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柴進從院子外面走了進來,趙玉盤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不再理睬趙權,而是笑逐顏開地撲進了柴進的懷裡。
趙玉盤對柴進低聲耳語幾句,柴進笑了笑,兩人便手牽著手一起出了院子。
趙權看著那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搖了搖頭,感慨萬分:“還真是戀愛腦……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趙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堂兄真是驚才絕豔,隨隨便便就能出口成章,而且還是堪稱經典的詞句,這一點,自己是望塵莫及的……
趙楷正要溜出去繼續搞研究,趙權卻喊道:“三郎,等一等……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那些道士們表現如何?”
趙楷略微沉吟,答道:“郭京拈輕怕重,藏奸耍滑,而且經常胡說八道……其余人等都算得上兢兢業業。”
“又是這個郭京……”趙權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道,“我們不能養閑人,安排郭京去養豬吧,曹正留在了滄州,一時半會回不來。”
“善!”趙楷憋住笑,道:“堂兄,如果沒有別的吩咐,小弟先去忙了,那些道士的技術不過硬,小弟必須指點他們。”
趙權打趣道:“你真是個工作狂!你姐姐都要出嫁了,你怎麽不趕緊定下一樁婚事?用不用愚兄給你介紹一個小娘子?”
聽到這後半句話,趙楷臉色一紅,趕緊落荒而逃,趙權忍不住笑了起來……
端午節那一天,趙權等人都得到了封賞,趙權得到了白銀六百兩,彩緞十表裡,林衝和魯智深都得到了白銀三百兩,彩緞五表裡。
由於魯智深是出家人,朝廷不便授予官職,林衝則搖身一變成為了皇城司的親事官。看著眾人升官發財,金槍手徐寧可是羨慕極了,他心中暗想,下一次,如果趙權要去做什麽事,他一定會主動請纓!
一場小雨過後,東京汴梁的天氣涼爽了一些,但是到了正午時分,天氣卻依然燥熱。
蔡攸從府邸中出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眉宇間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擔憂。
“梁中書這個廢物,真是丟人現眼……”蔡攸咬牙切齒地咒罵了幾句,登上停在門口的馬車,冷冷地吩咐車夫,“去香豐正店。”
馬車離開蔡府的巷子,卻不能行駛太快,因為街道的兩旁有許多小販,他們售賣著各種特色小吃,香氣氤氳,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
然而,蔡攸卻無心觀賞外面的景色,他只是皺著眉頭冥思苦想。就在方才,蔡京在府裡狠狠地臭罵了他一頓,蔡攸也罕見地頂了嘴,此刻,他仍然憤懣不平。
就在不久前,宋軍在樞密使童貫和西軍老帥種師道的率領下,在古骨龍一帶大敗西夏軍,宋軍揚眉吐氣,童貫在軍中和朝中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
相比之下,梁中書送給蔡京的生辰綱被劫走,梁中書抓捕盜匪不力,那些盜匪逃上了梁山,此事,竟然連官家都知道了,蔡京的老臉被打得“啪啪”作響……
為了西門慶的事情,蔡京收了好處,本想狠狠地參趙權一本,現在,他卻吃了個啞巴虧,更不敢為西門慶的事出頭,惱羞成怒之下,蔡攸便成了他的出氣筒。
蔡攸當然不服氣,都怪梁中書那個蠢貨!此刻,他是恨鐵不成鋼啊……
蔡攸當然了解,官家其實不在乎那點生辰綱,官家更在乎的是梁山盜匪會不會打家劫舍,舉兵造反,甚至危及到江山社稷和百姓的生活……
如今,遼金之戰的局勢瞬息萬變,無論聯遼抗金還是聯金滅遼,都要確保國內的穩定,以及西夏那邊戰場的勝利。
現如今,西軍連戰連捷,形勢大好,樞密使童貫再次提出聯金滅遼,很多朝臣也紛紛附和,呼籲朝廷早作打算,為收復燕雲十六州做準備。
童貫極力主張收復燕雲十六州,當然是存了私心的,一旦他馬到成功,不僅可以封王,而且可以青史留名,童貫的心思可謂是路人皆知。
這是百年大計,多少朝臣為此謀劃,可是,只有西夏不敢再打西北邊境的主意,朝廷沒有了後顧之憂,官家才能考慮如何應對北邊的形勢。
可是,一旦梁山盜匪做大,朝廷就無暇北顧,必須派出大軍圍剿那些盜匪,那樣的話, 朝廷無疑就會錯失收復燕雲十六州的良機!
一旦官家追究起來,蔡京恐怕少不了乾系,所以,蔡京父子為此疑慮重重……
蔡攸只希望那些梁山盜匪老實點,可是,這卻不是他能左右的,思來想去,蔡攸便打算在香豐正店宴請趙權,作陪的還有柴進和宇文虛中。
蔡攸打算向趙權請教一番,他知道,那小子時常會有獨到的見解。
蔡攸到了香豐正店,店小二將他引領到一個包廂裡,此刻,趙權和柴進已經在包廂裡等候多時了。三人寒暄片刻,宇文虛中也到了,蔡攸便吩咐店小二上菜。
趙權將柴進給蔡攸和宇文虛中介紹一番,眾人也算是認識了,其實,柴進早已名聲在外,只不過他很少來京城,他也不願意結交朝中的權貴。
宇文虛中拱手笑道:“小可早想結識柴大官人,今日終於得償所願,真是幸會,幸會……小可遲到了,願意罰酒三杯。方才,小可聽到了西軍的戰報,我軍又大獲全勝了,哈哈……”
聞聽此言,蔡攸臉上原本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心中暗想,這消息傳的還真是挺快,在這東京汴梁城裡,恐怕已經是盡人皆知了。
趙權並未注意到蔡攸的表情,笑道:“我們也已經聽說了,真是大快人心啊!說起來,放眼整個大宋,只有西軍才是最有戰鬥力的!東京的禁軍可真是差遠了。”
柴進點了點頭,感慨萬分道:“我朝與西夏已經交戰多年,互有勝負,這兩年才略佔上風,現如今,北方的遼金兩國也在激戰,這可真是大爭之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