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盛唐挽歌 > 第二百八十四章 刁民害朕的安節帥

盛唐挽歌 第二百八十四章 刁民害朕的安節帥

簡繁轉換
作者:攜劍遠行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7 13:53:02 来源:搜书1

“安節帥,您可忍著點。”

張通儒一邊說,一邊往安祿山臉上塗抹洗藥。

所謂“洗藥”,便是中醫裡面用來消毒和清理外傷的一種外敷藥,跟後來的藥酒異曲同工。

安祿山雖然被打成了狗頭,但回來清洗淤青傷口的時候,卻能咬牙忍住一言不發,足見其忍耐力強悍,非常人可比。

清洗完臉上的淤青,張通儒又在安祿山臉上敷上烏龍角貼藥,這才長舒一口氣。烏龍角貼藥與後來的狗皮膏藥類似,一般都是搭配著洗藥使用。這一組合對治療跌打損傷有奇效。

別看安祿山當時被方重勇一頓胖揍好像傷的不輕,實則這些都是皮外傷,稍稍外敷處理一下,就沒有什麽大礙了。

“好你個張通儒,給本節帥出的都是些什麽餿主意!”

臉上貼滿了烏龍角貼的安祿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安節帥,卑職也是沒想到那方重勇竟然敢當著聖人的面動手啊!不過最後目的還是達到了,節帥也順利脫困了不是麽?”

張通儒遞給安祿山一個裝滿了湯藥的碗,裡面是用鹽酒加黃藥末調製的湯藥,屬於內服跌打藥。黃藥末亦是成名很久的跌打內服方子,久經考驗,效果顯著。

“這味道很衝,能不能不要喝?”

安祿山微微皺眉說道。

“節帥,三日之後,還要再打一場的。

現在治病要緊。”

張通儒無奈歎息道。

聽到這話,安祿山接過木碗,將湯藥一飲而盡。一言難盡的味道直沁心扉,當真是讓人苦不堪言。

“你說得對,聖人所慮者,唯有本節帥與方家父子和睦。

待某上擂台將方重勇狠揍一頓,聖人便可以放心了。”

安祿山雙拳緊握,目光陰沉說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滋味誰品誰知道。

張通儒微微皺眉,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安節帥,以卑職愚見,這擂台打完,節帥受聖人賞賜返回河北是必然。

案子的事情,聖人應該不會再提了。只不過回程路上,會不會出什麽變故呢?”

張通儒的聲音很低沉,讓安祿山心中一顫。

“此話怎講?”

“節帥,若是您被聖人斥責,灰溜溜回營州倒也罷了。

若是聖人將范陽節度使也交與您兼任,只怕朝中很多人都會看不慣。

到時候節帥回河北的路是不是還太平,那可就難說了。”

張通儒不動聲色提醒道。

“兼任兩鎮?”

安祿山一愣,沒跟上張通儒的思路,或者說跟不上基哥的思路,如果朝廷當真如此任命的話。

“皇甫惟明之前從軍只在西北而已,人脈也在西北。

他擔任范陽節度使後,並無多少軍功與政績。而節帥則是一直在往關中販賣契丹奴隸,為朝廷輸送了不少人力。

聖人一直都希望河北二鎮的兵力可以密切聯動,向更北的地方略地。而節帥一直以來所做的事情,都是深得聖人和朝中很多大員歡心的。

聖人借此機會將幽州交托於節帥,並將皇甫惟明調到西邊製衡王忠嗣,其實也是應有之意。卑職以為這種可能性極大!”

張通儒侃侃而談,說出了安祿山的最大優勢:他是胡人,而且在河北邊鎮胡人城旁部落中有號召力,滿足了朝廷對河北的控制力。

自武周營州之亂開始,大唐在幽州的邊防就一直處於“放血”狀態。好不容易收復失地,其複雜的局勢又讓唐軍處於“要攻攻不動,要防防不住”的狀態。

到了開元中期以後,基哥利用一系列大勝余威,在幽州那邊實行“以胡製胡”的策略。安祿山和他的小夥伴們,就是借著這個機會崛起的。

安祿山的出現,只是這種大勢下的一個偶然。換句話說,這些胡人城旁部落裡面出現過無數的“安祿山”,但混到安祿山這個位置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由於府兵製的解體,和朝廷長期執行的河北南部地區非軍事化政策,使得大唐在河北北部更加依賴胡人城旁部落士兵,以鎮守邊疆。

皇甫惟明既然不肯在幽州發動戰爭劫掠北方的契丹人,那麽他被換掉也只是時間問題。

張通儒一眼就看出問題的實質:大唐不一定需要安祿山這個人,但一定離不開千千萬萬個類似安祿山這樣的幽州胡人!

根據打一棍子給個甜棗的馭下之術,安祿山在打完擂台後,兼任范陽節度使,乃是大概率事件。

棗子不甜,誰會賣命?

張通儒幾乎是看透了基哥的心思!

再說了,方重勇年紀輕輕就是河西節度使,還參與過不少政務。現在趕著機會了,被天子敲打一番很正常。基哥要抬誰,要貶誰,在局外人看來是一目了然的。

“你是說,有人想暗害本節帥?在回程的路上?”

安祿山抱起雙臂,沉默很久之後問道。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但至少在關中,節帥應該是安全的。不管是誰,也不能在關中對節帥動手,打臉天子。”

張通儒沉聲說道。

“那我要怎麽辦呢?”

安祿山頓時慌了,他的親衛被方有德扣押在河陽城了,身邊沒幾個能打的。

“先讓神策軍護衛節帥去河陽,想來無論是誰,也不敢在神策軍護衛節帥的時候動手。

到了河陽以後,我們再玩一出金蟬脫殼!”

張通儒不動聲色建議道。

“伱是說,方有德可能會殺我?”

聽完張通儒的一番描述,安祿山也回過味來了。

“節帥,您與方有德之子在長安打擂台,擺明了跟方家父子勢不兩立。

方有德想殺您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麽?”

張通儒苦笑道,他可不敢把那些朝廷大員想得太大度。

“那還不如悄悄出長安,從河東回河北,輕車簡從。”

安祿山壓低聲音說道。

“不可!若是沒有親兵護衛,殺節帥只需要派遣幾個刺客即可!

那時候,能殺節帥的就不止是方有德了!走河陽看似危險,實則是最安全的辦法。

方有德想調動神策軍殺節帥,下面的人也未必會聽他的啊!”

張通儒一聽安祿山想出么蛾子,連忙扯住他的衣袖勸說道。

“不至於不至於,若是少了我,聖人想要的平衡也就被打破了。

方氏父子哪怕恨我入骨,也不會殺我的。

倒是要防著有人借著殺我嫁禍方有德,來個一石二鳥!”

安祿山眯著眼睛擺了擺手,並不認為方有德殺了自己,能得到什麽實實在在的好處。大家都是在演戲而已,兔子死光了,獵犬也就沒有存在必要了。

世上真有那麽傻的人麽?

“但願如此吧。”

張通儒憂心忡忡的歎了口氣。

“這樣,你派人去河陽調兵,然後去蒲阪屯扎,接應本節帥。到時候,我們還是走河東!安頓好兵馬以後,你去一趟太原城,跟河東節度使安思順說一聲,讓他們幫忙提供一些軍糧與輜重。

本節帥到時候悄悄從蒲阪出關中,與你們會合,再一起回營州。”

安祿山小眼珠滴溜溜轉著,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方有德可以不讓那五百河北兵入關中,但是他沒辦法不讓那些兵馬過王屋山去河東屯扎。因為那邊是安思順的地盤,不是方有德的,那些河北兵的補給問題,只需要安祿山派人跟安思順打個招呼就能解決了。

安思順與安祿山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堂兄弟。安思順的父親安波注,有一個哥哥名叫安延偃,他是安祿山的繼父。所以他們只有名義上的親族關系。

但是,安思順與安祿山二人從小就熟識,在同一個部落討生活。他們所在的安氏,乃是突厥安氏,根不正苗不紅,不像是涼州安氏那樣打通了大唐政治制度的天花板,所以依舊被死死按在邊鎮,不得入朝為官。

這是大唐對邊鎮胡人明火執仗的政策歧視。

方重勇前世歷史上,涼州安氏寧可捧哥舒翰,也不捧安思順,實則是對突厥安氏深度提防,害怕世人將他們跟突厥安氏混為一談。

涼州安氏壓根從心底裡,就看不起從突厥那邊過來的安祿山與安思順。

安史之亂一爆發,涼州安氏的安重璋,便在第一時間就帶著赤水軍東進勤王,還被賜名為“李抱玉”。他們一家連姓氏都改了,就是想和突厥安氏劃清界限。

這種心態,有點類似米國高華們將自己的姓氏,改為“史密斯”之類的,實在是常見得不能再常見了。

“節帥,這樣太冒險了!還是走河陽吧!”

張通儒搖搖頭,懇切說道。

“我若是方有德,便會在河陽以北,靠近河內的山地某處埋伏,總有機會的。本節帥手裡哪怕有一千人,到時候也不夠他吃的。

唯有走河東,出井陘到河北,這條路線隱蔽,方可安枕無憂。

若是本節帥能身兼二鎮,將來一定不會再出河北來長安述職了。

我意已決,從蒲阪走河東吧。”

安祿山鏗鏘有力的說道,否決了張通儒的建議。

跟方氏父子梁子結下了,確實要防著一手。

現在這種龍遊淺灘遭蝦戲的感覺,太糟糕了。節度使脫離了自己麾下的軍隊,生死便完全由他人掌控,安祿山不喜歡被人這樣擺弄!

“那……卑職現在就去河東那邊,節帥保重。”

張通儒沒有再勸,畢竟這事關安祿山自己的生命安全,說多了容易被猜忌。既然安祿山說要走河東返回河北,那就聽他的吧。

……

安祿山是怎麽想的,方重勇不知道。但是一回家,他就把方大福找來,詢問所謂的“打擂台”到底是幹啥的,要怎麽玩。

於是方大福解釋道,所謂的“打擂台”其實不叫這個名字,它在官面上的名稱叫“角抵”。《漢書·刑法志》曰:“春秋之後,滅弱吞小,並為戰國,稍增講武之禮,以為戲樂,用相誇視,而秦更名角抵。”

角抵是一種赤手空拳,不穿盔甲的二人格鬥表演項目!

它不是相撲,但後來的相撲是由角抵演變而來的。到了唐代的時候,其打法百無禁忌,只不過因為觀賞需要,還是形成了相當多的套路,這些套路表演的性質相當濃厚,實戰意義不強。

唐代會角抵的名人不少,薛仁貴、李白、郭子儀都是其中高手。當然了,表演和打人那完全是兩回事。擺上擂台玩角抵,性質與街頭混混鬥毆截然不同!

節度使角抵,倒是有點類似當年的“項莊舞劍”了!

方重勇當時是順著安祿山演戲,並不知道其中關節。聽方大福這麽一說,才明白安祿山心思之深沉,絕對不可小覷。

無論安祿山三日後是被打成豬頭,還是把方重勇教訓了一頓,他都是參與了一場精彩的“正規表演賽”!

傳出去絕對是美談而非笑話,畢竟,唐代風氣就好這一口!

當然了,這也會為方重勇贏得一個“少年果敢”的人設。這種“表演賽”的逼格,不知道比兩個權貴爭一個女人而結仇高哪裡去了!

要是誰以為安祿山是一言不合就要跟人決鬥的鐵憨憨,那就大錯特錯,到時候被人家玩死都還蒙在鼓裡!

“安祿山不簡單啊!”

方重勇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

“那可不是麽,你父當年角抵的時候,連續打趴下五個人,其中有三個沒兩天就死了,剩下的兩個也廢了。

他這一手幫聖人解決了幾個百騎中的刺頭,才能深得聖人信任,郎君可不能掉以輕心。”

方大福不以為意的說道,說起了當年方有德的“發家史”。

“這角抵不是表演賽麽?怎麽還打死人了啊?”

方重勇疑惑問道,他忽然發現自己那個便宜爹,似乎當年就是個狠人!

“那可不是打死人了麽,拳腳無眼嘛,阿郎可別不當回事啊。

上了擂台啊,氣氛就不一樣了,很容易收不住手的。”

方大福摸了摸下巴上的長須說道,一副吃瓜群眾指點江湖的樣子。

方重勇聽到這話,縮了縮脖子,有點後悔自己太衝動了,應該打探一下安祿山打拳的本事再來莽一波的。

大唐軍中有戰爭勝利後表演“打拳”的保留節目,只不過娛樂性比較強,規矩少,這個方重勇是知道的。

而安祿山是“捉生將”(大唐邊軍中的特種偵察兵)出身,進而一步步爬上去的,對於角抵不可能是個門外漢。

方重勇在大理寺胖揍了安祿山一頓,無非是靠著先發製人以及安祿山不敢當著基哥的面炸毛而已, 完全不是雙方真實水平的體現。

為了跟軍中丘八們打成一片,方重勇當年還在沙州練了四年的“唐拳”,也就是後來的“紅拳”,但是他不知道當時跟沙州那些豆盧軍將領們對練的時候,對方有沒有放水。

那時候他還覺得自己挺厲害的,只是現在越想越感覺其中貓膩多,心裡一陣陣發虛。

某些事業單位領導跟下屬們打籃球的時候,總感覺自己比喬丹科比詹姆斯什麽的還牛,突破投籃搶斷全能王。結果退休後,卻總連隔壁喜歡悔棋的王老頭都打不過。

方重勇最怕這種事情發生。

“大福叔,要不咱們現在練一波?”

方重勇看著面容憨厚的方大福說道。

“好啊!郎君可別留手就是!”

方大福扭動著胳膊說道,領著方重勇來到前院。

一炷香時間之後,方重勇一臉驚詫的躺在地上,被方大福拉了起來。

“郎君在床上耍小娘子的能力,要比你父親強了太多,奴半夜聽那些娘子們,喊得像被殺的豬兒一樣。”

方大福湊到方重勇耳邊小聲揶揄道。

“這種事情可不興說啊……”

方重勇一臉無語回道,會玩女人有個屁用,他又不是嫪毐要去當面首!

“但是說起角抵的水平,郎君就差了太多了,連基本技巧都不會啊。

要是不練練,奴看三日後上擂台上對陣安祿山……只怕要吃大虧!”

方大福收起笑容,繼續正色道:“這三天,奴就好好訓練一下阿郎,應該多少有點用吧。”

(本章完)

最新網址: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