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胡人為朝廷心腹大患,兒子當初在抵達渤海不久就已經開始插手其中了。”
武英殿內,面對朱棣意味深長的話,朱高煦不緊不慢的回答,這讓朱棣有些摸不準。
他倒是很想把哈密收為己用,為兒孫打下進入西域的基礎。
不過現在朱高煦這麽一說,他也吃不準到底要不要冊封安克帖木兒為忠順王了。
安克帖木兒活著,哈密還能維持現有的秩序,可安克帖木兒死了,那哈密恐怕就得亂成一鍋粥,大明不僅得出人出錢安撫,還得想辦法恢復秩序,這有些難辦。
“你覺得朝廷應該怎麽對待哈密?”
朱棣心裡有了想法,不過還是準備聽聽朱高煦的意見。
“兒臣以為,最好的辦法就是賞而不使,隻賞賜而不派遣使者,通過肅州的互市來回贈賞賜就足夠。”
“等到朝廷國力雄厚些,能夠庇護哈密的時候,到時候再與哈密商議庇護駐兵也無妨。”
朱高煦說出自己的建議,不過朱棣卻搖搖頭:“這麽辦雖然可以在短時間保住哈密,不過那鬼力赤一旦當上大汗,必然會通過哈密的互市來與朝廷互市。”
“如果朝廷不願意,那鬼力赤恐怕依舊會對哈密下手。”
“如果朝廷願意,那鬼力赤便能不斷壯大,這不符合朝廷的弱虜之策。”
朱棣抓了抓胡子,似乎正在沉思,過了片刻後他又繼續道:“俺想年末派出使者出使哈密,賞賜卻不封王。”
“等消息傳到鬼力赤那裡,剛好朝廷也開始北征了,鬼力赤如果是新任大汗,一定會出兵援救兀良哈。”
“不過從漠西到漠東距離遙遠,他們還沒抵達斡難河上遊,俺恐怕就已經驅逐了兀良哈。”
“屆時俺在漠東派人修建官道前往漠北,以此來迷惑鬼力赤,讓其誤以為俺要打他。”
“在這些大事面前,那鬼力赤即便想要去處理哈密的小事,卻也有心無力。”
朱棣這麽說著,末了看向朱高煦:“不過這麽辦就是有一點問題,需要渤海出糧食。”
“這倒不是問題。”朱高煦頷首,隨後說出自己的擔憂:
“若只是出糧食還沒什麽,兒臣擔心的是,鬼力赤如果帶著韃靼、瓦剌兩部入侵漠東,那漠東恐怕難以守住。”
漠東太大,朱高煦一開始想的就是設三衛十八千戶所,以此來慢慢拓展漢人在漠東的生存范圍。
這一前提是漠東必須要有太平的時間,不然遷徙過去的軍戶恐怕很難順利開墾荒地。
“俺知道,你不想把漠東當做拉鋸戰場,因此俺準備在開平集結重兵來迷惑鬼力赤。”
朱棣說出自己的想法,可這樣一來,維持開平重兵的糧食負擔就加重了。
“您想集結多少兵馬到開平?”朱高煦忐忑詢問,朱棣也抓了抓胡子:“五萬兵,每年起碼運九十萬石,算上民夫消耗就是一百二十萬石。”
“這恐怕有些得不償失。”朱高煦皺了皺眉,如果每年要出一百二十萬石糧食來吸引韃靼、瓦剌兩部注意,那他寧願派一萬人一舉拿下哈密。
他前世去過新疆的北疆旅遊,自然也經過了哈密。
哈密哪怕在後世氣溫上升,降雨線向西移動,並且有現代科技加持的情況下,耕地也不過八十余萬畝。
即便朱高煦在哈密修建坎兒井,恐怕也很難達到這數量的一半。
為了一個哈密而每年在開平衛折騰一百二十萬石,這在朱高煦看來明顯不值得。
“有脫脫在手,兒臣寧願坐視不理哈密,將一百二十萬石糧食投入古之瓜州。”
“我手下的人去過瓜州,他們說瓜州的綠洲雖然不算大,但也能修建一城,開墾十數萬畝耕地。”
“若是朝廷選擇在瓜州留駐三千兵馬和七千屯兵,並在當地開墾荒地為耕地,那每年都能積存下幾萬石糧食,也能讓朝廷與哈密的距離縮短到六百裡。”
“哪怕鬼力赤滅亡哈密,朝廷也可以立脫脫為王,集結重兵在瓜州,從瓜州出征拿下哈密。”
“憑借火器,我漢軍五千足可擋數萬胡騎,鬼力赤不足為懼。”
朱高煦目光灼灼與朱棣商討,朱棣聽後道覺得這麽做也不錯,只是現在的沙州與敦煌一帶被前元西寧王的後裔所佔據,有些難辦。
“沙州和敦煌一帶被前元西寧衛後裔所佔據,要對他們下手,恐怕朝廷得耗費不少錢糧。”
朱棣說出擔憂,朱高煦卻熟知歷史,關西七衛壓根就不想待在沙州、敦煌那地方。
他們沒有足夠的工匠和技術,在當地開墾耕地不僅累,糧食產出還很低,只有實糧三四鬥。
歷史上沙州衛一聽到要內遷,立馬高高興興的帶著家當進入了甘肅,與其它幾衛一樣,種瓜放貸不亦樂乎,壓根沒有出關的想法,而是視甘肅二州為天堂。
這堆人只要見到大明的軍隊,並賞賜他們一些牧場,恐怕入關安家的速度會比朱高煦拿下南京還要快。
“關西之地,若是有能工巧匠修築坎兒井還算好,若是沒有便是煉獄。”
“我觀那沙州、敦煌、赤斤等關西蒙古人日子貧苦,但凡陛下您願意給他們些正五品、正六品的散階,並賜予他們牧場,那恐怕他們能立馬轉頭投靠朝廷。”
“不過在此前提下,還得請宋晟帶兵走一趟關西,威懾這群胡雜。”
朱高煦與朱棣說著自己對關西的態度,朱棣聽後也有些吃不準,想讓錦衣衛去查查情況:“俺派錦衣衛先去查查,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俺可以給他們世襲散階,並且可以在甘州劃出一處牧場給他們。”
“陛下英明。”見朱棣同意自己的想法,朱高煦也不免拍起他馬屁。
“去去去!別跟著那群腐儒學這套。”
朱棣擺擺手,而後又繼續把話題引回漠北:“按照伱的說法,鬼力赤對朝廷來說恐怕是一個大敵。”
“不會,請陛下放心。”朱高煦搖搖頭:“真正的大敵是河中、波斯地區的帖木兒國。”
“嗯?”朱棣詫異看向他:“有什麽動靜?”
“據兒臣消息,帖木兒正在與魯迷國(奧斯曼)交戰,並且最多年底就能取得勝利。”
朱高煦向朱棣說著此刻的中亞變化,並詳細說道:
“帖木兒一旦凱旋回師,恐怕經過短暫休整過後就會發動東征。”
“屆時他應該會打著東征朝廷的名頭起兵,但實際上是為了拿下西域,窺探漠北。”
朱高煦從不認為帖木兒會傻乎乎的穿越數千裡來和大明進行國戰,畢竟國戰打的就是國力。
能和大明比拚國力的國家目前還不存在,更何況就西域那五六十萬人口,想滿足帖木兒大軍的後勤簡直是癡人說夢,就算帖木兒人相食都撐不到肅州。
這樣的距離和情況,帖木兒不可能不知道,畢竟他多次派遣使者入貢大明打探消息。
相比較之下,朱高煦更覺得他是想要拿下西域,窺探漠北。
畢竟東察合台汗國對帖木兒國的態度已經轉變,加上兩方的舊仇,帖木兒東征恐怕是假道伐虢。
“按照你的說法,那這哈密,俺得早些拿下。”朱棣緊皺眉頭,可朱高煦卻輕笑:
“父親不用自擾,那帖木兒身體每況愈下,恐怕活不了幾年了。”
“那你還說河中是朝廷的大敵?”朱棣疑惑與朱高煦對視,朱高煦卻點了點頭:
“這個大敵不是指任意一國,而是指河中地區那數量龐大的蒙古人群。”
“眼下帖木兒手中有一名元裔,名為本雅失裡。”
“這個俺知道。”朱棣打斷了朱高煦,隨後疑惑道:“那本雅失裡部屬不過百余人,除了一個元裔的身份,幾乎什麽都沒有,你提他作甚?”
“若是帖木兒沒死,他自然會被嚴加管控。”朱高煦解釋道:“若是帖木兒死了,那他的兒孫必然爆發內鬥,也就管不了本雅失裡了。”
“憑借元裔的名頭,他可以招兵買馬,退往別失八裡打探漠北情況,然後在別失八裡支持下與天元帝舊部阿魯台會和。”
“瓦剌與韃靼結仇過深,本雅失裡一旦回歸,那鬼力赤恐怕生死難料。”
朱高煦說罷,朱棣卻疑惑:“這對朝廷是件好事,為何擔心?”
聞言,朱高煦苦笑道:“憑借元裔名頭,這本雅失裡可是能從七河、河中之地招募部眾的。”
元裔的名頭對於這個時代的蒙古國家來說可是個外交萬金油,本雅失裡之所以能那麽出名就是因為頂著這個名頭,在他死後的繼任的幾個大汗就因為沒有這個名頭顯得不是很出名。
“這麽說倒也是,不過俺手裡有野戰炮和火繩槍,只要有五萬鐵騎就能馳騁漠北,倒也不擔心這些。”
朱棣抓了抓大胡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朱高煦聽後,這才反應過來朱棣為什麽表現得那麽不在意本雅失裡。
歷史上在意是因為對付蒙古人得出十幾萬軍隊來維持後勤,才能保障三五萬主力抵達漠北。
可是眼下,有了加農炮和火繩槍,外加惱溫江的水運,只要漠東能安穩生產,那朱棣的北征距離一下子被縮短八百裡,後勤負擔一下子就變小了。
同樣的後勤人口,前者只能打到忽蘭忽失溫,後者恐怕能讓朱棣打穿漠北,打到金山(阿勒泰山)腳下。
當然,渤海是拉不出那麽多後勤軍隊的,不過憑借關外的近二百萬百姓,想要拉出十萬民夫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十萬民夫如果從兀良哈禿山出發,那能一口氣保障後勤到斡難河上遊。
就像朱高煦之前與朱棣說的一樣,只要能在斡難河上遊站住腳跟,那明軍完全可以依托斡難河打到忽蘭忽失溫,甚至打到漠西去。
明代西北氣候確實惡劣,但歐亞大陸草原卻依舊頑強存在。
依托歐亞大陸草原,只要後勤能跟上,大明完全可以順利拿下漠北和漠西,不過在這個時代,這兩個地方並沒有太大的價值。
朱高煦想的,還是依托漠北和漠東、哈密拿下西域,然後把伊犁、疏勒等地的金礦、鐵礦、玉石礦開發出來,給大明一個長久佔據當地的必須理由。
當然,這是他的希望,如果無法實現也不強求,畢竟他真正在意的地方是可以耕種的南方。
“好了,西邊的事情你注意些,北邊的事情不用你擔心,你早點把北征隊伍的火器交付就行。”
朱棣談完了事情便讓朱高煦離開,倒是有種有事二郎,沒事滾蛋的感覺。
“兒臣告退。”
朱高煦作揖回禮,沒有停留就離開了武英殿。
只是在他走後不久,錦衣衛的都指揮使紀綱出現在了武英殿內。
此刻的他還不知道朱高煦與朱棣討論了河中的事情,因此他還以為皇帝召見自己是要針對哪些政敵。
“俺要你派人去關系、別失八裡和帖木兒打探消息,看看帖木兒是不是已經從魯迷國凱旋而歸,準備與俺大明為敵。”
朱棣開門見山,他意識到了自己在國外情報的薄弱,因此才召見了紀綱。
“臣領旨!”紀綱作揖,沒有任何反駁,畢竟刺探情報又不用他親自去。
“走吧。”朱棣坐回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雙手扶在扶手上,威武霸氣。
“臣告退……”見狀,紀綱回禮離去,在他走後,朱棣卻又起身走到了偏殿隔壁的另一處偏殿。
“老和尚,聽清了吧?”
朱棣走進殿內便開口詢問,只見坐在椅子上的姚廣孝也緩緩起身回禮:“聽清了。”
朱棣坐在主位,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表情不以為意,卻比誰都在意。
“老二跟俺沒大沒小,消息比俺的錦衣衛還要靈通,你說若是他有朝一日真的等不及了,那俺應該怎麽做?”
“呵呵……”姚廣孝輕笑,朱棣見狀先提醒道:“這次你得給我一個理由,得把我說的回不了嘴,消了心頭那點懷疑才行。”
他改了自稱,顯然很想從姚廣孝這裡知道答案。
“太子消息靈通、又有天下過半兵權在手,六部錢糧一事也盡在掌握。”
“如此情況還能對陛下保持天家親情,這便是最大的忠孝。”
姚廣孝給出朱棣答案,其實朱棣也知道老二對自己好,只是他總擔心老二下面那堆人。
“老二我不提,他下面那堆人要是給他來個黃袍加身,你說要怎麽辦?”
朱棣再度詢問,姚廣孝卻搖搖頭:“殿下比陛下您想的更早,因此孟章、王義、傅讓等人才會被外調地方。”
“殿下留在京城的武官,無非就是肇州伯李失他們幾個。”
“李失他們威望不夠,即便想要黃袍加身於殿下也不可能。”
“若是說孟章他們能返回為殿下黃袍加身,那恐怕也已經是幾年乃至十幾年後的事情了,您又何必擔憂。”
“如此詢問,無非是舍不得那把椅子罷了。”
姚廣孝笑呵呵的看向朱棣,朱棣卻覺得如坐針氈。
“這椅子坐起來確實舒服,而且我的功績還不夠大。”
“老和尚你不知道,自從坐上這位置,我幾乎每天都能夢到我爹,心裡怕得要死,生怕見到我爹。”
“我現在四十三了,與前面那三個相比已經算活得長久,所以怕什麽時候身體就垮下來了。”
“身體垮了沒事,有老二在,他接我的班子,我放心。”
“不過要是真下去,我爹到時候問起我的功績,我要是說的不夠,你說我該怎麽辦?”
朱棣賣著可憐,說到底就是舍不得位置。
姚廣孝聽著他的話不斷搖頭,末了才道:“鬼神之說最不可信,人死也就死了,哪有什麽陰曹地府,十殿閻羅。”
“這些東西,不過都是古人弄來糊弄後人的東西罷了。”
身為一個和尚,姚廣孝會這麽說,確實讓朱棣感到新奇,不過他還是擔心道:“你當然這麽說,到時候我下去了,你都不知道在哪了。”
“貧僧已經六十七了,要說下去,也是貧僧先下去,輪不到陛下您。”姚廣孝突然說起自己的年紀,這才讓朱棣反應過來,眼前這個老和尚已經六十七了。
“你說你六十七了還伶牙俐齒,處處為老二說話,你說你是不是和老二勾結上了?”
朱棣疑心病起來後,連姚廣孝都不放過,弄得姚廣孝哈哈大笑:“貧僧這年紀,這位置,還需要勾結人嗎?”
“倒也是,你也沒兒子。”朱棣抓了抓胡子,姚廣孝也在笑聲過後慈眉善目道:
“貧僧與陛下說這些話是為了開導陛下,如今天下有許多人想要看陛下與太子的笑話,若是這笑話真成了,那陛下必然抱憾終身。”
“那不會,俺不至於對老二動手。”朱棣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三個兒子他都寵,只是輕重緩急罷了。
“既然您有了主意,那貧僧也就告退了。”
“等等,我還沒和你聊完。”
姚廣孝起身就要走,卻被朱棣攔住:“我雖然信任老二,你也說了老二的將領沒資格幫他黃袍加身,那我還想問問你怎麽看待老二他們三兄弟的關系。”
朱棣擔心的從來不是自己,他知道老二不可能對他下狠手,但老二對老大和老三他就吃不準了。
“陛下擔心什麽?”姚廣孝明知故問。
“我就想問問,要是我日後真的退位讓賢或者死了,老二會不會把老大和老三給殺了。”
朱棣開門見山,也不避諱生死。
見他這麽說,姚廣孝也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盤算了一下佛珠。
“漢王雖然看上去有危險,可他反而是最安全的,因為他看得開,拎得清楚,所以直到眼下,漢王府護衛也一直沒有募滿。”
“況且就貧僧知道的消息來看,漢王似乎準備就藩後就交出大部分護衛,隻保留少量護衛王府的護衛。”
“如此一來,漢王對太子的威脅反而是最小的,太子雖然平易近人,可心氣卻十分高傲,注定不會對漢王動手。”
“倒是趙王,若是真的在大教場改了心性,那或許會沒有什麽事情,可若是還有野心,那恐怕就是陛下您護著也無濟於事。”
“在貧僧看來,您越護著趙王,便是越把他推進火坑。”
姚廣孝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朱棣也皺著眉聽完了所有。
在姚廣孝說完後,他沉默了許久,而後才緩緩開口道:“我倒是相信老二,就是擔心廟堂上的那群人挑撥他們兄弟關系。”
“若是連您與太子都挑撥不了,何談挑撥太子與二位殿下?”姚廣孝反問,顯然是看出了什麽。
這會兒,朱棣也後知後覺,臉色有些難看。
“陛下選的幾位大學士,看樣子都各有心思。”姚廣孝不提人名,但朱棣卻反應過來:
“這幾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只是眼下俺還用得著他們,暫且留著。”
“那貧僧便告退了。”見朱棣心結解開,姚廣孝便起身準備離開。
這次朱棣沒有阻攔,而是看著姚廣孝離開後,這才返回了偏殿處理政務。
倒是在他處理政務的時候,走出武英殿的姚廣孝居然看到了停在三龍橋上的金輅。
在姚廣孝出現後,金輅之上也走下朱高煦的身影, 隔著七八步與姚廣孝作揖。
“少師又來開導我父親了?”
朱高煦笑著詢問,尊稱姚廣孝為少師。
姚廣孝聞言也搖頭苦笑,隻覺得這父子二人一個比一個還精明。
“殿下既然知道,又何苦在這裡逗留,徒增陛下懷疑。”
“天家父子懷疑是正常的,不過我與父親能說開。”朱高煦倒是自信,而這也符合姚廣孝對他心氣高傲的評價。
正因為他這份自信和心氣,姚廣孝才會覺得他根本不在意朱高熾與朱高燧,就好像李世民從不會在意李淵為他生了多少弟弟。
因為他知道,那些弟弟手裡沒有權力,對自己沒有一點威脅。
朱高熾與朱高燧對於朱高煦來說也是這樣,正因如此他才會大膽放心的給這兩弟兄一人一個護衛。
“我想知道我爹擔心什麽事情。”
朱高煦開門見山的詢問,姚廣孝也沒有遮掩:“無非就是擔心殿下與漢王、趙王的關系罷了。”
“就這?”朱高煦忍不住笑道:“我爹還是小瞧我了。”
說罷,他向姚廣孝作揖:“既然得了答案,那便不停留了,少師慢走。”
“殿下慢走。”姚廣孝回禮,隨後轉身向西華門方向走去。
朱高煦看了會他的背影,隨後走上了金輅。
不多時,金輅起駕,向東宮走去,中間路過了文華殿,不少文臣都遠遠地眺望金輅,表情各異。
倒是坐在金輅之中的朱高煦表情平淡,畢竟對於他來說,沒有人能威脅到他的位置,反倒是他的存在能威脅到所有人。
(本章完)
最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