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賈瑞來到內閣,環顧一圈後發現並無要事,便返回自己在內務府的小屋。之後,他悄悄地給賈璉交納了議罪銀。
在完成文冊記錄和手續後,賈璉算是洗脫了部分罪責。接下來,他需要避避風端,等待風頭過去再回歸京城。
賈瑞對賈璉的煩惱已達極點,因此在處理完賈璉的議罪銀事宜後,他立刻讓自己的小廝前往榮國府傳信,告知那邊事情已辦妥,讓賈璉盡快離開京城,前往東北避難。
賈母對賈瑞的辦事效率感到驚訝。昨天才剛剛商量好,今天事情就已經解決妥當。
無奈之下,賈母只能派人通知長子賈赦,讓他趕緊安排賈璉前往東北。
當這條消息傳到賈赦耳中時,他還在安穩的睡眠之中。
“老爺,老爺。”
輕柔的呼喚聲在賈赦的耳邊響起,打破了早晨的寧靜。
賈赦不情願地睜開眼睛,看到了邢夫人的半老徐娘的臉龐。
“你在這個時候喚我幹什麽?”
邢夫人被嚇了一跳,趕緊說道:“老太太那裡傳來了消息,瑞哥兒已經把事情辦妥了,銀子也交到了內務府,接下來該安排賈璉離開了。”
賈赦一聽是正經事,終於從床上坐起來,幾個小妾服侍著他穿好衣服。
“我不想見這個孽障,你去一趟他住的院子,把孩子抱回來,之後,安排馬車送他去東北的莊子上,讓他去了之後老實點,不要再出問題了。”
邢夫人一邊服侍賈赦吃飯,一邊連連點頭,“老爺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穩妥了。”
邢夫人的眼睛裡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這一次賈璉雖然倒了霉,但是她邢夫人卻得到了好處,那個白嫩嫩的小嬰兒很快就會來到自己的身邊。
只要自己好好愛護,照顧這個小嬰兒,將來就是賈璉不孝順,她也能夠有個依靠。
由於這事關系自己的未來,所以邢夫人非常積極。
在賈赦吃完飯之後,她就帶著丫鬟以及隨身的婆子,匆匆的前往賈璉居住的小院子。
走進這處院子,只見到處都是歲月的痕跡。斑駁的牆壁上青磚暴露,枯藤蔓延滿牆都是滄桑。破碎的瓦片像是在訴說著一段段過去的故事。
門上的雕刻早已風化,依稀能看出當年的繁華。鏽跡斑斑的門扉無力的垂掛著,等待著未知的未來。
院子裡雜草叢生,掩蓋了曾經的石板路。那株古樹,孤獨地屹立著,枝葉隨風搖曳,像是在呼喚著遠方的記憶。
整個院落籠罩在破敗的寂靜中,只有風在耳邊低低的吟唱。
看著眼前的院落,邢夫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晚年。
如果現在不趕緊尋找後路的話,那麽可以預見將來自己將在這種院落中孤獨終老。
就在邢夫人感慨的時候,瓊花從裡面走了出來。
瓊花生長在海南,雖然是部落酋長之女,但是根本沒有見過中原的繁華。
眼前這個破落的院子對她來說已經是極好的了。
因此她住在這裡之後不但沒感到受到冷落,反而高高興興的每天打理著幾間屋子。
這不,她剛剛打掃完孩子和奶媽的房子,剛出來就碰到了邢夫人一群人。
瓊花見到邢夫人等一群人進了小院兒,嚇了一跳,雙手抓著自己的衣袖有些不知所措。
邢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瓊花,只見到她五官猶如精致的瓷器,明亮眼睛如清澈溪水,笑容如陽光明媚溫暖,身姿柔美而堅韌。
看到如此美麗的女孩,邢夫人感到有些自慚形穢。
要知道,邢夫人在年輕的時候也是京城有名的美女,否則的話,賈赦也不可能娶她這個來自小戶人家的閨女進入榮國府。
然而,即使是在自己最漂亮的時候,與眼前的瓊花相比,仍然是相形見絀。
怪不得賈璉為了這個女子連官都不做了,如果自己是男人碰到這樣的女子, uukanshu 也願意為她赴湯蹈火。
但現在的這瓊花可是自己爭奪孩子的障礙,也是自己暫時的敵人,因此邢夫人對瓊花並沒有什麽好臉色。
“賈璉的房間是哪個?”
瓊花膽怯地指了指院子中的正房。
邢夫人向旁邊使了一個眼色,她的陪房王善寶家的立刻上前引路,來到了正房前親自撩開門簾,請邢夫人進去。
邢夫人進來之後,立刻被房間之中的藥味衝得眉頭直跳。
本來睡得很好的賈璉,聽到一陣門簾響,抬頭一看,原來是邢夫人。
在榮國府規矩可是大於天,賈璉即使有傷在身,見到邢夫人進來,他也得勉強爬起來行禮。
邢夫人見賈璉欲起身磕頭,趕緊向身旁的王善寶家使了個眼色。王善寶家趕緊走上前幾步,來到賈璉床邊扶住他。
“你的傷還未痊愈,不必如此多禮了。”
賈璉聽了這話,便順勢又趴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