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劉徹又給自己也倒了一碗酒,“秦始皇啥時候也需要立法保護了?我們漢朝一直喊的‘暴秦’,人孟子也說‘苛政猛於虎’。就現在這樣能心平氣和的和您坐一塊兒已經很推讓了。”
秦始皇氣得說不出話,確實,是咱們秦朝理虧。怎麽咱們秦朝就沒有個學儒的,還真說不過他。下回問高祖王母宣太后把張儀要來,好好氣氣他們漢朝的!
此時的劉徹越發無禮起來,他舉著自己手裡這碗酒,故意往秦始皇面前晃過一圈,就轉到了扶蘇面前。
“喝您幾口酒怎麽了,要喝水呀,自己倒啊!”小野豬皇帝岔開腿坐著,那樣子仿佛一個山大王,“來,大公子,我們走一個,甭搭理這個‘暴君’。咱倆可是‘明君’呐!”
同為少年人的扶蘇被這個少年天子的意氣風發感染了,一把搶過秦始皇手裡的碗就把酒給喝了。
“你們儒生欺負人!”眼睜睜的看著到嘴邊的酒被好大兒給搶了,秦始皇都有點兒坐不住了。
“秦始皇也算人啊?多新鮮!”劉徹代司馬遷記下“秦始皇居然覺著自己是個人”。
“怎麽,皇帝就不是人了?”秦始皇摸了摸自己頭上的五色旒,又指了指劉徹頭上戴著的,“別忘了你也一樣!”
“有一說一,他是我爹。對子罵父,這是小野豬皇帝你不對。”扶蘇放下碗,給秦始皇倒了酒,遞過去。
“瞧見沒,還是兒子親!”秦始皇喝了扶蘇倒的酒,從來沒覺著酒它居然那麽好喝。
“親不親的俺不知道。只能這麽說,”扶蘇正了正衣冠坐到秦始皇對面的地上,“臣扶蘇現在是秦始皇的子民,恕我不能承認這個‘暴秦’和‘暴君’。”說完,他對秦始皇拜了拜,劉徹也不客氣,就這麽坐在秦始皇左邊也受了扶蘇的禮。
劉徹看熱鬧不嫌事大,他看到扶蘇穿著青黃相間的春衫,明顯的和秦始皇不是一個風格,就逗他:“以後你要不是了呢?”
“這不可能。”扶蘇再次拜了拜秦始皇,“臣扶蘇生是秦人死是國殤,無論在哪個世界,為哪個秦始皇,臣雖九死亦不恨。”說完又拜了幾拜,不肯起來。
“我還在這裡坐著就問這個,劉家後生,我看你是真的很閑啊!”秦始皇親自下場扶起了扶蘇,讓扶蘇和他坐一條席子,“用不著這個,那後生逗你的!”
冬行秋令,到底還是有些冷的。扶蘇的春衫顯然單薄了些,經不起吹進玄堂來的這場秋風。秦始皇解下了自己穿著的白狐裘披在扶蘇身上:
“你是我的娃,快別說什麽死不死的,好好活著。咱們秦朝的王子,要活到他們漢朝都亡了還在,那才是真的孝順呢!”
扶蘇輕聲答應一聲,就向秦始皇靠了靠,一領狐裘蓋著秦朝君子,一共父子二人。
這一幕父慈子孝,看得劉徹有些動容。小野豬皇帝記得自己小時候一直跟著母親,七歲的時候,才和父親漢景帝第一次見面。父親問他想要什麽,他說:“我想當父親的兒子。”後來,他劉徹就成了漢武帝。扶蘇也是這樣的王子,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
劉徹也不忍心再為難扶蘇,對秦始皇也寬容了些。但是,就這麽算了似乎有點兒吃虧。於是乎,小野豬皇帝隨機抓到一隻剛和李斯的兒子吵過架,此刻把腮幫子鼓得能掛起倆油瓶的趙高。
“當局者迷。叫個外人來評才客觀。那個趙高,你來!你說,秦始皇是不是‘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