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張青頓時怒不可遏:“你……你這個惡魔,有本事衝我來!莫要算計我的家人……”
話音未落,只聽“啪……”一聲,段景住給了張青一個響亮的耳光,張青的嘴角立刻就有獻血流淌下來。
“到底誰是惡魔?”趙權眯著眼睛道:“張青,你們夫妻倆作惡多端,有多少無辜的人被你們弄成了肉包子?只要你跟我們合作,過去的事可以一筆勾銷。”
聽到這後半句話,張青禁不住心中一動,半信半疑道:“真的可以一筆勾銷?”
趙權微微一笑,一字字道:“本官當然說話算話……你要麽就早信,要麽就別信。”
張青沉吟片刻,咬了咬牙,道:“好,小人願意跟你們合作……記住你說過的話。”
趙權親手解開了張青身上的繩索,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咱們事上見……來來來,一起喝幾杯酒,給你接風洗塵……”
這個晚上,月明星稀,一陣夜風吹過,屋簷下的燈籠晃了晃,孫二娘也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衣衫,此刻,她的心底也有一絲涼意,張青已經被俘了!
現在,孫二娘的心裡很迷茫,有一種進退兩難的感覺,張青生死未卜,楊志也似乎對她有所疏遠,孫二娘明白,楊志擔心張青會投降官軍。
孫二娘長歎了一口氣,望向山下官軍大營的方向,那裡還是燈火通明,想來,官軍還在磨刀霍霍地備戰。
孫二娘正在胡思亂想著,楊志也走了過來,他站在孫二娘的身邊,同樣看向官軍大營的方向。
默然片刻,楊志面無表情道:“弟妹,你何必如此心事重重?如果你擔心張青的安危,你可以立刻下山,我們絕不會阻攔你。”
話雖然這麽說,楊志其實也很希望孫二娘能留在二龍山,現在,官軍兵強馬壯,眾寡懸殊,多一個幫手總是聊勝於無。
“下山……”孫二娘冷笑一聲,“張青已經被俘了,難道我再去自投羅網?”
這時,一個嘍囉一溜小跑過來,遠遠地喊道:“啟稟寨主,張煜回來了,他帶來了一封書信,他說要寨主親自看看那封信。”
楊志皺了皺眉,轉過身道:“讓他去聚義廳吧……對了,先對他仔細搜搜身。”
說完,楊志瞥了一眼孫二娘,他估計,那封信裡面或許會提起張青的事情。
在聚義廳裡,面對楊志和孫二娘兩人凌厲的眼神,心虛的張煜戰戰兢兢地將一封書信遞給了楊志。
隨後,張煜退後幾步,觀察著楊志的臉色,戰戰兢兢道:“張頭領,哦不……張青已經投降官軍了!”
此言一出,孫二娘的心裡咯噔一下,果然不出所料,但這樣一來,張青的性命就可以保住了,卻不知道楊志會怎麽應對此事……
張煜看了一眼楊志,猶豫片刻,吞吞吐吐道:“張,張青讓小人帶個話……”
楊志冷冷地看著張煜,一字字道:“張青讓你帶什麽話?你且說來聽聽吧。”
張煜瞥了一眼孫二娘,道:“張青說,希望寨主和孫頭領也都投降官軍……”
“住口!”楊志怒氣衝衝地打斷了張煜的話,指著他的鼻子呵斥道,“你……你退下吧,不要在山寨裡胡言亂語,否則軍法處置!”
張煜當即灰溜溜地離開了聚義廳,心裡忐忑不安,生怕楊志一怒之下殺了他。
這一刻,楊志真是恨不得殺了張煜,但那張煜是孫二娘從孟州那邊帶過來的,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他暫時還不能輕易對張煜下手。
楊志打開張青的那封信看了起來,孫二娘偷看了楊志一眼,楊志的表情一臉不悅,想來那封信的內容讓楊志很生氣……
不多時,楊志狠狠地撕碎了那封信,隨手一拋,那些碎紙片四處紛飛,孫二娘見狀微微蹙眉,看來楊志忍不住要發作了。
果然,楊志黑著臉看著孫二娘,沒好氣道:“這封信確實是張青的親筆信,字跡沒問題!張青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他自己投降官軍也就罷了,他竟然還勸我們也都投降官軍……”
孫二娘惱羞成怒, 此刻也坐不住了,她霍地站起身來,柳眉倒豎,忍不住喊了起來:“想來,官軍必定是軟硬兼施一番,張青才不得不投降,試問,嚴刑拷打之下,誰能扛得住?”
孫二娘咬了咬牙,隨後又搖了搖頭:“如今,白虎山的消息也傳不進來,不知道那孔家兄弟倆究竟是什麽想法,他們為何不派兵前來增援?如果白虎山與我們的人馬前後夾攻官軍,或許可以擊退官軍。要是無計可施,你也投降官軍吧……”
說完這句話,孫二娘就氣呼呼地離開了聚義廳,楊志惡狠狠地看著孫二娘的背影遠去,隨後捏了捏自己的額頭,現在,他已經焦頭爛額了……
實際上,楊志並沒有對白虎山那邊抱有什麽幻想,對於白虎山的兵力和戰力,他了然於心,別說兩面夾攻,弄不好要被官軍各個擊破,這種可能性其實更大……
至於投奔梁山這條路,楊志也曾經考慮過,一方面,他畢竟是將門出身,心裡還有著封妻蔭子,光耀門楣的念頭,他從骨子裡不屑於與那些草莽英雄為伍。
另一方面,要是上了梁山,這些二龍山的弟兄們會不會被打散整編?有兵就有權,有自己的兵,楊志才感覺心裡踏實……
接近凌晨的時候,二龍山出事了,頭領施恩突然間被殺了!原來,幾個巡夜的嘍囉發現一個營帳頗為異常,營帳裡面一片漆黑,可是,卻有一絲絲血腥味道從營帳裡面傳出來。
這幾個嘍囉打著燈籠走進那個營帳裡看了看,然後就看到了詭異的一幕,一直在養傷的施恩竟然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