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弋也如法炮製,依據前策鼓舞曹兵的戰心。
於禁所率的七軍本就是曹營精銳,此番戰意恢復,戰力本就十分強悍,自然也讓吳軍的攻勢愈發艱難。
這日,江陵城外的吳軍大營。
“啟稟呂將軍,城內的守軍正在急劇增加,據城中潛伏的探子稱,荊州兵征召了先前那關羽水淹七軍所俘獲的曹兵助戰。”
“這才使我軍的攻勢愈發艱難~”
隨著斥候奔入主帳面露恭敬之色的將軍情如實托出,兩側諸將紛紛神色大驚,齊聲高呼,“什麽?”
不僅眾人如此,饒是一向遇事頗為冷靜面不改色的呂蒙聞訊亦不由面色微變,內心深處浮現出數分忌憚,暗暗道:
“守江陵的究竟乃何人也,為何如此難纏?”
呂蒙這時心下亦是不斷遐想著,他本以為縱然領白衣渡江的前部精銳就能於內應糜芳的協助下兵不血刃收復城池。
可卻不曾料到,糜芳早就被城中守將識破,反遭受大敗。
後續他又等待後續主力集結本以為憑借優勢軍力強攻空虛的江陵攻下只是輕而易舉之事,但未預料到守軍的戰意如此旺盛。
現在更是能征召起投降不久的曹兵戰俘守城。
守將究竟乃何人竟有如此神通?
曹氏的連坐制度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戰俘守城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不過呂蒙也不愧有大將風范,短暫的震驚後神色嚴肅,遂沉聲相問道。
聞言,斥候不敢怠慢迅速拱手將城內潛藏探子所送出來的軍情如實稟報。
當聽聞荊州兵竟是用斷俘虜口糧逼迫在輔以於禁的勸說下促成的俘虜守城,這下子呂蒙面上微微變色道:
“提議此策之人不可小覷啊!這是將人心拿捏到極致了。”
“如今關羽主力幾乎都在襄樊征戰,我先前安插了那麽多密探於城內為何絲毫沒有覺察到這人的存在?”
“難道說,是最近才入江陵城的?”
雙手撐在案幾上浮想聯翩,冥想許久,他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道模糊頗為俊郎的青年身影,明顯有些坐不住了,“難道是他?”
沒錯,他所想到的就是當時於門洞有過一面之緣且交鋒過的霍弋。
“江陵城內有才乾的文武我幾乎都已有收集過情報,對他們的底細了如指掌,唯有這小子我先前聞所未聞,前番的激戰來看排兵布陣頗為不凡。”
“我軍屢屢不克城池,怕是就是此人了。”
隨著有了思緒後,呂蒙也果斷鎖定了那位神秘且能力超群的守將身份。
“呂將軍,如今舊城難破,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否?”
隨著得知了荊州軍利用了曹兵戰俘守城的情報,這一瞬間主帳內氣氛不同尋常,眾將面色間也愈發陷入凝重。
此言落下,呂蒙眉宇緊皺,似是陷入深思之中,靜默不語。
帳中一時陷入了寂靜無聲中。
似乎是過去了好半響的功夫,一側身著儒袍的虞翻站出來拱手提議著:“想來諸位都有所耳聞曹營的制度吧?”
“虞先生,此言何意?”
一旁的部將潘璋面露疑色,大為不解。
“翻是說曹營的連坐制度,若軍卒投降或是助敵軍攻伐便會斬首扣留於後方的家眷,我方要是將曹兵戰俘協助守城之事傳播至曹操耳裡,他會不會有所動作?”
“畢竟吳侯先前已秘密差人聯合於曹丞相,咱們攻伐荊州也算是為其解圍,他不該置之不理麾下降卒相助荊州兵吧?”
一語吐落,側翼的朱然面上稍是有些擔憂抱拳回應:“這也不太好說呀~此番曹兵戰俘是面對的我軍將士並非是曹營兵將。”
“然恐曹操會坐觀成敗,並不理會這事呢。”
“終歸要傳揚出去,要是能讓曹營斬首戰俘家眷那荊州軍利用曹兵守城的謀略就將不攻自破。”
“即便曹操未采取動作,咱們也並不虧什麽不是?”
虞翻神色十分平靜的拱手說著。
話落,呂蒙神色猛然鄭重起來,沉聲道:“仲翔所言甚是,本將這就下令差人潛入中原地界散播此消息令曹營上下引起警惕。”
此言落下後,他隨即也快速重新做出部署,下令道:“朱然你前去傳本將令,命將士即日起停止展開對江陵的強攻。”
“讓各部退還營內對江陵城采取圍城斷絕內外的聯系。”
“喏~”
指令傳下, 朱然迅速拱手接令道。
眼見自家將軍停止攻城,左側的潘璋面上頓時浮著忿忿不平之色,從此番攻荊州下來他麾下的部曲幾乎折損了大半,但卻一無所獲。
如今還無法攻破江陵,那豈不是連洗劫城內的機會都沒有?
將得不到任何的東西?
一念於此,潘璋心下邪念頓時大起,拱手請戰道:
“呂將軍,此番自攻荊州以來,璋與諸位將軍麾下的部曲都折損頗大,就這樣停止攻勢怕是不合時宜吧?”
“汝這是何意?”
見其似是欲挑戰自己的權威,呂蒙神色不悅,沉聲道:“此番荊州守軍得了曹兵戰俘守城防禦愈發堅固,咱們繼續強攻只會徒損兵力。”
“倒不如先圍城斷絕城內聯系,待曹操聽聞我方傳播的這情報後如何處置再做定奪!”
“將軍誤會了,璋並非此意~”
話音剛落,潘璋面上浮現著數分殺意,高聲道:“既然城內守軍堅守不出且我等麾下部曲也折損不小。”
“璋欲攜部劫掠江北土地上的各城邑,掠奪錢糧,以鼓舞麾下將士的軍心士氣。”
“啪~”
誰料此言剛落下,就見呂蒙猛然一掌拍在了案幾上將案上堆放著的文書給拍得散落地面上,隨即頓時屹立起身面目間浮現著熊熊怒火道:
“本將出兵之前如何交待的?此番攻荊州要對州郡內士民秋毫無犯,收取人心。”
“汝欲壞本將大計乎?”
一言落下,呂蒙渾身怒火中燒,負氣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