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蘭兒乜了爾普一眼,目光卻停在抓著自己手腕的大手上,爾普趕忙松開,田蘭兒一笑,端起酒杯便喝了一口。
酒剛一入口,還沒下肚,田蘭兒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雙眉緊緊的蹙起。隨著喉嚨處傳來的咕嚕一聲,那張嬌嫩如花的臉蛋兒一下子憋得通紅,眯起的雙眼使勁的眨著,表情極其豐富。
“咳咳咳!”
田蘭兒用手捂著嘴,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咳了出來。
爾普站起身,伸出手一邊撫著她的後背,一邊笑著說道:“都說了要小口、小口。”
這是前世男生們標準的動作,不論是女朋友還是女性朋友,只要是喝多了,一般情況下身邊都會有男生做這個動作。
然而那是前世,在如今這個時代,除了夫妻或情侶之間,還沒有誰敢做這個動作。
所以,田蘭兒臉紅了,從臉蛋兒一直紅到了脖頸,紅得似滴血一般。
“我、我沒事。”
擺了擺手,那隻將她光滑玉背摸了個遍的大手才停了下來。見對方坐下,田蘭兒的另一隻手才慢慢的放開了緊攥著的裙子。
“這酒如何?”
田蘭兒撫了撫發燙的臉頰,余光瞄見爾普望過來的眼神,忽然有些心慌。
“辛、辛辣無比,難以下咽。”
爾普並沒注意到田蘭兒的反常,隨手拿起她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砸吧砸吧嘴,看著杯子裡還剩下三分之一的酒水,又用玉花紅將杯子蓄滿。
輕輕的晃了晃,笑著道:“再嘗嘗。”
不知對方的舉動是有心還是無意,然而,田蘭兒自己都沒有料到,她的內心卻生不出任何反感。
緩緩的接過酒杯,有些猶豫的掃了爾普一眼,見對方笑著對她點了點頭,便掩著小口淺淺的喝了一口。
沒有剛剛那般濃烈,又比玉花紅辛辣一些,隨即又喝了一小口,味道香醇,雖然辛辣,卻又回味無窮。
“這個好喝。”
端著酒杯又要往嘴裡送,卻被爾普攔住,他夾了幾口菜放到田蘭兒的餐盤。
“這酒很上頭的,先吃口菜,慢慢喝。”
似乎已經習慣了對方的這種舉動,田蘭兒嗯了一聲,夾著盤子裡的菜吃了幾口。
“田姐姐,如果這種酒獨家供應給宜春樓……你覺得如何?”
“哦?”
田蘭兒轉頭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再一次綻開,那雙充滿魅惑的大眼睛眨了眨,嬌軀徑直朝爾普探了過去。
“喲,原來公子在這兒等著蘭兒呢?人家就說,好好的,幹嘛要請人家喝這種酒呢。”
兩人離得很近,如蘭麝香的氣息中帶著淡淡的酒氣,噴灑在爾普的臉上,癢癢的。
一低頭,那胸前白膩膩的溝壑,由於探身的緣故已經清晰可見,爾普身體頓時燥熱起來,呼吸也變得沉重,目光卻有些舍不得離開。
田蘭兒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的胸脯看,臉色一紅,忙伸手掩蓋坐正了身,芳心砰砰亂跳。她轉過頭,竟不知如何是好,一時間兩人周遭的空氣都似凝固了一般。
爾普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被人抓了個正著,想否認也不成了,他調整了呼吸,失笑道:“嘿嘿,那個……美麗的事物,總是會讓人心生向往。爾普正值萌動的年歲,還望姐姐理解,寬恕則個。”
能把偷窺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也只有咱們臉皮厚如山的爾大才子可以。
田蘭兒在心中暗罵了句色坯子,卻又生不起什麽惡感。
想想自己都可以當他娘了,便把心一橫,頂著羞紅的臉蛋兒,媚笑道:“理解歸理解,可再美麗的事物也不能多看,否則……對身體可是不好的哦。”
“姐姐說的對,說的對。”
見田蘭兒沒有發火,爾普長長的籲了口氣。
他發現自己的定力越來越差,真怕哪天一衝動做點什麽錯事出來。
偷偷的掐了一把大腿,某處正以極緩慢的速度倒下去。爾普端起酒杯滋溜一聲幹了,卻忘了杯子裡裝的是高度白酒。
“咳咳咳!”
這下輪到他咳嗦了。
田蘭兒一驚,下意識的站起身撫起他的後背。
“沒事……咳咳……沒事!”
招呼田蘭兒坐下,爾普緩了緩,苦笑道:“忘了這是高度酒了。呵呵,那個田姐姐我剛跟你說的,你覺得怎麽樣?”
田蘭兒正有些擔心的看著他,見他問起,忙回道:“當然沒問題了,這對宜春樓也是好事啊。”
爾普點了點頭,對方的回答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這種酒有中度和高度之分。姐姐開始喝的是高度,中度差不多就是後來喝的那種。哦,這個度指的是辛辣程度。”
吃口菜,壓了壓火辣辣的喉嚨,他接著說道:“這兩種酒,整個寧國只有我會調製,產出的數量也很有限。所以這價格上,一定要貴,非常貴,貴得離譜才行。”
田蘭兒很驚訝,想不到這個大才子不僅詩畫出眾,竟然還會釀酒?一瞬間對爾普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她很難得的收起了一貫的媚態,做出一副認真的表情,點頭道:“那便由公子定。”
定價爾普已經想好了,便也不客套,直截了當的道:“中度酒十兩一壇,高度酒三十兩一壇。而且高度酒還要限售,暫時每天隻售兩壇,每桌限售兩壺,先到先得。”
田蘭兒嚇了一跳,世面上能見到的酒,最貴也就四、五兩,賣十兩還說得過去,三十兩怎麽可能?
“公子,這、這還真是貴得離譜,這價格能賣出去嗎?”
爾普一笑,成竹在胸的道:“再貴一倍都有人喝,田姐姐放心,按我說的做就行。”
他捏著下頜沉吟片刻,接著說道:“中度酒每天提供十壇,不限售,售完即止。還有,對於高度酒,田姐姐你一定要有不怕賣不動,就怕賣得好的態度才行。”
田蘭兒糊塗了,大眼睛眨了又眨,從來做生意都怕賣不動,誰會怕賣得好?
爾普見她不明白,解釋道:“喝得起是身份的象征,賣不動隻說明多數人都喝不起,那些喝得起的人,才更有優越感。”
這麽一解釋,田蘭兒就明白過來,咯咯笑道:“所以喝得起的人就會堅持喝下去,喝不起的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喝不起第一,就喝第二?”
“田姐姐果然冰雪聰明。”
“真不知道公子這腦袋是怎麽長的, 明明是大才子,卻比蘭兒看著更像奸商。”
“哈哈,沒辦法,人總得生存嘛,念幾首詩又不頂飯吃。”
田蘭兒輕哼一聲,又展顏一笑,“好啦,生意說完了,是不是該陪蘭兒喝酒了?蘭兒要喝中度的。”
……
天已經黑了下來,樓裡掌了燈,本來安靜的大堂,此刻卻熱鬧起來。小廝們正忙碌的來往穿梭,姑娘們也都很敬業的出來上班了。
青樓的黃金時間,大概要到戌時以後(晚上七點),陸續會有客人上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慢慢散去。
當然,平時也不是沒有人,只不過來人一般都是有固定的相好。敘敘情,做點愛做的事,在姑娘的閨房就行了,不會出來在大堂供人參觀。
所以,不需要專人去招呼,自然也沒有這般熱鬧。
此刻,姑娘們都驚訝的看向同一個方向。在她們的印象中,老板娘總是比她們要敬業的,早早就站在大堂等著客人。
然而,今天卻奇怪的很,已經陸續有客人上門,王管事在門前迎客,她竟然還在二樓喝酒,客人打招呼她也視而不見。
“我跟你說……呃,當初……我可是國家散打亞軍,哎……本來是冠軍的……比賽那天趕上拉肚子。所以……你說那……趙二哪是我的對手?三拳兩腳……呃,就被我打趴下了。”
“呀……咯咯咯,這麽……厲……害?那以後,你要保……保護人家,聽見沒……”
“沒……呃……沒問題!乾杯……”
“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