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塔爾梅和伯恩斯坦的科學啟蒙所賜,猶太教喪失了一位忠實的信徒,1891年,按時間算愛因斯坦12歲時本來要舉行猶太受戒禮了,但由於他深入接觸到了科學後便對宗教持反對態度了。
雖然伯恩斯坦在自己的通俗科學著作中已經為科學與宗教的和解做了論證:“宗教傾向潛藏於人的一種模糊意識當中,認為包括人在內的整個世界絕非一場偶然的遊戲,而是受規律支配的產物。萬事萬物都有一個根本的理由。”對此科學與宗教和解論證的通俗的解釋就是宗教信條彰顯了宇宙法則。
但伯恩斯坦對宗教與科學相同之處的分析並沒有改變愛因斯坦從宗教信仰中脫離出來的決心:“由於閱讀了通俗的科學書籍,我很快就深信不疑,《聖經》中有許多故事不可能是真實的。其結果就是一種狂熱的自由思想在我的心中油然而生,並且交織著這樣一種印象:國家是故意用謊言來欺騙年輕人的。這種印象產生了決定性的後果。”
科學啟蒙決定性的影響使得愛因斯坦自12歲時起終生都遠離了宗教儀式,他的心中產生了一種對猶太教或任何宗教的慣例做法的厭惡之情,他不再願意參加宗教儀式,此後,這種厭惡感再未離開過他。科學與宗教說法的對比反差不僅讓愛因斯坦遠離了虛假的宗教,而且導致他產生了一種對一切形式的教條和權威的反感,這種情緒影響了他的政治見解和科學工作,使他對任何一種權威終生都保持著懷疑的態度,最終在政治上他成為了一位自由主義和世界主義者,在科學上他成為了經典物理學的革命者,改變了經典科學絕對時間和絕對空間的理念。
繼塔爾梅對愛因斯坦開始科學啟蒙2年後的1891年,愛因斯坦12歲時他的叔叔工程師雅各布也對侄子的科學啟蒙產生了興趣,他選擇的啟蒙領域是代數,他故作神秘的對侄子說:“代數是一門給人帶來快樂的科學。當我們抓不住獵物時,就暫時稱之為X,然後繼續追趕,直至將其俘獲。”雅各布叔叔甚至跟侄子玩起了激將法,他一面提出困難的代數問題,一面對阿爾伯特是否有能力解決表示善意的懷疑。而愛因斯坦也沒有辜負雅各布的厚望,他總能找到叔叔留下的代數問題的正確解答,在解答代數題的過程中愛因斯坦感到莫大的幸福,同時他模糊的意識到自己的才能究竟在哪裡。
有一次,雅各布告訴了愛因斯坦畢達哥拉斯勾股定理的結論,說這是兩千多年前古人就已經證明的一個定理,問侄子能否自己證明出來,起碼不輸給古人。結果愛因斯坦以自己圖像思維的方式,從一個奇特的角度證明了勾股定理,後來他說道:“在我看來,直角三角形各條邊的關系顯然完全取決於它的一個銳角。經過一番努力,我根據三角形的相似成功地證明了這個定理。同時,我發現僅僅通過推理,而不借助任何外在經驗的幫助,就可以找到真理,這使我激動不已。我越來越確信,大自然可以作為一種相對簡單的數學結構而得到理解。”
在塔爾梅和雅各布的引導下,愛因斯坦的數理水平越來越高,每到星期四塔爾梅來愛因斯坦家蹭飯的時候,愛因斯坦都會高興地給他看自己這周解決的問題。一開始塔爾梅還能幫助他,但後來塔爾梅發現自己已經被這個學生超過了,塔爾梅回憶說:“幾個月的光景,他已經做完了整本書,於是他又去學更深的數學。不久,他的數學水平已經相當高,我再也趕不上他了。”
數學被愛因斯坦超過的塔爾梅老師又轉變了賽道,1892年,他又開始向13歲的愛因斯坦介紹起了哲學:“我向他推薦了康德,那時他還是個13歲的孩子,但是連普通成年人都看不懂的康德著作,他似乎都能理解。”在塔爾梅的引導下,康德一度成為愛因斯坦最喜愛的哲學家,從研讀康德開始,愛因斯坦又涉獵了休謨、馬赫等人的著作。
除了塔爾梅和雅各布引導的課外學習,愛因斯坦正經的中學成績也是不錯的。對於文理兼修的路易波爾德高級中學安排的文科,愛因斯坦不太感冒,對學習拉丁語和希臘語等語言時的那種刻板甚為反感,對單詞和課文留下了糟糕的記憶。但即使是這些課程,他的成績也總是名列前茅。至於數學,愛因斯坦不但學得好,而且遠遠超出了學校的要求。在暑假時,愛因斯坦還自學幾何和代數,他不僅學習了書中的證明方法,還嘗試自創新的證明方法,瑪雅回憶道:“他忘記了遊戲,也忘記了玩伴,他潛心求解,一坐就是好幾天,找不到解答決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