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嘴角抽搐不已,但同時也松口氣。當看向姬澤的目光更是喜愛不已。這小子硬是要的,有事他真上!
要不是姬澤當機立斷,今日怕是要出大事了!
所有人都知道竇惲想說什麽,封王啊,這是要翻天啊!
要是姬松今年七老八十,快要死,或者已經死了,以他的功績封個郡王也不算過分。但姬松今年才多大?四十出頭啊,這要是封王了,那還得了!
“啟奏陛下,竇公雖然不妥,但也不至於被一小子當朝腳踹,這成何體統?竇公也是大唐的功臣,豈能如此放肆?還請陛下做主,嚴懲姬澤!”
此時又出來一人,眾人一看,喲,這不是於家的人嗎?隨即他們在令狐家,獨孤家等人身上來回巡視,其他人好似有些羞愧都低下頭來,但獨孤謀卻密目養神,就像沒事人一樣!
但到底是老牌家族,朝中豈能只有這區區幾人?只見於家主話音一落,立時有二十余官員站出隊列,高聲道:“請陛下嚴懲姬澤!”
“臣等附議!”
“.”
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先是看了眼姬松,但卻發現這家夥竟然在睡覺?這下立馬臉就黑了!
“郕國公?”
“呼~”
朝堂之上眾人只聽到睡覺的呼嚕聲,場面立時靜的嚇人,李承乾更是單手扶額,滿臉哭笑不得!
李世民深吸口氣,他擔心要是沒忍住直接就開始揍人了!
“姬松!”李世民聲音驟然加大,呼嚕聲恰時而止。
“怎麽了這是?”好似夢中驚醒一般,姬松茫然地看著周圍。當看到臉黑如鍋底的皇帝後,頓時一個激靈,趕忙道:“陛下恕罪,臣這兩年來夙興夜寐,不敢有絲毫懈怠,這一回到長安就松懈了下來,沒想到竟然在朝堂上睡了過去,卻是不該!”
於是請罪道:“還請陛下降罪!”
要說臉皮厚,
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以前還不覺得,但這混蛋年紀越大越是讓人無奈,滑溜的像個泥鰍一樣,都這樣說了,他還能真的懲罰不成?
要是個小官敢如此失禮,說小了是大意,說大了就是君前失儀,那可是大不敬之罪,罷官都是輕的。
但姬松嘛,那就另當別論了。
之前竇惲有句話說的沒錯,此次封賞確是輕了。要是再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自己這個皇帝輕慢功臣的名聲算是做實了!
而此時,李承乾也恰時說道:“父皇,郕國公身體本來就有癢,之前更是連番經歷兩場大戰,身心疲憊也是在所難免,還請父皇勿要怪罪才是!”
李世民:“.”
得,該說的你們都說,朕還能說什麽?難道還真的懲罰不成?只能揮手道:“既然困了,那就是去偏殿休息吧,皇后也想見見你,去吧!”
“多謝陛下!”
很快,就有小宦官上前推著姬松朝偏殿走去,而此時眾人也將目光聚集到傲然而立的姬澤身上。
此時姬澤也有些無語,直到老爹走了還沒反應上來。不是,他真想問一聲老爹自己還是不是他兒子了?我替您出氣了,怎麽轉手就不管了?
“別看了,說吧,朕該怎麽處罰你?”
看到這小子一副被打敗的樣子,他就不由得有些好笑。怎麽?被自家老子賣了的滋味不好受吧?
但皇帝此話一出,於家主和方才出列的官員頓時就涼了,這哪裡是要懲罰的樣子?明明就是長輩對晚輩的責怪啊!
“陛下盡管處罰就是!”
站在大殿中央,姬澤也是豁出去了,大不了這爵位不要就是了,自己還不希罕了!
“那老頭居心不良,我就踹了,要是下次遇到小子還踹他,見一次踹一次,就和他杠上了!”
眾人心中一驚,好大的脾性!
一些老臣此時就像是看到當年那個出入朝堂,卻出手不凡的少年,和此時的記者何其相似?到底是父子,這還真是一脈相傳啊!
眾人目光或有或無地看向面色通紅的褚遂良,更是讓其羞憤欲死!
當年姬松就是這麽對他的,現在人家兒子也是毫不遜色,看到眾人目光,他更是目怒而視!
“陛下!”
於家主還想說什麽,但卻被皇帝打斷!
“行了,多大的人還和小年輕一般見識?姬澤,朕剛封你為伯爵爵位你就敢踹老臣?要是是個侯爵,公爵,豈不是要踹當朝宰相了?”
說完還看了眼前列的謝廉,意思不言而喻。
謝廉:“.”
迎來自家姥爺的目光,姬澤立即脖子一縮,憨笑道:“哪敢啊,我娘還打不死我?”
眾人哈哈一笑,但心中卻是若有所思,看來不是姬松想要自家兒子扛鍋,而是人家就根本不在意啊,沒看當朝宰相之一的謝廉就是人家親姥爺啊!
“陛下,此次剛剛接受陛下封賞就開始肆無忌憚,實在是膽大妄為,還請陛下削去其爵位,趕回江東去閉門思過。小小年紀就如此將來還得了?還請陛下嚴懲!”
百官:“.”
姬澤:“.”
李世民眼皮直跳,今日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個個都不將兒子當兒子了?這讓晚輩背鍋的傳統怎麽成了姬氏的了?
“姬澤!”
“臣在!”
看了眼目無表情的謝廉,再看看一直以長輩自居的程咬金和尉遲恭等人,再看看小聲說話的他四個師兄,李世民突然有種打人的衝動!
他憐憫地看著一副生無所戀的姬澤,道:“姬澤朝堂之上行為放肆,更是以下犯上,實在是豈有此理。傳旨!”
“貿縣伯朝堂失儀,削去爵位一級,降為子爵,念其年幼無知,封地就不罰了,算是以儆效尤,小懲大誡!”
隨後朝姬澤道:“朕如此宣判,你可服氣?”
“臣服氣!”
他能說什麽?沒看自家老爹對自己不管不顧,親親姥爺更是落井下石,是個無良師兄更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自己小胳膊小腿的能怎麽辦?
他現在想哭,真想回到自己小家,和自家娘子抱頭痛哭,訴說心中委屈,怨念
雖然對皇帝處罰不甚滿意,但他們也知道到此為止了,沒看皇帝連問他們的意思都沒有嗎?要是再不識趣,怕是後果難料!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至於事後竇家為首的勢力會如何報復姬氏,那就是他們幾家的事情,作為皇帝只能是裁判,而不是親自下場,只要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是不會管的。
要是姬松因此失敗,他雖然可惜但也不會幫忙,這就是規矩。
“好了,封賞大典繼續!”
陳壽再次站到丹陛之上展開聖旨,朗聲道:“盧國公聽封!”
“郕臣,領旨!”
“.盧國公據守西門關功勳卓著特加封食邑五百戶,封地千畝,賜其長孫騎都尉.金銀若乾,珍寶若乾.”
“臣,領旨謝恩!”
陳壽再次打開聖旨,道:“蘇烈聽封!”
“臣,蘇烈在此!”
“.左武侯中郎將蘇烈,在擊破西突厥阿史那賀魯的主力之戰中,陣斬賀魯,滅西突厥一戰中居功甚偉奉命西進,擾亂大食後方,擊破大食援軍於赫拉特城.加封左驍衛大將軍,授爵清河縣公,封地一千五百畝,實封五百戶金銀若乾,長安,封地府邸各一座.”
蘇烈心中激蕩不已,自己的所有付出都是有回報的,清河縣公,左驍衛大將軍,這已經是武將的頂端了,已經有了進入武英閣議事的權利。
“臣,蘇烈,叩謝陛下天恩,此生必將粉身碎骨,以報陛下之恩!”
在上首,李世民虛扶道:“愛卿請起!”
“謝陛下!”
陳壽繼續道:“翟陽公郭孝恪.”
“夔國公劉弘基.”
“武功郡公薛萬徹”
“威遠侯姬青”
“岐山侯姬先成.“
“龍門候薛禮.“
“潁川侯王玄策.“
“安西都護府副將伍流兒.“
“.“
不提此時朝堂上的激動人心,和眾人的高光時刻,身處偏殿的姬松此時卻無奈地看著長孫。
“娘娘,我都說了多少遍了,好地方都是您的,公主雖然得到的地方不小,但也不必得皇家的啊,您怎麽就不信呢?”
“在者說了,這事您問陳壽啊,他可是親自去看過的,這要還不信,你可以親自去看啊!”
“看個屁!“
長孫此時毫無母儀天下的風范,和個錙銖必較,只顧自家那點家產的婦人沒什麽區別。她指著姬松鼻子怒道:“本公去看?虧你說的出口?本公要是能去還要你幹嘛?但平陽可是親自挑選的地方,以本宮對她的了解,能比本宮的差?這事你信?”
姬松連忙點頭:“我信,我真的信!”
“信你個頭!”
長孫沒好氣地在他腦袋上啪了一下,氣道:“你就護著她吧,虧得本宮這麽些年對你掏心掏肺的,哪次陛下要找你麻煩不是本宮護著你?你倒好,胳膊卓往外拐?還有沒有良心?”
姬松:“.”
“還有,什麽陳壽去過就問他去?他一個閹人知道個屁,要你幹嘛的?“
只見長孫陰陽怪氣道:“也是,有人可是聽令數十萬大軍的大將軍,瞧不上本宮那點小恩小惠了。可憐我一個婦道人家,上要輔佐夫君,下要養活一家老小,這一大家子吃吃喝喝操碎了心。現在倒好,好不容易有了塊自己能做主的地盤,還讓人給奪了去,本宮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啊!”
姬松滿臉黑線,這都哪跟哪啊!
“娘娘,小姨那是替您代管,不是奪了去,這每年的收益還不是您的?您這麽說話就不講理啊,我怎麽就成了忘恩負義的了?”
“是,這事是我做的不對,但這也是陳壽代您和陛下答應了的,我當時可是勸說了的,愣是拉住他不讓答應,但還是手慢了,誰知那家夥就答應了?”
“這事您可別賴我,我可不認!”
“再者說了,給您和陛下的那塊地可足足比的上中原一大州啊,這麽大地盤您就放心交給別人?反正都是自家人,還不如讓小姨代管了,您和陛下也省心了不是?”
這話一出口,長孫立馬就不樂意了!
“這叫什麽話?什麽都是自家人?平陽那是嫁出去的女兒,是柴家人了,他兒子姓柴可不姓李,她能顧著皇家?”
“反正就是你這沒良心的,好好事情,平白便宜地外人”
姬松算是看清楚了,今日不出血是不行了,和長孫講道理?就是講道明天去也沒個結果,誰讓大唐都是人家的的呢?
“您就說吧,想要什麽?只要是不過分就行!”
一聽這話,立馬就不假裝哭了!
但這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算怎麽回事?
黑著臉,說道:“雪蓮丸這次多給您一成.”
“成交!“
姬松:“.”
看著立馬換上小蓮的長孫,姬松無語至極,至於嗎?搞的自己十惡不赦一樣,不就是雪蓮丸嗎,有的是。
這次不光是王玄策他們帶回了幾株千年雪蓮,自己在西域這段時間也沒閑著,都知道大將喜愛天上雪蓮,年份越高越好,那些部落首領和當地都督府都督還不上杆這巴結?
於是, 在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收到了十份禮物,全都是上了年份的。
不過這事知道的人不多,送禮嘛,哪能光明正大的?反正就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給自己送過來的,因為大家都聽大夫說了,這東西對大將軍的病情有好處。
送藥材給大將軍治病,這就算是說破天去也犯不上受賄不是?就算是被陛下知道了,大不了就說是一些不值錢的藥草就是,反正都用了,還能扒糞便不成?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長孫頓時就變了臉色,還說風涼話道:“這不就對了,非要本宮開口,你孝敬本宮些東西還虧了你了?沒一點眼力價!”
要是別人他早就破口大罵了,勒索就勒索,還孝敬?也沒見你們家那些個孝敬孝敬本公啊!
沒了陰陽怪氣,也沒了敲詐勒索,這談話就融洽了許多。先是噓寒問暖,在就是聽著大軍在西域征伐的詳情,這一說就是數和時辰,直到戈壁傳來山呼聲,這才發覺封賞大典結束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