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不認識字,那麽就很難傳遞消息。而且還不怕替身在司禮監瞎搞亂搞。因為司禮監現在被魏忠賢給一手掌握著,王體乾、李永貞、塗文輔……十二監基本都是魏忠賢的人控制著。
朱有教就算是獨自跑去司禮監偷看奏折或者作出批示,也必須要經由這些人才能做成。這就避免了很多的可能性。
天啟本來就感覺身體好了不少,又聽說了對朱有教的考核通過,心裡更高興:“如此一來,朕就可以安心靜養,隻待身體康復就可以再次出去了……神不知鬼不覺!”
天啟甚至還有別的想法:“朕以後就算是天天都躲在某個地方做木工、設計房屋家具,也不怕那些個朝臣和皇后他們來聒噪……”
說著話,天啟感覺鼻子有些癢,用手一摸,一大片的血跡。
客氏驚叫道:“皇爺流鼻血了!快來人冰敷……”
幾個小太監又是一陣子忙亂。
魏忠賢跑過去一把拎住那個醫士的脖領子:“怎麽回事?皇爺為何剛吃了你的藥就流鼻血了?”
醫士戰戰兢兢地說道:“回廠公的話,陛下肺部受寒氣刺激,用陽亢之藥物逼走寒氣之時,因為太過於燥熱,所以流鼻血也是常有的事情……”
天啟在後面說道:“廠臣你多慮了。朕流一些鼻血,反而感覺腦子清明了許多……”
魏忠賢這才丟下醫士,又跑過來繼續伺候著。
處理好了鼻血之後,天啟又拿出朱由檢的書法說道:“眼下只要把朕這個兄弟安撫住,就沒事了!”
“那個皇極殿的工程如何了?朕也沒時間親自去看一看,也不知道這些個工匠們能不能正確領會朕的意思……”
三大殿自從萬歷年間被焚毀之後,中間斷斷續續地幾次復工,但是直到天啟五年的二月,才算是在天啟這個專業人士的親自指導下開始大規模重建。
在朱有教穿越過來的前十天,皇極殿的地基頂石才正式安置完畢。
天啟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籌措來的長六丈四尺、圍一丈五尺的金柱;長五丈五尺,高三尺五寸的明梁,可都合乎規格嗎?木材質量怎麽樣?”
“這些都是花費大價錢尋找來的,萬一工匠們一個閃失廢掉了一根,那可就難以彌補了……”
“朕最關心三大殿的複建工程了,天下間的土木工匠們未必能比朕的手藝高明。所以廠臣你還要多多親自去督促啊。”
“那個崔呈秀,貪汙索賄是出了名的。要萬萬盯緊了,警告他不要給三大殿的工程搗亂!”
魏忠賢忙不迭地點頭答應:“皇爺,三大殿的工程乃是長期的活兒,也不急於一時。但是信王這事兒可就火燒眉毛了!”
“信王聰慧,又近在勖勤宮,還是跟皇爺一直關系親密。”
“如果替身一直不接見信王,或者見了信王露出破綻,都不好!”
天啟皺著眉頭說道:“你們有什麽好辦法,不讓朕這個兄弟擾亂替身的行動嗎?”
客氏說道:“不如就找個由頭斥責信王一頓,然後禁足幾個月……”
天啟不高興地說道道:“朕唯有這個兄弟感情深厚。信王向來聰慧機敏,還知書達理。信王沒有過錯,怎麽可以斥責、禁足?”
“你不要在出這種餿主意了!”
魏忠賢說道:“不如讓信王找個什麽事情做一做。比如代替皇爺去遼東巡視……”
天啟擺擺手:“遼東正在跟後金大戰,之前遼陽之戰、撫順之戰可是死了不少人。朕不想要兄弟去冒險。”
“你們再想別的辦法!”
“記住了,要名正言順的理由!還不能讓朕這個兄弟擔驚受怕!”
什麽斥責、禁足,還有去遼東前線?!
到時候讓替身去出面一做,說不定就有危險!
天啟剛說完,鼻子就又是一大串鼻血流出來。
天啟擺了擺手,客氏帶著小太監們處理鼻血。
魏忠賢趕緊告退。
這邊朱有教已經用過了午膳了,不得不說皇帝的待遇確實好。
天啟喜歡吃海鮮大亂燉,用炙蛤蜊、炒鮮蝦、田雞腿及筍雞脯,又海參、鰒魚、鯊魚筋、肥雞、豬蹄筋燴成一處。
經過禦膳房的處理,出來就是人間美味。
再加上其余的那些精美佳肴,朱有教可算是走了口服了。
朱有教剛吃完,魏忠賢急匆匆用過午飯就一路跑了過來。
“下午咱們去司禮監,讓你見識見識奏章的處理!”
朱有教點頭答應下來。
魏忠賢請朱有教起身的時候,還不忘問一句:“午膳時有沒有什麽人求見?”
朱有教說道:“有幾個妃子派了手下人來了,都被乾清宮門口的太監宮女給攔回去了。”
“就是一個叫什麽容妃的,她的手下還鬧了一場,說什麽思念皇帝心切……”
魏忠賢說道:“容妃不比其他妃子。容妃懷著皇爺的骨肉,已經四個多月了。”
這就是容妃的人敢鬧的底氣所在。
天啟現在身邊沒有一個子嗣,所以容妃肚子裡面的這個崽兒特別重要。
朱有教說道:“那這一拒絕,會不會讓容妃一激動,影響了胎氣?”
魏忠賢一臉嚴肅地警告:“那你也不能接見容妃。宮裡的所有妃子, 你都不能接見!”
朱有教笑道:“朕如今是鮮肉,那些妃子都是老虎。如今形勢,就算朕不接見,她們說不定也會找機會撲過來的。”
“上午那些宮殿門口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中午還絡繹不絕……”
魏忠賢怒道:“以後會給你找人留下香火的。但是這裡是皇宮,你如果敢不聽話,咱家現在就哢嚓了你!”
朱有教說道:“信王呢?女的不能見,男的也不見?時間久了,你就不怕再出什麽謠言?不怕大臣們再鬧騰?”
魏忠賢咂咂嘴:“信王這事兒吧,確實難以解決。他跟皇爺乃是感情深厚的手足兄弟,人又聰慧機敏……”
“要想個什麽法子支應出去才行。你有什麽好辦法沒有?”
朱有教說道:“我只是個替身,我可不敢摻攪你們的決策!”
魏忠賢說道:“你如果有好辦法,能夠順利地支應走信王,咱家就做主給你留下香火。”
朱有教笑道:“其實吧,我如果有了新歡,這被新歡給迷惑了,理所當然地就不想見別的妃子,也不會引起別人猜疑,還能不接見皇帝的女人。”
“你說這是不是好辦法?”
魏忠賢想了想,說道:“這個要皇爺點頭才行。你這是畢竟在宮裡臨幸,不是在任務完成之後傳遞香火。還是以皇帝的身份……”
“但是你如果能幫我解決信王這個事情,我就可以讓皇爺答應給你找人!”
其實在魏忠賢看起來,給朱有教找個宮女,讓他有理由不見其他的妃子們,也確實是一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