然減少了許多。
而身處後方的第一零三師一直沒有參戰,整個陣地中都彌漫著一股慵懶的氛圍,全然沒有身處前線部隊的緊張感,甚至,第一零三師的指揮所中還彌漫著一股大煙膏子的味道。
何紹周眼角的余光掃過那些偷偷躲起來吞雲吐霧的官兵,眼中閃過一絲不喜與厭惡。
突然,一名何紹周的親信衛兵跑進了指揮所,大聲報告道:“報告副師長,前來開會的全師連級及以上軍官已經到達。”
“哦?快請進來。”
何紹周主動起身迎了過去,隨即,幾十名第一零三師的軍官陸續走進了指揮所,為首者是第一零三師所屬三個步兵團的三名指揮官,第六一八團團長萬式炯上校,第六一五團代理團長王樹懷中校,以及第六一三團的代理團長丁大發中校。
三名團指揮官中走在最前面的卻並非軍銜最高的萬式炯上校,而是第六一三團的團長丁大發中校。
這丁大發肥頭大耳,腰間的皮帶內肥胖的肚腩撐的岌岌可危,似乎馬上就要斷開,而在腰帶中,還夾著一杆白玉煙嘴的大煙杆子。
“何副師長好,何副師長好。”
丁大發走在前頭,諂媚的對何紹周問好,何紹周也虛與委蛇的點了點頭,故作熱情對著一眾軍官說道:“丁老兄來了,來,大家快請坐!”
何紹周招呼著一眾軍官坐下,那丁大發看著何紹周臉上的笑容和熱情的招呼,眼中閃過略略的疑惑,卻站定在原地不動,盯著何紹周看了幾眼,接著又似是感到了什麽不對勁,一雙賊眼珠子在指揮所中四處亂瞄。
“大家快請坐,快請坐,來人啊,衛兵,上茶。”
而在丁大發身後的軍官,除了少數在何紹周的招呼下落座之外,余下的見到丁大發沒有坐下,竟然也都直直的站著,沒有坐下,而是緊跟在丁大發身後肅然而立。
丁大發在指揮所中挺著肚子大搖大擺的走了幾圈,這才毫不客氣的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直到這時,那些站著的軍官才紛紛落座。
何紹周看在眼裡,心中暗惱,卻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笑著親自為三名團指揮官倒了茶。
接著,還不等何紹周開口,丁大發就露出一個油膩的笑容,對何紹周問道:“何副座,不知突然把我們兄弟夥召集到師部是有什麽指示?”
“哦,是這樣,據說這兩天日本人要加大攻擊力度,我們在下關附近的預備隊,能拉上去作戰的也就只有我們師,可能會有戰鬥命令傳達下來。”
何紹周話音剛落,丁大發一口茶就噴了出來,有些震驚,又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何紹周問道:“副副座,你說是要調咱們兄弟夥這一師上戰場?”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我已經托人去打聽了,或許一會兒就有人過來傳達命令。”
何紹周氣定神閑的說道,抿了一口熱茶,而丁大發和他手下的一眾軍官則都炸開了鍋,全都大驚失色的議論起此事。
何紹周也不加阻止,就任由師指揮所內亂成一鍋粥,冷眼看著丁大發和他的一眾跟班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著急。
十分鍾後,何紹周的衛兵再一次跑進指揮所前來通傳。
“報告長官,友軍城防特務營營長何煒前來傳達肖將軍命令。”
衛兵的這一聲報告後,指揮所內頓時變的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向指揮所外的方向看去,卻見何煒帶著傳令兵陶黑娃,大馬金刀的闖進了第一零三師的指揮所,完全無視了幾十名軍官投來的驚詫目光,直接走向了何紹周。
“何長官好!”
何煒完全按照步兵操典和軍人禮節的要求,在何紹周面前靠腳立正,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何紹周點點頭,仿佛今天是第一次看見何煒一般站了起來,嚴肅的問道:“何少校是來傳令的?“
“是!我剛剛接到前沿陣地的通報,日軍近來可能會有大規模行動,肖將軍命令貴師即刻做好戰鬥準備,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嗯,我知道了,肖將軍有沒有什麽具體安排?”
何煒再次立正道:“自然是有的,肖將軍非常看重貴師部隊,已經了解了貴師各部分的基本情況,肖將軍認為貴師歷經鎮江,江陰等地的血戰考驗,且開到金陵之後一直休整,戰鬥力應當保存的很好,其中肖將軍特別點名了貴師的第六一三團,言曰該團在江陰血戰中團長陣亡,全團官兵依然拚死殺敵,戰鬥力當為貴師之最,所以肖將軍命令將該團率先投入戰鬥,為貴師官兵做出表率。”
何煒說完,瞟向了第六一三團的代理團長丁大發,丁大發聽說自己的團要打頭陣,臉上早已經沒了血色,直接跑到了何紹周面前,不住的說道:“副座,副座,這可不行啊,這可使不得啊。”
何紹周故作疑惑的問道:“丁老兄,你這是何意,莫要說肖將軍,就是我也認為你團的戰鬥力冠絕全師,軍人自當報效國家,一旦開戰,我也有意讓你打這個前鋒啊,而且我也覺得老兄你老成持重,不該隻屈居於一個區區的中校團附的位子,只要你老兄這一仗打完,我立刻保舉你升任上校團長。”
丁大發臉上冷汗簌簌直流,急的低聲下氣的說道:“副座,不可啊,我團在江陰傷亡最大,前任羅團長都戰死了,可見我團血拚的慘烈程度,我團現在依然需要休整,請副座三思,三思啊。”
丁大發現在魂都要嚇沒了,當兵二十多年,他到現在連槍都不怎麽會使喚,倒是利用職務之便做生意賺的盆滿缽滿,讓他打仗無疑於讓他去送死,何況在江陰一戰中,他對日軍凶悍的戰鬥力有了十分感性的認識,至於升任什麽上校團長,他丁大發不認為所謂的空頭支票官職能比自己的小命重要。
“哎,丁長官不要自謙了,你團的戰鬥力有目共睹,此時正是用人之際,爾等正該為國效力。”
何煒擺了一副官腔在一邊幫腔道。
丁大發此時也懶得理會何煒這個素未謀面的少校,急的轉過身去,對著身後的軍官們喊道:“弟兄們,咱這團可萬萬不能拉上去打啊,還需要休整,二發,三發,乃貴,快說句話啊。”
丁大發身後的一眾軍官全都嚷嚷著不能參戰,叫苦連天,兩名少校軍官主動站了出來,走到了何紹周面前苦苦哀求著。
“副座,我哥說的對,不能打啊,咱的部隊能吃幾斤幾兩您應該知道,可不敢如此,不敢如此啊。”
“是啊,長官,給咱的部隊留些種子吧。”
兩個少校營長擺出一副苦瓜臉,彎著腰哭喊著向何紹周哀求道,仿佛給他們下達的不是戰鬥命令而是催命符。
而何煒看著這二人的胸章,才發現這兩個營長一個叫丁二發,一個叫丁三發,且長的都和丁大發有幾分相似,這下子何煒也明白了,這狗日的丁大發算是把部隊乾成了家族企業,自己當中校團附和代理團長,就提拔自己的親兄弟當營長。
接著,一名三十多歲的上尉也跟著對何紹周說道:“副座,此事還需要再考慮考慮啊。”
何煒又把這人記在了心裡,他的胸章顯示此人名為黃乃貴,是第一零三師師直屬特務連的上尉連長。
“副座,給弟兄們留條活路吧!”
突然,丁大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跪在了地上,而隨著他這一跪,丁大發的一眾擁躉也跟著哭喪著跪了下來,人數足有二十多人之多,一群人跪著挪騰到了何紹周面前,哭喊著請求何紹周收回成命。
好好的師指揮所,一下子就變的和靈堂一樣。
何紹周與何煒對視一眼,都明白丁大發這是在拉著人逼宮鬧事,想讓何紹周收回讓第六一三團第一個打先鋒的命令。
而這,就是兩人要的效果。
何紹周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說道:“哼,丁老兄你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要違抗軍令不成?”
“丁長官,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說句不好聽的,當兵的就是這個命,哪怕前面是子彈,長官讓你上去吃子彈,堵搶眼,咱也得眼睛不眨一下的衝上去,我勸你還是服從命令吧。”
丁大發還是哭喪著臉,跪著舉起雙手作揖:“副座,給條活路,給條活路啊。”
“哼,丁大發,你身為軍人,豈不知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戰之責的道理,這仗,你的團必須第一個上,你還是趕緊回去備戰吧。”
何紹周俯視著跪下的丁大發怒斥道。
而這句話說完,丁大發的臉色也從慘白瞬間變成了怒紅色,嗖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媽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丁大發惡狠狠的摘掉了頭頂的軍帽,又扯開了腰間的皮帶,拉開衣服,露出了內裡的高檔絲綢襯衣,接著又拿出了腰間的大煙槍指著何紹周大喝說道:“你娘的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告訴你,老子是絕對不會上去打仗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不就想吃掉我們的部隊嗎?“
“那好,你想吃,老子就他娘給你,今天告訴你,老子不幹了,這仗誰愛打誰打,老子可不想去日本人的炮火下送死,我今天也讓你知道一個道理,這第一零三師可不是你隻手遮天一個人說了算的。”
丁大發遂對著四周的軍官們振臂一揮道:“弟兄們,不想送死,想活命的跟我走啊,咱們自己過江,離開這金陵回老家吃香的喝辣的去,乃貴,帶人把師部給我圍了,咱們兄弟夥自己拚出一條活路來!”
言畢,那名叫做黃乃貴的一零三師特務連連長就要跑出指揮所,顯然是要執行丁大發的命令帶兵圍住指揮所。
一些下定了決心跟著丁大發走的軍官也全都拔出了槍,擺出了武裝嘩變的姿態來。
可還不等那黃乃貴跑出去,何煒就對著身後的傳令兵陶黑娃大喊:“動手!”
陶黑娃立刻吹起了哨子,一聲尖銳的哨聲頓從第一零三師師部中傳出,接著,幾十名全副武裝的特務營士兵瞬間湧入了第一零三師的師部。
啊-——隨著一聲慘叫,那黃乃貴被為首的特務營直屬特務排排長楊彪踹倒, 隨即又被幾名特務營士兵堵到了角落裡。
楊彪小跑到何煒身邊,大聲報告道:“報告營長,我特務營步兵第一連和步兵第二連已經包圍第一零三師師部,該師特務連已經被我營繳械,請指示!”
何煒指著面無血色的丁大發和那些拿著槍的軍官喝令道:“將此人和那些拿著槍企圖武裝嘩變暴行犯上的給我綁了。”
“上!”
楊彪大手一揮,特務排的士兵們紛紛上前,將丁大發和他的一眾嘍囉下了槍,全都綁了起來。
而何煒又對何紹周說道:“長官,請您指示該如何處理這些悖逆之徒。”
何紹周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腳踹開了丁大發坐過的椅子,指著被五大綁的丁大發,大聲說道:“今有步兵第六一三團代理團長丁大發,六一三團第一營營長丁二發,第三營營長丁三發,特務連連長黃乃貴,輜重連連長劉松三,軍士大隊副隊長高中等人,抗命不遵,企圖嘩變,暴行犯上,罪上加罪,罪不可赦,著令,立刻槍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