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小白 第6章 初戰湘潭書生失利

自衡州誓師之後，羅澤南、塔智亭、等人率領湘勇陸師六千，從衡州演武坪出發，走過青草橋，向長沙進發。曾國藩帶著郭嵩濤、陳世傑、諸汝航、彭玉麟等人來到石鼓咀江北，乘船北上。從衡州到長沙有320裡，經過衡山、湘潭，日行軍百裡，三四天可到:水路350裡，從石鼓咀出發，從湘江順流而下，經過衡山、株洲、湘潭三日可到長沙。

在湘勇水師的快蟹船上，彭玉麟和楊子春、鄧翼升等人，暢談形勢，籌劃著水師的作戰計劃，彭玉麟的船上還搭著個年輕的書生王闓運。

“接到曾大人傳閱的最新戰報，長毛石祥禎帶領三萬精兵自洞庭湖南下，昨天已攻破洞庭湖水路重鎮嶽州，嶽州知府棄城而逃，巴陵知縣抵擋不住，自殺殉國。華容、湘陰等縣被長毛攻下，湖南北部盡失。接下來他們很可能直驅湘潭，圍攻長沙。”這是楊子春對當前面臨的形勢進行研判。

王闓運也言道:“湘潭是長沙南大門， 94裡水路順流而下大半日可至長沙，陸路奔襲長沙也就100裡路程，是戰略要地，長毛佔領則長沙南北受困，湘江以南難守，我戰則湘南可保，長沙穩固。”

彭玉麟擊掌說道:“如此，則我水師必先佔據湘潭，進可攻，退可守。向曾大人請命，我部水師作為先鋒進駐湘潭。”

湘北失陷，太平軍再一次兵臨城下，說要屠城給去年圍攻長沙犧牲的南王蕭朝貴報仇。長沙城內湖南巡撫駱秉章急得向熱鍋上的螞蟻，一面用八百裡加急向京城告急，一面派人督促曾國藩從速帶領湘勇護衛省城，湖南提督鮑起豹脾氣大本領小，去年要不是欽差軍務大臣何春指揮和各省支援，長沙早丟了。去年鮑起豹懶於練兵，和辛苦練勇的曾國藩處處對著乾，擠走湘勇。現在大敵當前，駱秉章就覺得兵力不夠用，聽手下戈什哈稟報說湘勇水師的船到水陸洲了，他讓布政使陶恩培立即準備軍餉勞軍，自己親帥文武官員到小西門外迎接曾國藩。湖南武官之首水路提督鮑起豹因手下副將清德被曾國藩彈劾免職借故不來。

曾國藩接受了彭玉麟的建議，讓彭玉麟、楊載福的水師駐扎在湘潭，他帶著羅澤南、塔智亭、諸汝航、夏鑾等水陸兩軍統領到了長沙，參加駱秉章主持的軍事會議。決定要趁太平軍石祥禎立足不穩之際，收復嶽州城。

湘勇在長沙歇息兩天后，曾國藩帶著湘勇由水路兩支直奔嶽州城。陸營王鑫、李續賓帶著3000陸營人馬作為先鋒，彭玉麟、楊載福水師沿江而下在洞庭湖接應，諸如航、夏鑾護衛曾國藩的湘軍大營。

投筆從戎的王鑫、李續賓練兵日久，早就想和太平軍乾一仗了，他們不等大部隊，急行軍2天到了嶽州城外，一路上一個長毛人影都沒有。他們想定時長毛怕了湘勇，落荒而逃，探馬回報說嶽州城裡也沒有長毛。湘勇兵不刃血收復嶽州，王鑫、李續賓初戰告捷，湘軍上下都很興奮。隨後曾國藩、諸如航帶領大隊人馬也進駐嶽州城。

嶽州城裡湘勇沉浸於收復府城的興奮之中，當晚大排筵席，眾將官飲酒慶賀。曾國藩喜靜，大家在外猜碼劃拳之際，他一個人在嶽州府衙的簽押房內寫奏折，心想如何給將士們請功。這是門簾被吹開，只見彭玉麟急衝衝的趕來，說道:“大人，這嶽州城有古怪。湘北一路，最重要的就是洞庭湖邊嶽州城，水陸要衝，也是長毛從湖北進入湖南的交通要道道，他們如何會輕易放棄嶽州城?”

曾國藩聽彭玉麟一說，有點緊張起來，心中有些不安，“不好！這是長毛的誘餌。”

“只怕有埋伏！”彭玉麟也道。

正說是，外面喊聲四起，有親兵過來稟報說，長毛攻城了！

曾國藩叫人傳令守城，彭玉麟也很快搶出去，水師的將官不在船上，只怕群龍無首。

一會兒，城內到處著火，人們紛紛喊道，

“長毛來啦！”

“長毛來啦！”

“快跑啊！”

彭玉麟騎馬從城中出去，只見聽到南門和北門火炮聲，拍馬從西面嶽陽門出城，直奔湖邊。

城外火把照耀，布滿了包著紅頭巾的太平軍。石祥禎算定湘勇來攻，定下甕中捉鱉之計，先主動撤離，留下空城給湘勇，城內留下周國虞的500太平軍，化妝成百姓的做內應，一旦攻城，他們在城內放火，殺了守門的湘勇開城迎接主力進城。石祥禎、林紹璋帶領2萬太平軍，乘著夜色悄悄的來到城下，放信號彈給城內，立即發炮攻城。

城內剛才還在大擺宴席的湘勇亂了起來，有的將官喝醉了，走路東倒西歪，馬背都上不去。王鑫、李續賓急忙指揮守城，太平軍人多勢眾，湘勇準備不足，城裡內應也蜂擁至北門、東門猛攻。不到半盞茶時間宣告北城被攻破了，太平軍喊著“殺光清妖！”，“活住曾妖頭！”。

曾國藩還想去指揮湘勇抵擋，手下人看不對勁架著他先出了南門。王鑫、李續賓抵擋不住，湘勇紛紛敗逃出城。

彭玉麟指揮水師炮船向北城開炮，擾亂了太平軍步伐。一邊指揮水師船隻，接應逃離的湘勇。諸如航接到了曾國藩，立馬開船，一邊向岸上太平軍開炮。

湘勇落荒而逃，恨不得爹媽生他四隻腳，太平軍哈哈大笑。一仗下來，湘勇損失了上千人馬，士氣低落，到了湘陰縣才得以喘口氣。

回到長沙，曾國藩打了敗仗不好意思進城，把船停在江邊洲上，陸師也在岸邊扎營。

第二天湘勇將官在曾國藩大帳內，召開軍事會議。總結嶽州一戰得失，曾國藩勉勵大家:“這是我們湘勇第一次出征打仗沒經驗，未做好防備，打多幾仗就好了！湘勇主力還在，下一次打敗長毛報仇把面子掙回來！我們在家鄉作戰，退無可退，只有努力向前！”

太平軍乘勝追擊，到了湘潭，偵查城裡只有500多人，於是順道佔領了湘潭，獲得了大批糧食和軍火。下一步進攻長沙， 首先要把外圍的曾國藩湘勇給消滅掉，再圍長沙。無奈曾國藩在長沙成為，和城裡守軍互相呼應，不出戰。太平軍沒辦法，隻得另想計策。

湘潭失守的消息報道長沙，湖南巡撫駱秉章坐不住，湘潭離長沙不足百裡，長毛急行軍一日可兵臨城下。於是親自到江邊洲上，請曾國藩出兵奪回湘潭。

曾國藩知道太平軍有3萬人馬，他只有1萬多，勝算不大。他和眾人商議，王鑫說:“現在長毛犯長沙，湘北一路沒有長毛，我們不如趁機先取武昌，然後和長沙南北夾擊，長毛必敗。”

不少將官都附和說是個好辦法。

李續賓說:“長沙就讓一直看不起湘勇的駱秉章和鮑起豹他們去廝殺吧！等他們鬥個兩敗俱傷，我們再回來收拾殘局，收復長沙，再得一功。”眾人都說好，沒一人反對。

彭玉麟看曾國藩手捋著胡須，微微頷首。進言道:“救援武昌本是朝廷的旨意，但路途遙遠，湘勇新敗，攻打武昌勝敗難料。我們湘勇不能眼看著長毛蹂躪家鄉而補救啊！”

王愷運跟著說:“彭營官說的對，我們若打不下武昌，湘潭這邊的長毛回師，我們腹背受敵。我們先救湘潭是湘勇保境安民義舉，勝了立馬為朝廷收復一城，萬一失利，我們也可退回衡州府，徐圖進取。”

“好！那就進兵湘潭，讓駱大人派長沙綠營協助。”曾國藩的手一拍桌子，就這麽定了下來。讓旗人副將塔智亭率領3000人馬為左路，羅澤南率領3000人為右路，彭玉麟、楊載福率水師2000人走水路進攻湘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