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吧…”
一個獄卒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趙三跌跌撞撞的超前一撲,差點摔倒在地上,趙洛一連忙上前扶住,心中怒火難以壓製,怒視這個獄卒。
“呦呵?”那獄卒輕佻的說到:“小東西看著不服啊?繼續保持啊,改天再到你莊上一趟…嘿嘿!”
“呵呵…嘿嘿…”
一桌子獄卒都笑了起來,用戲謔的眼神看著兩人。
趙三咬牙說到:“我沒事兒,東家。”
劉彥行拉住兩人,退出了牢房,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趙三忍不住說到:“東家,給你添麻煩了…”
趙洛一強忍怒火,回頭看了一眼牢房,這才說到:“不是你給我添麻煩,而是我得罪了人,牽連到了你,是我對不住你。”
趙三連連搖頭,說到:“沒有東家,我多半去年就得帶著倆娃兒逃荒去,東家沒有對不住我的地方。”
三人牽著馬來到城外,劉彥行照顧他馬術一般,就自己帶上了趙三,三人乘坐兩匹馬往回趕,一路上誰都沒有再開口。
回到村子之後,趙洛一讓趙三先回去,畢竟二妞還在擔心,他要去還馬順便道謝,此時天已經完全漆黑,兩人摸黑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趙福成家裡。
“一點小事兒而已,何須道謝。”趙福成說到:“別說借馬辦事了,你就是天天騎著出去玩,也沒什麽。”
趙洛一離開,劉彥行看看趙福成,小聲問到:“老爺,您一向看重他,這種小事兒對您來說,那不就是…”
趙福成笑笑說到:“隨手就能辦的事情,有多少人情可言?他既然沒有對我開口,就說明還不想我插手此事,再等等吧,再說,這少年人性子也需要多磨礪一下,一帆風順不是好事。”
一旁劉彥行看著消失在黑夜裡的趙洛一,不禁搖了搖頭,說到:“就怕這少年人性子太烈,非要魚死網破,那麽我們就白期望了。”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就說明他的性格難以成事,一點風吹草動就先砸了自己盤子…也不值得期待。”趙福成說到。
回到自己院子,趙洛一已經收斂了自身情緒,他不希望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身邊的人,院子裡生者火堆,五六個人圍著火堆靜等,他推開院門的那一刻,人全都圍了上來。
“沒事,事情不都解決了嘛。”趙洛一笑笑說到:“趙三叔,還沒吃飯吧?”
趙三連忙說到:“二妞給我留了幾個鹽水土豆,還有一小碟土豆絲,東家你…”
“東家,是王莊那父子倆做的吧?”
“那就好。”趙洛一點點頭,然後對王五說到:“不要多想,我說過的,不乾預你的決定,你也不要因為我,改變你自己的決定,而且今天的事情與你無關,你回去休息吧。”
王五臉上露出一絲不甘之色,但還是帶著十三歲的弟弟離開了,院子裡只剩下他和小妹,還有趙三一家三口,再加上羅七。
幾人在火堆旁邊坐下,趙洛一看眾人還是一臉擔憂,只能再次笑笑說到:“我說了,沒什麽事兒。”
“東家,今天這事兒你為我花了不少錢吧?”趙三猶豫一下說到:“花了多少,我給東家補上。”
趙洛一神色肅然說到:“趙三叔,你說這話豈不是在罵我…唉,終究是我惹出的事端,惡果卻由你來承擔了,再說什麽補上的話,我都想一頭扎到洛河裡不出來了,這事兒是我對不住你才是,等這件事情解決了之後,我再想辦法補償你,暫時就先不提了。”
趙三自是連連搖頭,連聲說不用補償,不提就好。
“東家,你三叔公…”羅七開口詢問,見趙洛一聽到三叔神色暗淡,就明白了什麽,轉而說到:“那這事兒…東家是不信任王五兄弟兩個嗎?不如就讓王五他…!”
趙洛一搖搖頭說到:“這事兒並非最好的選擇。”
“那東家是有更好的辦法了?”
“沒有。”趙洛一再次搖頭說到。
“那東家為什麽不願讓他去?”羅七不解。
趙洛一苦笑一下說到:“我不懷疑王五做這事兒的動力,但就現實來說,王家院牆高大,家裡男丁也不少,就算讓他去做,真能做的成嗎?”還有句話他沒說出口,那就是他其實也不太信王五真會去報復,敢於極限一換一的那種。
因為如果他真有那麽大決心的話,又何必非要從他這裡得到一個動手的理由。
羅七不語了,仔細想來,這事兒的確難辦,王家叔侄在村裡積威多年,家族裡男丁多自不必說,為了防備人報復,院子也起的高牆,王五一個沒經過訓練的農漢,確實難以成事。
“那你打算怎麽辦?”二妞忽然問到。
趙洛一微微一愣,看了看這個小姑娘,想了一下說到:“目前也只能先忍下,如果…那邊逼得太緊,再作妖的話,那麽…我也只能違背三叔公的意願了,還有手段治他,只是暫時不用最好。”
三叔公那般警告他,他不覺得那是在嚇唬他,又或者主觀上厭惡對方,非要他遠離, uukanshu一定是有其原因的,但是原因到底是什麽?他卻是猜不透,所以他不敢貿然去找趙福成。
依依從火堆裡面拔出一個土豆,拉拉他的袖子,放到他手上,正在思考的趙洛一下意識的接住,而後連忙丟到地上,他苦笑一下拍拍小妹的腦袋,說到:“別鬧。”
看眾人都擔憂的看著他,他深吸口氣說到:“沒什麽大不了的,趙三叔,你對福伯了解多少?”
趙三放下手上的土豆,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說到:“不多,這個人在村裡很奇怪,說是做生意,但誰也不知道他做的什麽生意,而且早些年…我也說不好,東家,你要是想了解的話,還得去找村裡那幾位。”
“東家。”羅七深吸口氣,目光變得狠厲起來,說到:“要不我…”
“好了,都別擔心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麽大不了的。”趙洛一忽然笑了起來,撿起地上的燒土豆在兩手間倒來倒去,說到:“而且我不是說了嘛,如果對方還要相逼,我也還有後手準備,咱也並不怕他。”
他心裡已經決定了,如果王家叔侄不肯罷休,那麽他就管不了那麽多了,什麽身份有多危險的,還能有他這個未來的反賊身份更危險?揭竿而起的事情他都敢做,又何必忌憚其他事情。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何況就是一個鄉間潑才而已,真要是趙福成那裡也不成,他就真賣掉家產,請人來一次滅門,然後帶著近人鑽山裡靜待蟄伏,等到未來天下大亂再出山就是。
想到這裡,他豁然開朗,火光映照下,他笑的坦然而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