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第六章 親射虎，看曹郎

眨眼間除夕已至，寫有“神荼”、“鬱壘”二神的名字桃木板，被張當掛在了宮門上。

桃符一掛，過年的氛圍立馬就有了。

自辛毗之後，只有鄭稱來拜訪過一次，之後便再無人登門。

曹叡樂得清閑，帶著宮裡的眾人抓緊時間，開辟了好幾塊菜地出來。

除夕前的兩天，所有事情都停了下來。忙碌了一年，過年的時候該休息還是要休息。

趙肥夫婦被曹叡放了個長假，放他們回去與家人團聚。

去年曹丕下令從冀州遷徙五萬士戶充實河南郡，趙李氏的娘家也在遷徙之列。這事還是胡質寫信告訴曹叡的，他在信中寫明了安置的地方。

沒有在洛陽，而是在偃師縣，就是埋葬關羽頭顱的偃師縣。

兩人對著曹叡千恩萬謝。

“好了，快些回去吧，在家多待幾天，多陪陪父母。”

之前曹叡說過的牛和狗，也都買了回來。

伽羅一口氣買了十頭牛，每頭牛的產奶量還算可觀。不僅能保證每人一碗鮮奶，還能有多余的製成奶製品。

趙氏姑侄有些喝不慣鮮牛奶，但這是曹叡強製要求的，只要不是過敏，喝不慣也得喝。喝著喝著，不就習慣了嘛。

二人這幾天還遭了一場罪，她們都吃過魚膾，體內有寄生蟲。雖然還沒發病，但是曹叡還是找來了太醫給她們開了道方子。

曹叡也定下了個規矩，宮裡任何人不得食用生肉。

期間洛陽城裡還發生了一件大事，之前說曹叡是黃口小兒的騎都尉孔桂，因收受西域的賄賂，被曹丕給處死了，死在了駙馬都尉的任上。

除夕當天，曹丕在建始殿宴請親信重臣，曹叡陪同出席。

宴會即將結束時，侍中辛毗站了出來，走到大殿之中拜倒在地，說道:“侍中，關內侯臣毗有事啟奏。”

曹丕說道:“卿有何要奏?”

“臣聞蚤建太子，所以尊宗廟。今我大魏宗廟已立，臣請立太子。”

鄭稱聞言立馬跟上，也請立太子。

受邀參加宴會的官員，諸如司馬懿、司馬孚、陳矯、劉曄等也紛紛跟上，請立太子。

雖說官員們都沒說請立誰為太子，但人選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大家夥兒心知肚明，整個大殿之中，曹丕的兒子就曹叡一個在。

“朕既不德，上帝神明未歆享，天下人民未有嗛(qie)志。今縱不能博求天下賢聖有德之人而禪天下焉，而曰豫建太子，是重吾不德也。謂天下何?其安之。”

我要把天下禪讓給有德之人，如漢魏禪讓之故事，立太子一事就先別說了。

群臣聞言，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再繼續勸諫。

正月朔日，為之元正，所謂一元複始。

曹丕已安心待在宮裡十來天了，期間沒有出去狩獵過。如今早已心癢難耐，命令衛士將自己的弓帶上，浩浩蕩蕩的出了皇宮。

當然，曹丕並不是去狩獵，而是去辦正事。

作為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正旦這天需要祭祀天地和明堂。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還排在戎前面。

曹叡一大早就被叫了起來，祭祀天地和明堂，他也得跟著去。場合莊重，不能穿燕居之服，得換上大祭用的冕旈和玄上纁下的衣裳。

劉協封的武德侯，曹丕依舊承認。作為列侯，金印紫綬，位次三公。按製，冕服備山龍九章和九旈。

再配上一把寶劍，端的威風凜凜。

皇帝出行，浩浩蕩蕩，車馬之長一眼望不到頭。

祭祀天地和明堂都在城南，明堂位於平城門大道東側。建於光武帝年間的明堂同樣毀於了戰火，現在還在重建中。

整個祭祀儀式枯燥無味，禮官說拜，曹叡就跟著大家夥兒一起拜，說起就起。誦讀祭文的時候，更是動都不能動。

“瑪德，又臭又長，早晚把他改了。”曹叡在心裡罵道。

祭祀完，又有臣子建言，請求曹丕立太子。

這一次曹丕還是沒同意，依舊說讓把皇位禪讓給有德之人。如戰功赫赫的鄢陵侯彰，文采斐然的臨菑侯植。

“今不選舉焉，而曰’必子’，人其以朕為忘賢有德者而專於子，非所以憂天下也。朕甚不取也。”

看著這場戲演完，曹叡以為終於可以回去吃飯了，誰知車隊竟然沒有回城。而是沿著城牆向西走了一段，再向北進了上林苑裡。

好家夥，要不說曹丕任性呢，祭祀完帶著朝臣去林苑裡狩獵。

不過來都來了，還能怎麽辦呢。

曹叡將冕服換下，換上了一身戎服，又找人要來了弓矢。拉開試了試手感，覺得可以後帶著許儀等一眾衛士進林子裡狩獵去了。

曹丕也換好了衣服，在許褚等人的陪同下，身後還跟著一眾不太情願的尚書、侍中。

上林苑之大，方圓百多裡，棲息著不知道多少珍禽猛獸。曹叡行至一處，看見有鹿向他奔馳而來，連忙張弓搭箭。

突然只聽得一聲虎嘯，林中鳥獸皆驚，曹叡身下的馬也躁動不安起來。

又是一聲虎嘯，一頭兩米多長的老虎從樹叢後跳了出來，仰著頭看向不遠處的曹叡等人。

“公子小心，有虎。”許儀一邊提醒，一邊張弓搭箭射向老虎。

其他衛士打馬向前，將曹叡護衛在身後。

老虎想要躲閃，卻被箭矢射中了後腿，頓時吃痛大吼，一時間凶性大發，朝著許儀衝了過去。

曹叡的弓矢已蓄勢待發，射向老虎，衛士們也將弓矢射了出去。

老虎傷了後腿，行動已大不如從前，雖然在奔跑過程中躲過了幾支箭矢，但仍然被射中了好幾箭。

甚至有支箭已經沒過了尾羽。

出門獵食的斑斕猛虎，最終慘死於弓箭之下。

如今的老虎可不似後世那般，是保護動物，而是人人喊打的害獸。老虎一身都是寶，曹叡命人將虎屍帶回去。

“放血剝皮，今天吃虎肉。”

虎嘯之聲驚動林間鳥獸的同時，也驚動了同樣在射獵的曹丕。

曹丕聞聲帶著眾人趕了過來，就見到曹叡的衛士在剝取虎皮。

“聞聲就朝這邊趕，沒想到竟然被叡兒你趕在了前頭。”

“孩兒湊巧，正好遇上了。”

曹叡看向曹丕身邊一人，那人見曹叡看著他，便在馬上拱手道:“司馬懿見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