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青雖說已然準備放手一搏,但一時間又不知如何著手,他不甘心的自言自語道:“我的這個開局若是不開掛可就真的是穿越人士一日體驗卡了……”
嘟囔著鄧青就陷入了沉思,一邊思索著未來,一邊查找著自己是否有一些金手指的幫助。
隨著鄧青在草席上站起身熟悉身體,他臉色緊張的神色漸漸放松了。
鄧青並沒有發現自己擁有什麽特殊的能力,但是他發現前身因為勞累和營養不良變成病秧子的身體現在竟然充滿了活力,他知道自己的重生似乎給這個身軀帶來了一些特別的變化。
鄧青悄悄鑽出窩棚,在不遠處的空曠地帶簡單的試驗了一下。
在他親手搬起了幾百上千斤重的石塊後,鄧青最終確認了隨著自己的重生,這個身軀不僅恢復了健康,甚至擁有了超凡的力量和過人的身體素質。
等到鄧青檢驗了自己的力量速度後,他的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了狂喜之色。
鄧青雖然不會武功,前世也不是兵王特工,但是重生而來意外獲得的強大生命力讓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不亞於一個特種兵,甚至身體素質遠勝特種兵,他頓時對未來有了幾分信心。
抬頭看向半圓的明月,鄧青無聲的笑了,心道:有一個好身體就能支撐我做好多事情了,也許我能帶領華工們求得活路,在海外開辟出一個新天地……
鄧青心中隻覺豁然開朗,他低頭看著布滿鳥糞島的黑壓壓的海鳥群,低聲道:“十九世紀的朋友們,請叫我燕雙鷹!”
隨口開幾句自己能聽懂的玩笑話,鄧青的心情越發的輕松了,他此時毫無困意,看著遠處碼頭的亮光思索著如何解除當前的困局。
自己現在恢復了健康,並且擁有超越常人的身體素質,在欽查島上活下來應該是綽綽有余了,但是真的推翻佔領鳥糞島的西班牙人只靠自己還是不成,必須整合島上數千華工的力量才行。
原本欽查群島是秘魯共和國的搖錢樹,可是今年春天這個鳥糞島突然被西班牙軍艦接管,島上的秘魯公司被趕走,島上挖糞的華工也就開始為西班牙人服務,事實證明不管鳥糞島的主人是誰,華工們都是做著一樣的活計,吃著一樣的苦頭。
鄧青在島上畢竟待了數月,早已經知道了現在西班牙強佔了欽查島,並且跟秘魯開戰了。
他心知現在上演的就是一場老宗主吊打舊殖民地獨立的國家的戲碼,不過戰爭帶來的混亂也許就是華工們的一個機會了。
此時的鄧青覺得精力無比充沛,雖說長久忍饑挨餓的身材還是顯得瘦弱,但是他那破舊的馬褂已經被充滿爆破力的肌肉撐得緊繃繃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無比的輕盈矯健。
鄧青心想靠著超強的身體素質自己一定能慢慢將華工都給收伏,以後再伺機暴動,奪取西班牙人的軍艦,到時候自己就能率領華工們逃到最近的南美洲大陸,重獲新生了。
即使秘魯政府打壓自己,到時候大不了躲進安第斯山脈或叢林裡做山大王,也總算是獲得自由了。
鄧青現在還不敢想的太遠,但是帶領島上的華工們活下來卻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鄧青興奮了大半夜,腦中也出現了許多的思緒和計劃,直到東方發白了他才回到窩棚。
剛躺下不久已經臨近第二天清晨了。
小島上空是烏雲一樣鋪天蓋地的海鳥在盤旋鳴叫,不等黑人監工們的鞭子響,窩棚裡的華工就被嘈雜無比的鳥鳴驚醒了。
三三兩兩的從窩棚裡走出來的華工各自頂著一個麻袋片做帽子連鬥篷,這是在島上必備的工作服,沒有這個麻袋片,光是鳥屎雨都能把人淋死了。
鄧青跟隨同事們走出窩棚,他頭頂麻袋片,手握磨得鋥光瓦亮的鐵鏟。
看著自己的裝扮和十幾個窩棚裡走出來的數千名華工都跟自己差不多,忍不住輕笑自語道:“怎麽看著有一種尤裡復仇裡采礦車奴隸的感覺。
不過奴隸礦車被毀後奴隸們就自由了,我也要打碎加固在我們這些華工身上的枷鎖,砸了我們頭上的奴隸礦車!”
壓得讓人緩不過氣的挖鳥糞工作和惡臭不堪的氣味讓華工們變得沉默寡言,即便是同鄉和熟知的人也大都用眼神交流,在華工隊伍一側是幾名身材健碩的黑人監工,他們手握皮鞭,惡狠狠的用奇怪的語言催促和咒罵著華工們。
片刻後,在黑人監工的催促下,每個人都來到碼頭,等待著碼頭停放的大船給大夥發放早餐。
鄧青站在人群的最後,觀察著三千多人的華工隊伍,每幾十人到百人左右都有一個同鄉的凶悍者和長者為頭目,鄧青隻認得二三十人,心想只要把潮州和新安等地同鄉頭目降服,這數千華工便將會是自己王圖霸業的第一夥擁躉了。
簡陋的碼頭前停放著兩艘雙桅木船,這是西班牙開采公司的船,裡面住著西班牙開采公司的經理路易斯·聖馬利亞以及他手下的兩個持槍護衛和二十多名黑人監工。
兩艘木船後方則是一艘更大一些的蒸汽木船,這船上有著不少大炮,是保護欽查島的西班牙海軍軍艦。
原本管理欽查島的是秘魯的人,結果今年年初來了幾艘西班牙的軍艦,島嶼就被西班牙的公司接管了。
這些西班牙人比秘魯人還要惡毒,對華工的壓榨更加嚴重,不顧對於華工們而言,他們根本區分不了管理他們的秘魯人和西班牙人有何區別。
欽查島上只有數十米高的鳥糞山,不適合人生活居住,所以開采公司的人都是住在船上,同時開采工人們的食物也都在船艙存放。
這個簡陋的碼頭每天會有貨船往返,運來食物和清水,運走當天開采的鳥糞。
在華工隊伍的一側是幾十名樣貌穿著與華工大不相同的洋人,他們的身高大都與華工相仿,只是比華工胖一些,這些人衝著華工指指點點,時不時的哈哈大笑,顯然是在汙辱華工了。
鄧青知道這些人都是秘魯首都利馬城裡的重刑犯,人人都是搶劫殺人強奸無惡不作的惡棍,但是秘魯政府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把他們流放到了欽查島上做苦工。
西班牙接管欽查島後也仍舊留下他們做工,不過平日裡秘魯罪犯們比華工乾的活少,吃的也好一些,更敢打人鬧事,這使得多年來華工都不敢招惹他們,就算是黑人監工對待他們的態度也溫和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