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369.丫太忠義了
女服務員小謝年齡不大,沒有說話之前,臉就先紅了。
“沒關系,我們這幾位長官,人都特別好,你就放心大膽地說,就像剛才咱們倆聊天一樣,該怎麽聊就怎麽聊。”小江蘇在一邊鼓勵地說道。
小謝點了點頭,終於鼓起勇氣抬起了頭,看到錢如發一張大麻臉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滿臉期待,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緊了緊衣襟,害怕地望向小江蘇。
“你叫做什麽名字?”黃天河在一旁笑著問道。
小謝看了一眼黃天河,覺得他順眼多了,扭捏著回答:“俺叫謝春花。”
“家是哪裡的啊?”黃天河又問道,神色和藹可親,宛如隔壁大爺。
“盛皇。”謝春花神色好了許多。
“好地方,那個地方我去過,盛產螃蟹。”黃天河點頭溫和地笑道。
“嗯呢!我們家就在海邊,螃蟹特別多。”謝春花神色看似沒那麽害怕,居然主動說道。
“還有美女!盛皇不僅盛產螃蟹,還有美女!我就認識好幾個。”錢如發也想給謝春花留下好印象,連忙說道。
謝春花看到錢如發那張假笑的馬臉,嚇了一跳,身子縮了一縮。
“不要害怕。我們都是好人,問你一點事情,如果回答的好……”說到這裡,黃天河想了一想,從兜裡摸出了幾張鈔票,朝著謝春花搖了搖說道:“這些錢送給伱買花兒帶。”
“真的嗎?咱們不作興騙人。”謝春花眼裡泛出了光。
“不騙人!”黃天河笑眯眯地將錢遞了過去說道:“喏,現在就給你,要是說得好,還有!”
幾張鈔票在手,謝春花果然不再害怕,點頭說道:“你就問吧,只要我知道,一定回答。”
錢如發高興地回頭,衝著楊登歡說道:“瞧見了吧,對付女人,錢最好使!”
楊登歡微笑了一下,盡管錢如發說得有道理,但是卻沒有隨口讚同。
“這個房間裡面住的劉保羅熟嗎?”黃天河問道。
“不怎麽熟,不過劉先生出手很大方,我幫他做過幾件事情。”謝春花說道。
“做過哪幾件事情?說一說。”黃天河笑眯眯地問道。
“也沒什麽事情,都是一些小事情。也就是幫他洗洗衣服,整理個房間什麽的,每一次他都會給我錢,而且出手也很大方。”謝春花說道。
“剛才說的買酒是怎麽回事?”黃天河問道。
“那是昨天的事。昨天我值班,到他房間問劉先生有什麽吩咐,劉先生告訴我說他想喝酒,但是不想喝飯店的酒,想讓我替他到前門大街一家酒館去買酒,還說那家酒館的燒酒最為好喝。”謝春花說道。
“那家酒館還記得嗎?”黃天河回頭看了看錢如發,又問謝春花道。
“徐記酒館。”謝春花說道。
“沒有記錯吧?”黃天河又問道。
“不會,就是昨天的事,我怎麽可能記錯。”謝春花說道。
“你接著說吧。”黃天河點了點頭,鼓勵著說道。
“當時他給了我五塊錢,讓我打一斤酒回來,我想著一斤酒能有多少錢,於是很高興就去了,果然一斤酒才花了一塊二,我就給他打回來了。”謝春花說道。
“他喝了嗎?”黃天河又問道。
“最奇怪的就在這裡,著急地讓我去打酒,還給了這麽多錢,誰知道他並沒有急著喝酒,而是拉著我打聽這,打聽那!今天早上我來收拾房間,那瓶酒都沒有動。”謝春花說道。
“都給你打聽什麽了?”黃天河又問道。
“什麽都問,酒館裡幾個人,面積大小,掌櫃的胖瘦,喝酒的人多不多之類的。”謝春花說到這裡,不知為什麽臉突然一紅。
“咦,是不是想起什麽了?”黃天河注意到了謝春花神色變化,笑著問道。
“也沒什麽。”謝春花臉更加紅了。
“沒關系,就是聊天嘛,這有什麽。”黃天河笑眯眯地又摸出一張零鈔,遞給謝春花。
謝春花接過來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覺得劉先生這是故意沒話找話,想要……想要……”說到這裡,謝春花臉更加紅了,低頭用手指轉著衣角。
“想要接近你?”小江蘇在一旁試探地問道。
“嗯呢!”謝春花低語答應。
“難道劉保羅糾纏過你?”黃天河頗為感興趣地問道。
“嗯。”謝春花臉紅的像一塊紅布。
“什麽情況?詳細說說。”黃天河又摸出一張零鈔。
接過了錢,謝春花大方了許多,盡管神色扭捏但是還是低聲說道:“有一次劉先生喝多了,我在房間服務,突然他從背後抱住我,讓我陪他……”
謝春花說到這裡,似乎鼓起了勇氣,聲音略微提高了一些說道:“我知道,我們飯店有不少服務員偷偷摸摸的乾這個,但是我不乾!給再多的錢我也不乾!”
“對,我能看出來,你是一個好姑娘。”黃天河鼓勵地說著話,又遞給謝春花一張零鈔。
“從那以後,劉先生就有事沒事的差使我,每次都給我錢。所以我覺得……我覺得……”
“他是在誘惑你?”黃天河接口說道。
“嗯呢!”謝春花點頭說道。
“徐記酒館情況,劉保羅還問了多少?”黃天河又問道。
“什麽都問了,差不多問了有二十多分鍾,就連門口什麽情形都問了,有沒有叫花子,有沒有修車釘鞋的,反正就是沒話找話唄。”謝春花說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黃天河皺眉說道。
“嗯呢!”謝春花連忙點頭說道:“我知道!但是他就算花再多錢,有些錢我也不掙!”
“還有什麽嗎?”黃天河再一次問謝春花,這一次謝春花搖了搖頭。
“去吧,帶她做一下筆錄,把她剛才說得那些記清楚。”黃天河衝著小江蘇說道。
小江蘇帶著謝春花朝著電梯走過去,遠遠聽到謝春花問道:“蘇大哥,什麽是筆錄?”
“就是把你說得話用紙筆記下來,以免時間長了忘記。”
“那給錢嗎?”
“你還給我要錢?咱倆誰跟誰啊……”
“嗯呢,我也看你特別的親切……”
楊登歡又回頭看了一眼房間,轉頭說道:“這邊差不多了,咱們回吧,捋一捋線索,還得接著乾活呢!”
“回!”錢如發精神了不少,大聲說道。
楊登歡一眾人出了六國飯店,快步走向路邊停著的汽車。
“錢隊長,錢隊長……”李文斌隔著汽車玻璃,大聲叫著。
錢如發臉上神色不變,伸手拉開車門,冷冷地問道:“什麽事?”
“找到人了嗎?”李文斌期冀地問道。
“找到了。”錢如發冷冷地說道。
“太好了!這下能把我放了吧!”李文斌面露狂喜之色,大聲說道。
“人又跑了。”錢如發依然面無表情,冷冷地說道。
“這就不能怪我了吧!人我幫你們找到了,可是你們沒本事抓到,這又怪得誰來!之前說過的話可得兌現!言而無信,未知其可……”
啪!
錢如發面色猙獰,一把揪住李文斌頭髮,將李文斌腦袋拽出車窗,狠狠地一巴掌摑在李文斌臉上。
車內空間狹窄,李文斌結結實實地吃了這一巴掌,整個人都被打蒙圈了。
“哎呦,你……”
啪!
啪!
啪!
錢如發也不答話,一記耳光一記耳光地抽向李文斌臉上,十幾個耳光下來,李文斌口鼻竄血,滿臉青腫。
揍完了李文斌,錢如發感覺心口這股悶氣出了不少,舒坦地長噓了一口氣。
“舒坦了嗎?”楊登歡在身後問道。
“太他媽舒坦了!原來打人還有這作用!”錢如發笑道。
“我安排的,專門讓他主動找打。”楊登歡說完,朝著第一輛車走去說道:“舒坦了就趕緊上車,回去還得聽科長訓斥呢。”說完,拉開了駕駛室車門。
錢如發嘴上說是不怕,其實今天在六國飯店整這麽一出,心裡還是有點怕的,心裡也想著趕緊回去找沈岩商量一下對應辦法。
不過,現在錢如發心裡多少有了點底氣。畢竟前門大街徐記酒館和鴻運賭坊的那枚籌碼,也能算是新線索,順著這兩條新線索,就有機會抓著這條漏網的魚兒。
大會議室燈火通明。
盡管時間已經到了七點,早已過了下班時間,但是忙碌了一天,身心疲憊的十幾位組長,沒有一個人敢說回家,俱都老老實實地坐在這裡,等著開會。
今天行動失敗,估計科裡的幾個大佬們心情都不會太好,就在剛才,他們清晰地聽到科長辦公室裡,沈岩聲若狼嚎的咆哮聲。
這個時候,誰要是敢提下班回家,估計明天就不用來了!
五隊的高志遠和三位組長喬五德、焦勇和高奇,也被找了回來,參加會議。
四個人盡管今天沒有參加行動,但是多少也聽到了一些信息,直到現在,隊長楊登歡和錢如發、黃天河還在科長沈岩的辦公室裡,沒有出來,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怎麽樣,心中自然有一點惴惴不安。
幾天下來,高志遠他們負責的車夫和大車情況,沒有一點進展,這一次又把他們臨時召集過來,也不知道究竟為了什麽,心中難免打鼓。
平時趾高氣揚的一隊幾個組長們,此刻和霜打的茄子似的,一個個蔫了吧唧,低著頭無精打采。
只有貌似要提拔了的組長何飛虎不安地時不時望向沈岩辦公室,不知道在等什麽。
沈岩辦公室。
啪!
卷宗被狠狠地摔砸在辦公桌上,沈岩滿面怒容,狠狠地瞪著錢如發。
“糊塗,昏聵!你說你這個是腦子嗎!我看怎麽像是榆木疙瘩!”沈岩用手指使勁戳著錢如發腦袋,仿佛要在這上面戳出一個窟窿。
錢如發不躲不閃,任由沈岩使勁戳自己腦袋,一言不發。
“為什麽步梯間裡有人呼喊,不回去看一眼!看一眼!”沈岩顯然十分生氣,手指更加用力。
“就看一眼!那個白皮鞋能跑嘍?剛愎自用,盲目尊大,什麽話都聽不進去!”沈岩可能手指戳疼了,抓起桌上的卷宗,使勁拍在錢如發腦袋上。
卷宗散落一地,沈岩氣這才仿佛消了一些,雙手掐腰,狠狠地瞪著錢如發。
楊登歡默默彎腰,將地上散落紙張撿起,重新歸攏在一起,放在桌子上。
“科長,您消消氣。”楊登歡端起桌上,沈岩的茶杯,遞了過去。
“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老錢,當時那種情況,換做誰也會那樣臨機處置!”楊登歡故意把“臨機”兩個字說得重了一些。
“時間不等人,一個判斷錯誤,可能機會就沒有了!這一次老錢判斷失誤了,但是他要是判斷正確了呢?為了步梯間一聲叫喊,就改變方向,即便是我作為指揮官,也不會這樣做!”楊登歡低聲說道。
“是啊, 科長,當時情況千鈞一發,有些人不在這個位置上,可能感覺不出來擔子有多重,自然可以胡出主意,但是指揮者的臨機決斷非常重要,既然認準了方向,那就得一往無前的去執行,哪怕最後發現錯了。”黃天河在一旁看著沈岩的臉色說道。
“歸根結底一句話,還是對手太狡猾了!我們低估了這個白皮鞋!”楊登歡歎了一口氣說道。
“科長沒有錯!科長說得對!老錢無能,辦砸了差事,讓大家夥跟著背鍋!我對不起科長,對不起弟兄們!只要科長解氣,怎麽著老錢都行!”錢如發說到最後,居然語帶哽咽。
“科長!差事我們一起辦的,要有錯就都有錯!”楊登歡在一旁說道。
“對!這事不能全怪老錢,我們當時也有責任。”黃天河也跟著說道。
“當時我要是不到後門增援,全力守著大門,估計也能抓到白皮鞋!”楊登歡頗為懊悔地說道。
聽了楊登歡和黃天河這話,沈岩好像火氣小了不少,看了錢如發一眼,額頭都被自己捅紅了,臉上更是被卷宗拍了一片紅印子。
沈岩也覺得自己剛才有點過分了,畢竟是一隊之長,待會兒還要開會呢,這紅印子像什麽話。
“還疼嗎?你也不知道躲躲!”沈岩有些愛惜地說道。
“科長戳我我不躲!”錢如發大聲說道,沈岩臉上露出頗為欣慰的神色。
老錢有本事,這一關又讓他給過了!楊登歡心中想笑,但是神色卻是異常嚴肅。
“最佩服的就是老錢這股子忠心勁兒,丫太他麽忠義了!堪比關雲之長!”楊登歡正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