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阿九和河下世良也吃得十分香甜,河下世良更是一邊吃,一邊嘖嘖稱讚,直誇包子好吃。
阿七盡管是女孩子,身材妖嬈,但是飯量卻一點都不小,坐在楊登歡對面,居然比楊登歡還多吃了一個。
“怎麽樣,這包子味道不錯吧。”曹有光放下筷子笑著問阿七。
“不錯,真心不錯。”阿七由衷地說道。
“是包子都好吃。”楊登歡笑眯眯地看了看阿七胸前,眨了眨眼睛說道。
阿七衝著楊登歡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
“待會兒我到愚園路,用不用捎你們一段?”曹有光問道。
“不用。有阿七呢!”楊登歡看了一眼阿七說道。
“要不然給你們派輛車?”曹有光又說道。
“不用,有阿七呢!”楊登歡又看了一眼阿七笑道。
“那你們隨便吧,我不管你們了,待會兒我就出門了。”曹有光說完,站了起來。
“沒問題!有阿七呢!”楊登歡笑嘻嘻地說道。
楊登歡和阿七一起出了院子,站在弄堂口,對面停了幾輛黃包車。
“咱們怎麽去?”阿七問楊登歡。
“知道文愛路嗎?”楊登歡笑著問道。
“我哪知道去!我也是第一次到上海好吧!”阿七白了楊登歡一眼說道。
“好辦!”楊登歡笑著說道,衝著對面的黃包車一招手,一口正宗的上海腔調喊道:“黃包車!”
幾個車夫早就盯住了楊登歡兩個人,見楊登歡要車,爭先恐後地跑過來。
“一輛還是兩輛?”楊登歡回頭問阿七。
阿七不語,想了想昨天花的兩塊大洋,不由得一陣心疼,也不說話,雙手插兜上了最近的一輛黃包車。
楊登歡笑了一下,跟著阿七上了黃包車,挨著阿七坐了下去。
阿七眉頭微皺,朝著一邊挪了挪,楊登歡也跟著挪了挪,笑著說道:“這就寬敞多了。”
阿七很是無語,瞥了楊登歡一眼,盡量朝著車邊又挪了一挪。
“第一次來上海?”楊登歡笑著問道,神色很是熟絡,仿佛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和你有關系嗎。”阿七冷冷地說道。
楊登歡展顏一笑,不理會阿七冷言冷語,笑著又說道:“待會兒辦完了正事,我帶你去上海最熱鬧的地方,城隍廟去轉一轉。”
阿七有些納悶,本來不想和楊登歡說話,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問道:“你之前來過上海嗎?你不也是第一次來上海?”
“對,我也是第一次來上海。”楊登歡點了點頭說道。
“你認路嗎!說得跟真事一樣。還帶我轉轉,自己迷路也就算了,還要拉上我啊!”阿七不滿意地說道。
“沒事,有……”
楊登歡話還沒有說完,阿七搶著說道:“別說‘有阿七呢’啊,告訴你,我也是第一次,也不認路。”
“嗯。”楊登歡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人生總有第一次,也都不認路,不過多來幾次也就認路了。”
阿七覺得楊登歡說的好像哪裡不對,但是又好像沒有問題,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廝絕對沒有說好話。
楊登歡見阿七又不說話了,笑著說道:“老曹給我說了一個地方,說是在城隍廟西北角,有一家豫省雒陽人開得鍋貼鋪子,不僅鍋貼好吃,而且老板也很有意思。”
“老板很有意思?”阿七一愣。
“嗯,小老板胖胖的圓臉,肥頭大耳,笑容可掬,衝誰都是滿臉笑容,一笑眼睛就沒了,說話還特別客氣。”說著話,楊登歡變了腔調,學著老板說話道:“咦,妮兒,恁怎才來啊!這鍋貼可好吃了!”
楊登歡說到這裡,忍俊不住,哈哈哈地一陣大笑。
阿七不明白楊登歡為什麽發笑,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無聊!”
“我無聊沒有關系,關鍵是那家鍋貼真心好吃。”楊登歡笑道。
“比起鍋貼,我更喜歡吃我們這裡的生煎饅頭。”阿七說道。
“好啊!那就生煎饅頭,我吃什麽都行。”楊登歡滿面笑意地說道。
阿七皺眉,正待拒絕,突然想到了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冷冷地說道:“隨便吧,反正今天我跟你出來辦事,職責就是保護你,至於你願意去哪,我無所謂。”
“這孩子真乖。”楊登歡笑著說道。
黃包車上了文愛路,楊登歡說道:“威爾士路口。”
黃包車夫答應了一聲,朝著東邊跑過去。
停在路口,楊登歡下了黃包車,左右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不遠處的源福記照相館。
“這條路通到哪裡?”楊登歡一邊付錢,一邊指著威爾士路問車夫。
“北邊是江上路,南邊是黃埔路。”黃包車夫說著話調過了車頭,說完之後,拉著黃包車離開。
原來這邊通往黃埔路,就是不知道離滬江公寓有多遠。
楊登歡過了馬路,朝著源福記照相館走過去,阿七跟在他身後,錯了半個身子距離,也過了馬路。
照相館內,此刻並沒有顧客,一個看上去頗為精明的人坐在櫃台後面,楊登歡估計這個人八成就是老板。
除了老板之外, 還有一個十三四歲,身穿粗布褲褂,虎頭虎腦的半大小子,在一邊擦拭著照像器材,這個孩子應該是位小夥計。
見有人進來,老板沒有急於招呼,而是小夥計湊了過來殷勤地問道:“兩位好早,您二位是照相嗎?”
“巡捕房的。”楊登歡摸出證件晃了一下,重新又揣進了兜裡。
“巡捕房……”老板聽了,連忙從櫃台後面轉了出來,把楊登歡兩個人讓到了牆邊的沙發。
“昨天就有兩個巡捕房……”
楊登歡不等老板把話說話,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我們是一回事,昨天他倆有些事情沒有問清楚,我們探長發了脾氣,今天又派了我過來,要是再問不清楚,我們探長就要把你帶回去問了。”
老板顯然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我知道的昨天都說了,再有就不知道了。”
“別害怕,我主要問一些細節。”楊登歡說道。
“真沒有了,我就記得兩個人,第三個人實在想不起來了。”老板苦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