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他們的主要人物姓名、外貌體征、生活喜好、煙館位置、生意盈利方方面面的情報都需要,越詳細越好,比如多久送一次貨,銀錢轉運這些。
這十兩銀子只是給兄弟們喝酒的,等動手之後,我絕不會讓漕幫失望就是了!”
王健臉色一陣陰晴不定,他沒想到陳劊會直接說出要對那群煙販子動手的話來。
這個時代的人其實並沒有意識到大煙的危害,特別是對於王健這樣的江湖中人來說,為了銀子殺人放火、打家劫舍都是尋常事,更別說賣個大煙了。
不管怎麽樣,開煙館也只是你情我願的公平買賣。
“劊哥和那群開煙館的有大仇?”王健試探性的問道。
“不是!”陳劊搖了搖頭。
“那~?”
“我說的不是,沒說沒有!”陳劊笑道:“別多問,你只要知道白家不再做大煙買賣了,而以後凡是在江津做大煙買賣的人都由我處理就行了。”
王健苦笑一下後,拿過桌子上的銀子放入懷中,對陳劊拱了拱手,說道:“漕幫這次願意聽從劊哥兒的差遣!”
“那就好!”陳劊起身向外走去,臨出門前頓下腳步,對想送的王健說道:“王幫主啊,這件事我不想解釋什麽,不過我希望你能明白。
大煙那東西,不但會要人命,讓人傾家蕩產賣兒賣女,還會要人的靈魂,這些天因為白家提高了大煙的價格,已經出現了一些變賣家產妻兒的人了,也出現了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狗東西。”
王健不由得再次苦笑,這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這幾天整個江津城都有點亂,衙門、大族,甚至各個幫派的人手都在壓製那些煙鬼。
手段簡單粗暴,看見有煙鬼亂來抓住就是一頓暴打,打不服就困起來丟路邊,等那陣癮頭過去了再放開就好了。
出現這種事情後,有人勸過白家降低大煙價格,並增加供應量,可正因為出現了大量煙鬼暴亂,反而堅定了白家退出大煙生意的決心。
那種一個人在家六親不認,在外無所顧忌的偷搶打砸,悍不畏死的場面實在是有點嚇人,如果一個人這樣還無所謂,可一群人這樣就很恐怖了。
陳劊隻想說這才那到哪兒啊,如果持續下去,整個民族都會迎來一場持續百年的災難。
迎著風雨之後的璀璨陽光,陳劊深深的吸了口氣。
回到家打開門,就看見劉二安詳的坐在搖椅上,一動不動安詳得像是離開了這個世界一樣。
“老頭,死沒死吱個聲吧?”陳劊提高聲音喊道,心裡多少有點擔心劉二真就這麽走了。
劉二就那麽閉著眼睛,回答道:“沒死,聽見你回來了,剛剛卞家那小子派人帶了個信來,說你要的東西到了,問你,是你去取,還是他派人給你送過來。”
陳劊想了想,說道:“我現在就去取,等下去山寨,張三也要一起帶去,你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
“老子還沒到不能自理的程度,你放心辦自己的事情吧!”劉二回道。
“行,那你自己保重,我最多三兩天就會回來,記得多買點肉吃,別舍不得,咱們不缺銀子!”
“滾吧,羅裡吧嗦的!”
陳劊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先進房拿了一疊銀票後,又來到張三的這邊院子牽上馬匹離開。
來到卞家的後院後,張三上前敲門,不一會兒穿著錦衣的福伯打開了門,“劊哥兒來了,快請進,少爺在後院等著你呐!”
福伯雖然是下人,卻是在卞家當差幾十年的老人,十年前升為管家後,就開始穿絲綢了,畢竟代表著卞家的臉面。
這個時間點還由他親自開門,說明是卞世純特意交代了的。
陳劊點了點頭,笑道:“有勞福伯了!”
“劊哥兒不用客氣,快請進吧!”福伯把陳劊讓了進去,卻把張三給攔了下來。
陳劊回頭看了看有點急眼的張三,說道:“稍等!”
等陳劊進去後,張三一臉憤憤不平的看著福伯,罵道:“老東西,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把我請進去。”
“呵呵,真要到了那天,老頭子給三爺你賠罪!”福伯樂呵呵的笑道,並不因為張三的辱罵而生氣。
這反倒讓張三沒了脾氣。
卞家後院,卞世純一個人在涼亭圍爐煮茶,看見陳劊進來,不由得抱怨道:“你再不來,我茶水都要喝飽了。”
“出了什麽事?”陳劊進入涼亭坐下侯,問道。
兩千兩銀子的硝石、硫磺而已,還用不著卞世純親自等自己,而且還等了這麽久。
“你的麻煩來了!”卞世純說完看了看陳劊的反應。
陳劊不屑的笑了笑,說道:“有什麽話就直說,我又不是嚇大的。”
“阿迪斯有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叫做阿必達,阿必達有個兒子叫做那彥成,現年三十七歲,十一年前中的進士,之後擔任翰林院編修,這幾年一直在內閣當差,不久前被任命為重慶府知府!”
“那又如何?”陳劊冷笑道:“如今阿迪斯墳頭草都一尺高了,等那彥成到重慶上任,又還能查到什麽東西,杞人憂天!”
“你最好不要掉以輕心,那彥成這人並沒有那麽簡單。”卞世純提醒道。
能考中進士的人自然沒那麽簡單,每三年也就那麽幾百個進士名額,那怕是滿族官宦子弟想要考中同樣不容易。
“我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等人到了再說吧,此時想那麽多幹嘛!”陳劊皺眉說道。
“你心裡有數就行,按照時間推算那彥成此時應該已經到了湖北,轉陸路到重慶也還有半個月以上的時間,水路則需要一個多月。”卞世純說道。
“知道了,你繼續給我采購硫磺和硝石。”陳劊說著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遞給卞世純,“東西買回來後,直接運到龍華場那邊的山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