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各國的明醫停留在曹協的院子裡互相交流,人們都等著門口的侍女按名字叫人。人們眼睛瞪大看著出來的人,看表情就知道束手無策。
屋內滿屋的藥材和各種法器,不知是誰的建議,佔卜算卦的先生也加入了行列。據說只要有一點好轉,就能拿到很多錢,所以他們和需要藥師還做起了臨時組合,也來分一杯羹。
魏延良出於職業習慣,一眼望去打量著眾人,甚至還有東夷人圍成一圈討論著什麽,當然外人是聽不懂的。
院子外圍包括主室外圍都佔滿了禁衛軍,偶爾會有幾人會被帶走,雖說有轎子坐,但沒人知道他們被送去了哪裡。
屋內最顯眼的就是那張虎皮,懸掛在屋頂的中央,周圍放著火盆,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侍女一邊給自己擦汗,一邊給曹協擦汗。尤突正在作法。
尤突閉著眼睛嘴裡念叨著咒語,圍著虎皮轉圈,床邊的侍衛長時刻觀察著尤突的一舉一動,他也是為數不多進大門可以帶刀的。據說是有人授意。
眼看曹協有了反應,像是睡夢中的人做了噩夢,快要被驚醒,表情十分誇張,但就是醒不來。
尤突睜開眼睛,讓人把曹協扶起來坐著,自己在曹協後背做著按摩類似的動作,動作一緩一緊,已經聽到曹協發出痛苦的聲音。
旁邊的侍女早就看的目瞪口呆,侍衛長死死的盯著尤突,他那滿身的肌肉真動起手來不一定第一時間製的住他。
人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門外的人們都聽到了聲音。
這是種不好的預感,如果被醫治過來,他們那點心思可救全泡湯了。
曹協行了過來,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屋內的眾人都松了一口氣,這樣高強度的伺候人讓他們已經身心疲憊。
一個侍女悄悄跑了出去,像是去報信。
院子裡的人滿臉失望,大概都猜到了結局。
魏延良問著那個氣定神閑的道士“進去的那個是何人?”
“不是中原人士,使的也應該不是中原的醫術。也不知那大名鼎鼎的華佗去了哪裡,雲遊四方卻偏偏錯過了。”
老頭收拾著東西,有走的意思。
曹協讓侍衛長把院子裡的人都趕了出去。屋內只剩下了尤突和曹協。
“多謝閣下救命之恩。”曹協起身敬禮。
“王爺不必多禮,我只是為了錢而來。”
“王爺?我還不是王爺!”曹協心中一驚,滿臉的不可思議。
“過不了多久,陛下就會封你永定王。”
“看來閣下還會算命。”
“我們彝族人重視天命,長生天還不會找到你。”
酒席上曹丕非常開心,封尤突為彝族英雄。曹丕兌現承諾,封尤突為魏國的國師。
“陛下,小人志短,不做國師,只有一個請求。”
眾人面面相覷,竟然有人拒絕這潑天的富貴。曹丕沉思片刻“但講無妨”
“希望陛下不要派兵與南王孟獲合兵攻伐蜀國,免得生靈塗炭。”
曹叡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曹協,看著他那期待皇帝回答的眼神,滿臉不屑。
他們兄弟兩個一個主戰,一個主張養精蓄銳。皇權被瓜分的亂七八糟,兄弟二人,正在搶奪著對自己有利的權利。
“朕與孟獲也是不得以而為之,諸葛亮野心極大,朕只是提前下手。此事就不必再議了。國事不是治病,也不是法事,多佔土地才能免得生靈塗炭。”曹丕說到。
“陛下言之有理。家中還有繁瑣之事,請陛下允許我明日辭行。”
曹叡心中得意,曹協又輕微的咳嗽了起來。
“陛下不做國師,可要點什麽賞賜?”
“我們彝族人講究天命,我做法事時,看曹協公子命脈,有王侯之相,今日能夠醒過來,就是天命。望陛下日後多加培養,必定成為國家棟梁。”
曹丕驚的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皇族的家事讓外人評說,這在中原哪個國家都有可能掉腦袋。更奇怪的是,曹丕確實在曹協一病不起的日子裡夢到過曹協做了皇上。
“朕合心意”曹丕尷尬的笑了起來。
“閣下回去以後我可以給孟獲寫信,重用閣下。”
尤突敬了個禮,沒有回話。南國果真相信天命,而不懼皇權。
曹協不敢張揚,只是咳嗽著避免與別人對視。
魏延良在客棧中收到一封密信。信中寫到——保護尤突回國……署名寫著寒蟬。
即使他是南國的人,也不見得在這裡沒人對他動手。
第二日,一百人的衛隊親自互送尤突。魏延良看著這個光宗耀祖的彝族人,並不羨慕。盯上他的人可不止一百個殺手。
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還是不想他死在中原。不用說,如果人死了肯定會算在蜀國頭上。
魏延良和諸葛青辭別以後,遠遠的跟在了隊伍後面。 雖然確定不了埋伏,但可以確定追兵。
夏季炎熱,走不了多遠人和馬匹就要停下來休息。尤突是個南方人,顯然不像別人一樣熱倒在地上。
尤突讓帶頭的隊長盡快趕路,以免遇到山賊。那隊長卻說這一帶的山賊早就剿滅了,累死他們,可就沒人互送了。
走到了湖邊,坐船快一些。一百人分批過去。尤突和隊長是第一批。
趁著夜色,魏延良潛進了水裡,跟上了那艘船。
船不知開了多久,船槳也不見得動,也聽不到船上說話聲。
魏延良在船頭悄悄探出頭觀察,船家也睡著了,真是奇怪的睡姿,像死了一樣。
一個人慢慢地爬了起來,脫下鞋子,走向船艙。魏延良爬了上來,水聲驚醒了尤突,那人手疾眼快就朝尤突砍去,尤突翻身躲開,差一點就砍到脖子。
魏延良顧不上湖上涼嗖嗖的風,奔船艙就纏鬥了起來,身體上很多地方吃不上勁,最後尤突好像是明白了什麽,就一把按住那人,魏延良把刀插在了他的心口。
魏延良大口喘氣,還喊著“朋友,還記得我嗎?”
“真的是你嗎?朋友,你救了我的命。”尤突好像沒睡醒,有點迷迷糊糊。
“你真有本事,能救活一個死人啊”魏延良笑著調侃。
“話不能多說,我還不確定你是敵是有。”
“剛才殺你的人就是衛隊,這個人估計是想一個人領功,才和你一起上了船。至於我,已經跟了你一路了。”
兩個人冷靜了一會,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