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了,也不知道今日睡下,明日還能不能起來。至於兒孫?哈哈,自有兒孫福了!”
“一場空啊,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功名利祿如浮雲,不管了,也管不了了.......“
看著老友離去的背影,杜如晦目光複雜,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勸說老友。更何況誰又能勸慰自己?
“等這場仗打完,老夫就去莊子種地,她們愛怎麽就怎麽吧,不管了!”
一旁一直無言語的尉遲恭出聲道:“老夫這輩子餓過,傷過,也差點死過。但從來沒有這麽有心無力過,她們怎麽敢啊!”
“難道數十萬大唐的將士真的連幾個臭錢都不如?這樣對他們來說有什麽好處?”
“算了!”
歎了口氣,落寞道:“等子毅回來,我就向陛下辭官,這長安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這次杜如晦沒有勸說他,只是點點頭道:“也好,就讓這長安城的牛鬼蛇神自己玩去吧!”
“哈哈哈,一群臭蟲而已!”
“自個玩去吧!”
“............................”
丹陽公主府。
陳壽直接闖入府內,正在和人玩耍的丹陽公主聞言大怒,但還不等她出去,就看到陳壽出現在房間內,身後還跟著金吾衛!
丹陽心中咯噔一下,但還是強忍著笑道:“喲,這不是陳內侍嗎?怎麽有空到本宮這裡來了?可是陛下有什麽吩咐?”
陳壽面無表情地看著衣衫不整的丹陽公主,以及房間內的三名男子。心中暗歎一聲,身為皇室貴胃卻不知自愛,如此也就罷,也挨不著他人,但千不該萬不該去做那等事。
“來人,將人帶上來!”
看到陳壽竟然不理自己,丹陽就要發怒,但當看到被壓上來的人後,頓時大驚失色!
來人一見到丹陽,大喜道:“公主,公主是我啊,您快救救我!”
隨後看向陳壽,怒道:“你們大膽,在公主面前還不快快放開我!”
不知死活!
身為皇帝近侍,什麽時候有人敢這麽對自己說話?
但將死之人,他也懶得廢話,不等丹陽說話,就揮手道:“打!”
“諾!”
隨即兩名將士也不去拿棍子,直接拿著待鞘的橫刀一下就將其抽的趴下了。
“啊!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但回應他的卻是再次的毒打,丹陽此時都傻了,待反應過來就像瘋了一樣撲了過來,指著陳壽道:“本宮命令你停下,停下!”
陳壽眼皮子都沒抬道:“請恕奴婢不能如公主所願了!”
“你........”
眼見陳壽油鹽不進,他就去威脅金吾衛,但金吾衛哪能聽他的,手下根本就沒停。
“啊.....公主.......公主救我啊!”
“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疼啊!”
“.................”
沒幾下就將其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橫流,丹陽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哪見過這個?頓時就暈了過去。
“來人,
用水將公主潑醒!” “諾!”
嘩~
一瓢冷水上去,丹陽幽幽轉醒,再次聽到慘叫聲,她這個時候真的知道害怕了!
“公主還是仔細看著的好,陛下說了,公主必須看著!”
丹陽咬牙切齒道:“告訴本宮,為什麽?”
“公主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難道不知道嗎?西域的投石車圖紙怎麽回事?公主忘了?”
轟~
丹陽臉色煞白,他終於記起來了。她們在西域的產業被姬松橫掃,讓他們損失慘重,就想著給姬松一個教訓。
她們暗地裡就送去了投石車的圖紙,這件事她們沒有直接接觸大食人,而是轉了一圈利用石國小王子送給了大食。
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總管,人死了!”
陳壽一愣,驚訝道:“這麽不經打?咱家還以為能做出這事的是條硬漢呢,原來是個連咱家都不如的軟蛋啊!”
“行了,死了就拖出去喂狗,接著下一個!”
“諾!”
很快,又有一人沒拉上來,有了前車之鑒,此人早已嚇傻了,連求饒都沒有,就開始慘叫起來!
丹陽此時就像是傻了一般,暈過去好幾次,但都被潑醒過來,看樣子不看完就是不準了。
“陳壽,你到底想幹什麽?這事又不是本宮一個人做的,你有本事找她們去啊,專找本宮算什麽本事?”
她本想著拉下所有人下水,正所謂寡不責重,但陳壽接下來的一句話徹底讓他絕望了。
“放心,咱家會去的,一家都跑不了的!”
很快連續三人被活活打死在丹陽面前,丹陽此時哪有剛才的趾高氣昂的氣焰?就像是被受驚的兔子,恓惶的很。
“總管,這邊的人都打完了,你看......”
閉目養神的陳壽聞言這才睜開眼睛,掃了眼地上的人,簡直慘不忍睹。歎道:“你說做什麽不好?非要做受人唾棄,令祖宗蒙羞的勾當?”
此言意有所指,至於給誰說的,只看到渾身顫抖的丹陽就知道了。
“好了,這種人沒資格藏在大唐,喂狗吧!”
“諾!”
就在陳壽要走的時候,卻看到房間內早已失禁的三名男子,搖了搖頭道:“去,將他們拉出去打斷雙腿,然後去查查,是什麽人送他們來的。”
不去看嚇暈過去的三人,直接走到丹陽公主跟前,躬身道:“奴婢的事情辦完了,這就告退了!”
看著瑟瑟發抖的丹陽,他只能說咎由自取,隨即搖頭離開這裡,希望這件事能讓她記住教訓,不然真是後果難料啊!
這日,整個長安都噤聲了。往日囂張跋扈的公主們被皇帝收拾了,聽說凡是和公主有染的人全都被亂棍打死,還是當著公主面打死的,不看還不行。
就是那些為虎作倀的畜生也都被打斷雙腿丟出公主府,就連家人都受到了一些牽連。
皇帝身邊的內侍陳壽,帶著金吾衛一家一家的去拜訪,去的時候壓著數百人,等從最後一家出來卻一個都沒了,這可把長安百姓嚇的夠嗆!
至於發生的什麽事,官方的回答是身為公主本應潔身自好,以做天下表率,但卻為非作歹,此番乃是以儆效尤,如有再犯,絕不容情!
皇帝如此做法最高興的是誰?當然是各位駙馬了。
能被當今下嫁公主的駙馬,哪個不是身份貴重?要麽就是有爵位在身,平日裡都是人前顯貴,但到了公主面前,卻成了最卑微的存在。
公主有自己府邸,說是夫妻,還不如那些面首,想到自己女人和別人親親我我,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現在好了,皇帝終於看不下去了,雖然不敢明面上歡呼,但暗地裡卻是高興的很,就連做事的時候都舒心了許多。
除此之外,皇帝還下令全面清除公主府人員,全都換上了從宮中出來的嬤嬤,以及侍衛。並且下令禁足公主府,沒有旨意不得外出。
這下好了,深受其害的駙馬們就差進宮感謝皇帝了。
不過這還沒完,接下來的旨意才叫人驚呆了。說是養不教,父之過,公主的過錯身為人父,朕也難辭其咎。為避免今後類似事情發生,取消公主部分特權,讓駙馬們喜出望外的是,竟然取消了公主府制度,改為駙馬府,並且必須以兒媳之禮拜見公婆,如有違反,以不孝論處。
輕則送宗人府受罰,重則降低采邑,甚至削去公主爵位,貶為庶民!
重了,不知實情的官員還有的為公主求情,說什麽什麽皇室貴胃,實在有失體面,還請皇帝收回成命。
但令人意外的是,這次皇帝鐵了心的要施行下去。更讓眾人目瞪口呆的是,朝堂上重臣竟然沒有一個阻攔,甚至連句話都沒說。
心思靈活之人心裡已經差不多明白了什麽,頓時都不做聲了。
很快,時間過去,就當大家都以為這件事過去了的時候,突然被玉門關傳來的消息給驚呆了。
郕國公姬松造反了?
就在大家大驚失色,煌煌之時,宮中突然下旨:“半月前,玉門關外有數百逆賊衝擊關門,為進入關內,誣陷郕國公造反之言,現朝廷已經清查清楚,純屬無稽之談。凡是構陷之徒全都悉數斬殺,望百姓不要相信謠言。”
隨後又下旨冊封郕國公子母姬吳氏為雍國夫人,位比親王,冊封郕國公之嫡子姬潤為金吾衛中郎將,守衛皇宮安全。
如果說冊封郕國公之母為雍國夫人,還能說是為了安撫郕國公。那麽最後冊封姬潤為金吾衛中郎將,並且將皇宮安全悉數交給姬潤,就算是再蠢的也知道之前郕國公造反的事情純屬謠言。
隨後,也不知從哪傳出的小道消息,說是誣陷郕國公造反的人就是那些公主的門客,說是他們在西域胡作非為,大肆撈取錢財,欺行霸市等等。
反正就是好事不乾,壞事做絕的貨色。
因為郕國公要對抗大食人,所以多西域諸多不穩定因素進行的肅清,而這些公主門客就是最大的毒瘤,損失也是最大,所以對郕國公心有怨言,這才誣陷其造反。還好玉門關守將曹欽及時發現,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得了,這下就算是長安普通百姓也恍然大悟,就說皇帝怎麽突然對那些公主門下手了,原來根子在這兒呢。
什麽公主門口,說白了他們還不是得了公主們的授意,不然誰敢做這事?
雖然心中對其恨的要死,但皇帝已經懲罰了他的那些閨女,更是取消了公主的大部分特權,今後公主們最多也就是個有些勝身份的貴族罷了,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權勢。
本來想要上奏嚴懲的官員也息了鼓,陛下已經嚴懲了,甚至說了下了重手,這個時候要是再火上澆油,難道還讓皇帝殺了他的那些妹子,閨女不成?
就算陛下真的敢,他們也得勸住啊。
這要是真的大開殺戒了,身為公主駙馬能跑的了?於是,在事件還沒有發酵之前,很多事情就被身後的人壓了下去。
這次皇帝和世家配合的極為默契,公主沒了特權,算是真正的兒媳,他們也不必朝兒子的媳婦行禮了。公主也不能在家中作威作福了,雖然心中有些不甘,但至少還能接受,隨後就不了了之.........
“陛下倒是好手段,好一招暗度陳倉,好一個舉重若輕,帝王手段算是真正的爐火純青了。“
放高陽公主恭恭敬敬地給他和老伴行禮離去後,房玄齡對一旁的盧氏道:“這下開心了?”
“哼!什麽高不開心的, 以前那是娶兒媳?那簡直是祖宗,這下好,總算不用躲著他了,陛下這次算是辦了件好事!”
盧氏眉開眼笑,任誰娶了祖宗回家都不會開心吧。
以前那是沒辦法,皇帝下嫁公主,你敢回絕?真以為皇家好說話?
“看你得意的樣?沒出息!”
要是以前房玄齡敢說這話,盧氏早就頂了回去,但現在卻滿是憐惜道:“您就當妾身眼皮子淺吧,反正妾身之知足了,陛下能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難得了,您啊,就別頂著了,回頭去給陛下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您看.........”
此時盧氏說話都小心翼翼的,但能怪她嗎?
那日宮中的事情杜夫人給自己說了,當著滿朝重臣的面威脅皇帝,差點沒把他嚇死。這還是那個自己一皺眉就慫了的丈夫嗎?
房玄齡撇過臉不去看他,但盧氏也算是豁出去,完全拋棄了以往的人設,就像是哄小孩一樣,哄道:“夫君........”
房玄齡渾身冷汗,趕緊站起來就要離去,瘋了,這婆娘瘋了。
“你走,走出這門妾身就帶著孩子回娘家去!”
盧氏也不裝了,但此時確實哭了起來,這讓房玄齡更是無所適從。就是罵自己一頓也好,怎麽就哭上了?
“您是得了清明,今後史書上留名千古,惡了陛下,妾身可以陪著你,不管陛下怎麽樣,妾身都陪著你,但你想過孩子們沒有?”
房玄齡身子一顫,面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