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見過武真君!”
“章邯見過武真君!”
“馬陵見過武真君!”
“……”
三日的時間一晃即逝,歷經那日點將台上的諸般事,整個五萬左軍盡皆入掌控之中,每日點卯,麾下軍將將一切安排完畢,靈覺擴散,令周清頗為滿意。
巳時剛走,操練已經過去,軍令而下,便是召來麾下各有職能的八位軍將,王賁三人在前,其余五人在後,入軍帳之內,拱手抱拳一禮。
比起普通的兵卒,八人身上均有著強弱不已的內力,畢竟在戰國亂世,想要臻至軍將職位,總要學習到兵家傳承的,而兵家傳承一般都會附帶簡單的修煉法門。
沒有健碩的體魄,沒有足以服人的功績,如何能夠在軍中立足!
“都起來吧,過來一觀此物。”
仍舊是一身便服,道青色的錦袍加身,三千煩惱絲隨意梳攏在背後,看著帳前的八人,微微一笑,揮手一招,便是令八人近前。
同時,單手指著身側的一側七尺方圓的規矩事物,那是奉自己之名,以玄光輿圖為本,諸般之物製作而成的立體輿圖,亦或者稱之為――沙盤。
“可認得此物?”
軍器營之內,有著公輸家的傳人,手藝還是不差的,根據自己提供的玄光輿圖,再加上自己輕言點撥,如細致的水平比例、高低比例,山脈的堆積,河流的走向等等。
成就眼前這花花綠綠的事物,一隆起的連綿山脈縱貫南北,山脈左側一片片黑壓壓的軍旗飄揚,山脈右側,則是一片片赤紅的軍旗飄揚。
漳水之源、河水分流、太行諸水用淺藍色的長條標注,蒼翠的高山,淺褐色的道路,風乾的小樹枝成就的叢林,巴掌大小的城池所在……
“這是……輿圖?”
八名身披甲衣的軍將再次拱手一禮,緩緩近前,有感營帳內那一直跟隨在武真君身側的兩位絕色女子也近前,心中一稟,未敢多看,目光均落在那事物之上。
隨即,諸人神色一怔,頓顯驚訝,彼此相視一眼,弓弩營都尉輕語,對於眼前的這事物,自己不陌生,近日來,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
但自己所觀,都是羊皮輿圖,如眼前這般清晰無比的實體輿圖,還……真未見過,在此物之上,原本平躺在羊皮輿圖上的太行山脈隆起,太陘八口更是清晰無比。
河流縱橫,城池林立,兵員駐扎,官道走向,軍力部署……一切的一切似乎一眼便可以十分明了,比起那看著簡略、粗糙的羊皮輿圖,實在是……更像是此刻他們所處區域的縮小。
“此物多有沙土造就,本君稱之為――沙盤。鹹陽之時,本君觀將作少府之人改造學宮的時候,便是先造出模型,而後,按照模型將真正的宮殿造出。”
“是故,本君有感,便是統合諸多輿圖,造出此物,以備軍中大用。本君以為,有此物在,日後行軍征戰,當會方便甚多。”
“你等覺得呢?”
緩步而動,行至沙盤的前方中央,亦是便服的焰靈姬二人也是近前,目光落在沙盤之上,饒有興趣的看著,此物就算不為行軍征戰,也是別有樂趣。
而且,對於普通的兵卒來說,更為直觀與簡單,日後將要改造的長信學宮之內,此物斷然少不了。有著此物,也能夠盡快培養出具有一定指揮調遣之力的基層兵將。
“方寸之間,天地盡顯,由此沙盤在,怕是那些輿圖以後我等都看不下去了。”
目露精光,身為軍中中層將領,自是比普通的兵卒更清楚了解此物的不俗與重要,
以往,觀上將軍在調兵遣將的時候,都是在輿圖上指揮。參悟力足夠的軍將,當可不會對上將軍的軍令貫徹有所差錯,但對於輿圖感悟較差的軍將,則就有可能犯錯了。
若是換做眼前的輿圖,戰場上的山川大地、河流走向、官道小道一目了然,行軍指揮也不容易出現錯誤,如此,帶來的好處可就太多了。
王賁口中讚歎不已,七尺方圓的沙盤上,此刻秦趙對戰的一切地形、兵力部署俱在,可以說,他們更可以有針對性的策略衍生而出。
“此物在手,當可更加清楚看出對方行動所處!”
一側的行軍司馬章邯深以為然,看著眼前的沙盤,怕就是一個普通的兵卒,都能夠看懂,而這其中的意義可就大了。
軍中數十萬兵卒,能夠對輿圖敏感且有能夠做出詳細判斷的少之又少,如果以此物代替,想必會多出數倍以上的軍將之才。
“此物必將盛行於秦國上下,而今,軍未動,武真君又有一大功也。”
卻如王賁將軍所言,看著此物,再在腦海中回想著那些輿圖,不由得搖搖頭,二者實在是沒有太大的可比性,除了輿圖攜帶方便一點,似乎便沒有什麽了。
“不錯,你等說的都有些道理。”
“但,本君今日相召你等,可不是讓你等讚譽本君的,此物的好處與優點,你等雖知曉一些,不過,還有一個優點,你等未曾看出。”
“芊紅,今日你就與他們推演三場吧。”
他們身為自己所看重之人,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看出沙盤的這麽多優點,已經不容易了,可惜,還有一個最大的有點尚未看出。
聽諸人讚譽,搖頭一笑,頭顱微側,向著身旁的白芊紅看去。
“是,大人!”
煙紫色的裙衫加身,腰環玉帶,美玉垂懸,紫鳳銀釵束發,精致的容顏盡顯,屈身一禮,更是一縷調皮的發絲落在白皙修長的脖頸之間。
禮畢,一雙美眸又先後掃過面前的八位軍將,緩步而動,向著沙盤的一側走去,那裡是太行山東側趙國此刻所佔據的地域。
原本也是在那個位置上的李信等人感此,本能的為之而退,迎面風動,誘人的清香彌漫,更是令得諸人不敢靠近,連忙退向一側。
“太陘八口左側,有大秦此次十六萬兵卒,盡皆歸你等八人調遣。”
“右側,有趙國此次十二萬兵卒,歸芊紅調遣。”
“你等有五十個呼吸的考慮時間,而後,兵動,攻城掠地。此戰,大秦勝了,一切好說,若是大秦敗了,你們八個就繞著校場跑五十圈。”
從芊紅位置上離去的幾位兵將,很快似乎明悟了周清之意,自動的匯聚在沙盤另一處,那是裡太陘八口左側區域,駐扎著大秦十六萬兵卒。
一側為八位軍中將領,一側為武真君身側的隨身女子。聞武真君之語,王賁等人神色一怔,而後彼此看了一眼,隨後身軀微轉,面朝武真君,深深一禮。
“方寸沙盤,戰場推演,將接下來戰場上有可能發生的種種顯化,讓本君看看你們的本事。”
能夠快速明悟沙盤推演之事,周清為之頷首,不愧是能夠從大秦數十萬兵士選拔出來的精英,但八人中,若是論真正的執掌大軍,攻伐滅國,還從未有過。
語落,周清靜靜立於沙盤之側,不在多言。
頓時,王賁等八人神色有些興奮,說來,他們八人雖算是軍中主將,但還從未真正指揮過這般的大陣勢,如今在沙盤上,雖隻是推演,但足以體會諸般。
“依上將軍之策,分兵佯攻太陘八口!”
八人待在一處,快速思考者應對之策,彼此竊竊私語,數息之後,便是有策略落下,卻是數日前上將軍蒙武在中軍大帳所言。
其後,沙盤之上,那原本匯聚一處的大秦十六萬兵卒分離開來,八道黑色的長龍奔向太陘八口。然則,就在那八道黑色長龍分離的瞬間, 井陘口所在,便是一道更為粗壯的紅色長流湧出。
瞬間將井陘口前的中軍大帳衝破,將那代表大秦軍中核心的軍旗握在手中。刹那之間,王賁大人神色驟變,萬萬想不到,對方竟會趁著他們分兵的空隙,悍然的出兵井陘口,攻入中軍,這已經超出他們所想。
為救援中軍,八道剛分離而出的黑色洪流連忙的收回,可惜,卻又被那以逸待勞的紅色洪流先後擊潰,短短數十個呼吸,那原本在八人手中掌控的十六萬兵卒,只剩下零碎不堪的三兩萬殘兵。
反觀,代表趙國一方的紅色兵卒所在,不過折損一兩萬,更是已經退回井陘口,不在理會剩余的秦軍兵士,沙盤之上,瞬息萬變,百十個呼吸未至,勝負已分。
“這……,芊紅姑娘,你……!”
王賁八人不敢置信,剛才在沙盤上的一系列操作,竟會出至一位女子之手,觀那調兵遣將的氣勢,迅捷如風,所走的每一步都超乎他們所想,還未等他們有余力,便又是歸於安全所在,避戰不出。
原本以為武真君身側的那位女子,不過是裝飾所用,不過是武真君帶在身邊的玩物,現在看來,此女絕非一般,能夠做到剛才的那般,足以證明,此女在兵家一道所學頗深。
“諸位,第一場推演完畢,芊紅略勝一籌。”
“按照大人所語規則,五十個呼吸過後,當會開啟第二場!”
迎著沙盤對面那八人的驚異目光,白芊紅嫣然一笑,揮手間,那此刻凌亂不堪的沙盤恢復最開始的模樣,一側,大秦十六萬兵卒完好,一側,趙國十二萬兵卒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