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下水道聯通城外的地方自然會有闌珊擋著,以防備有人攻城,可內部卻都是暢通無阻的。
下水道有大有小,最大的下水道自然是在十字街道上,白酒酒樓就在東城的主街道上。
劉二這房子自然不是在主街道,不過也不是像張三家的房子那樣在最外圍,而是在西城取的中間位置。
外面的下水道雖然不算很大,可陳劊的身材也矮小,完全可以在裡面匍匐前進,等進入主街道後,彎腰小跑都可以。
下水道的情況是最近兩天陳劊探查得知的,冰雹之後,衙門有感於春汛將至,所以阻止了人手清理下水道。
也就是丁役之一的工土丁,和歷朝歷代的徭役一個意思,不過清朝叫做丁役,征伐的方式也是兩種任選,要麽給銀子要麽乾活兒。
下水道是一個藏汙納垢的地方,掀開上面的石板,你會發現下面啥都有,甚至有棄嬰。
陳劊無比慶幸自己沒有直接往裡面鑽,這鑽下水道還真不是一般人能乾的出來的事情。
哪怕是清理乾淨之後,陳劊逗不想鑽了,畢竟要匍匐前進的事情,除非在近期下一場大一點的雨。
讓陳劊意外的是,下水道清理完的當天晚上居然就滴滴答答的下了一場雨。
雨不算大,可也不算小,也就屋簷水拉成了線,持續的時間也不算長,卻足夠把下水道衝刷一遍。
這就沒辦法了,雨停後,陳劊進入下水道嘗試了一下,雖然還是很臭,不過已經勉強能忍受了。
回到房間換回沒扔的乞丐裝,又用麻布包好頭、捂好口鼻只露出一雙眼睛後,陳劊再次進入了下水道。
從門口的小下水道中進入,葡萄前進了不久後,陳劊來到了主街的下水道。
雖然主街的下水道已經能彎著腰小跑,不過陳劊卻並沒有趕速度,而是以自己平時的步伐寬度走著,以此來丈量自己走了多遠的距離,處於什麽位置。
多次探查白家酒樓,陳劊都有記下酒樓所處的位置,從不同方向過去需要走多少步,陳劊都記得很清楚。
畢竟覆蓋下水道的石板並不完美,兩塊石板之間有許多縫隙,所以陳劊在下水道裡面不可能使用任何照明工具,只能依靠感覺來確定自己所處的位置。
走了三百二十步之後,陳劊速度慢了下來,開始亦步亦趨的向前走著,同時伸手向前摸索著什麽東西。
沒多久,陳劊摸到了一根竹竿,這是他白天趁人不注意放在這裡的,用以標準白家酒樓下水道出水口的位置。
朝著右手邊摸索了兩下,陳劊就摸到了幾根木欄柵。
也許是江津縣承平已久,或者白家有足夠的自信,白天的時候陳劊就看見這木欄柵並沒有更換。
此時陳劊握住其中一支木條用力試了一下,不出所料的輕易就把木條給掰斷了下來,露出的縫隙已經足夠陳劊通行了。
此時也就剛剛二更時間,順著下水道進入酒樓後,透過上面石板的縫隙能看見酒樓還燈火通明。
宵禁只是對於普通人而已,能在這白家酒樓消費的人,自然不會在乎宵禁,他們完全可以吃喝到很晚才回去。
甚至於吃飽喝足之後,就在酒樓裡面開個包房抽大煙、賭錢、尋花問柳都是可以的,酒樓可以提供各種服務。
陳劊進來的地方是在酒樓後院的一個角落,位置非常偏僻,一般沒人會過來。
試了幾次後,陳劊找到一塊比較輕的石板頂開,然後從下水道裡面爬了出來。
藏身於一從花卉中,陳劊謹慎的打量著酒樓的格局。
不遠處就是夥房,裡面傳來一陣陣食物的香味,夥房裡面必然是堆放著許多柴火的,這是陳劊放火的首選目標。
可惜夥房是獨立存在的一棟小房子,距離酒樓起碼有一米的距離,而且還是磚瓦結構,人家已經把防火的工作做到了前面。
酒樓本體倒是木質結構,燒起來不難,可想要燒成大火卻沒那麽容易,畢竟這酒樓肯定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在看守。
而且這白家酒樓距離衙門也很近,一旦起火,衙門的水龍局、防火班很快就能趕過來。
陳劊不由得歎了口氣,可惜沒人配合自己,要是先在別處放一把火,先把人引開,再燒這白家酒樓可就容易多了。
不過陳劊也沒有放棄,藏身於黑暗中繼續觀察著酒樓裡面的動靜。
三更天后,酒樓裡面的喧囂漸漸停了下來,小二、夥房裡面的幫工等也開始下工回家,不過酒樓裡面依然有人留守。
而且還是好幾個人,都是那種身強體壯之輩,應該是酒樓請的打手、護院之類的人。
到了四更天,也就是凌晨一點鍾之後,依然有打手在外面轉悠。
直到五更天的時候,兩個打手才跑進了夥房裡面去,陳劊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兩個打手依然沒有出來。
以這樣的情況來看,陳劊最好的動手時間就是五更天之後。
可是一旦火起,酒樓裡面的人必然會有所動作,怎麽解決這些救火的人是陳劊必須要考慮的。
連續兩天陳劊都在考慮這個問題,同時陳劊也連續監視了白家酒樓兩個晚上。
這讓陳劊白天有些精力不濟。
吃飯的時候,看著慫頭縮腦的陳劊,劉二不由得有些好笑的問道:“這兩天做賊去了?”
“差不多吧,踩點去了!”陳劊點了點頭。
劉二不由得挑了挑眉,問道:“什麽好東西,值得你連續幾天跑去踩點?”
“白家酒樓!”
以劉二的精明,陳劊長時間不在家根本瞞不住,哪怕是晚上也不行,畢竟兩人的房間同牆共壁,聽呼吸聲也能聽出來。
“呵!”劉二不屑的笑了笑,“白家酒樓裡面那些人可不弱,就憑你這小身板,還是少打人家的主意為好!”
“牛那麽大一隻也沒說就把跳蚤給壓死了,又不是比武,誰強誰弱可不好說!”陳劊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