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堂兄放心,開封府向來公正,絕不會刑訊逼供……段景住不會有事的。”
不多時,蔡攸府中的兩個管事也過來了,詢問了關於刺客身份的一些情況。
待他們走後,趙權才與趙楷和趙玉盤乘坐一輛馬車離開了東京城,一路上,他們發現東京城內隨處可見有官兵巡邏,他們出城的時候,也不出意料地遇到了官兵的盤查。
車夫雲飛揚亮出皇城司的腰牌,他們才順利出城,徑直驅車返回了莊園。
路上,趙玉盤憂心忡忡地問:“堂兄,你今天殺了三個女真人,金國會不會趁機發難?朝廷會不會降罪於你?”
趙權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弱國無外交,不過,金國現在也不是強國,女真人正忙著跟遼國打仗,他們現在沒心思理會這等小事……況且,我是正當防衛,問心無愧,他們丟了性命,只能說是技不如人,自取滅亡。”
趙楷瞥了一眼趙權,神色有些複雜地笑了笑,卻又輕歎一聲:“這事其實很難說,也許有人會借此事做文章……要是女真人因此絕了聯合我朝滅遼的念頭,倒是影響深遠。”
趙權點了點頭,這些女真人雖然悍不畏死,但他們今天的行動卻似乎沒有經過周密的策劃,反而更像是匹夫之勇,這倒是有些古怪。
趙權心中唏噓不已,他其實更希望這件事繼續發酵,引起朝堂上那些高官介入,要是能影響到宋金遼三國未來博弈的大勢,斷了宋金聯合滅遼的趨勢,那就可以避免北宋加速滅亡,那可是再好不過了……
眾人回到莊園裡已經是黃昏時分,趙權特意叮囑趙楷和趙玉盤,不要主動提及當天在香豐正店發生的事情。
對於趙權,趙玉盤在心底已經有些崇拜,突火槍在實戰中的威力自然毋庸置疑,堂兄看似只是一個文采出眾的儒雅文人,但在廝殺之際,他卻臨危不亂,殺伐果斷,即使面對凶悍的女真人也是毫不畏懼。
最讓趙玉盤震撼的還是段景住的投降,這家夥曾經與堂兄生死相搏,在那千鈞一發之際,趙玉盤的心幾乎要提到嗓子眼了,然而,這個彪悍的女真人竟然被堂兄降服了,現在,段景住竟然願意為堂兄效犬馬之勞,這著實令人難以置信。
趙玉盤以前也自詡聰明過人,做些小生意賺些錢就會沾沾自喜,對於當下的一些所謂青年才俊,她始終沒放在眼裡,但直到現在,她才在心底認為,真正的青年才俊就應該像堂兄這樣,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趙玉盤突發奇想,父皇想必也看到了堂兄的才乾,這才讓她和趙楷來這裡,希望她和趙楷能夠跟著堂兄學一些真本事,相比之下,她的所有兄弟,包括太子趙桓,真的沒有人能夠比得上堂兄,這家夥簡直是個妖孽……
在與那幾個女真人一番廝殺之時,趙權也難免挨了幾拳,但卻並無大礙,只是身上有多處淤青。
晚上,趙權喊來佳琪幫他熱敷,這樣可以加速淤血的吸收。佳琪自然要問問究竟,趙權隻好實話實說了,當然,他略去了乾掉三個女真人的事情。
佳琪聽說趙權參與了那麽危險的事情,一時間頗為擔心趙權的傷勢,眼淚汪汪地給他療傷。
佳琪一邊給趙權熱敷,一邊哽咽起來:“小郎君,您以後可別參與那些危險的事情了……雖然您武藝超群,但也不要好勇鬥狠呀……”
佳琪的身材和顏值都堪稱校花級別,在趙權眼裡,她還是個未成年的小蘿莉,但在這個年代,她其實完全可以嫁人了。
雖然趙權每天在校場裡舞槍弄棒,已經練就了一身好武藝,但在佳琪心裡,小郎君依然是以前那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怎麽能像那些廝殺漢一樣喊打喊殺?
這天在香豐正店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在東京汴梁城中發酵起來,街頭巷尾的酒樓裡,很多人都在議論這件事。
這個刺殺案在東京人茶余飯後傳來傳去,竟然被扭曲了一些細節,據說是女真人圖謀刺殺朝廷命官,結果卻被反殺,自作孽不可活,這就激起了民眾對於女真人的反感。找書苑 zhaoshuyuan
這樣一來,趙權在東京汴梁聲名鵲起,就連香豐正店的王掌櫃和店小二們都成了老百姓眼中的英雄,據說他們都有一身好武藝,臨危不懼格殺女真刺客,為保護朝廷命官立下了汗馬功勞。
這件事在大宋朝野中也引起了軒然大波,以前,以童貫為首的許多官員都主張聯金滅遼,只有包括種師道在內的少數官員反對,經過這件事,很多官員對金國刺客的行徑頗為不滿,同仇敵愾,聯金滅遼的提議就暫時擱淺了。
通過皇城司的耳目,趙佶對趙權在這件事中所起的作用了如指掌,他萬萬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殺人不眨眼,僅憑一己之力就殺了三個女真刺客,而且還抓了一個活口,只有一個刺客漏網,這小子還真是個人才啊……
女真人會不會以此為由對大宋不利?趙佶頗為擔心,他思來想去,無論如何,趙權也算是立功了,按理說,應該給這小子一些甜頭,權當做給他的獎勵吧……
蔡攸那天可是受了驚嚇,遼國使者遇刺,他差一點被殃及池魚,幸虧有皇城司的人相助,他才逃出香豐正店,總算是有驚無險。
蔡攸原本也支持聯金滅遼,就他個人而言,他原本並不想與遼國使者有什麽瓜葛,但是現在,他對女真人的態度卻是急轉直下!
回府之後,就在宰相府的花廳裡,蔡攸把當天的經歷對他爹蔡京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那幾個金賊幾乎被他說成了殺人魔。
蔡京聞言勃然大怒:“女真人竟然如此野蠻,真是豈有此理!看來,聯金滅遼的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