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祁嶽的話,讓王子舞嗤之以鼻。
自己跟他不算相熟,只是連襟。
而且還是自己的一個媵人,跟伊祁嶽的正妻是姐妹,不然他也懶得搭理這貨。
畢竟陶唐氏帶領下,伊祁氏可是跟著一起搞事的,差點害得土方在跟媿氏諸部、草原人、邛方諸部的戰爭中落敗,不滅族,都已經是看在陶唐氏這些脈絡跟他們土方聯姻甚篤,並且只是幾個貴族高層腦袋拎不清,祭祀掉這些貴族高層就是,中下層的也就沒有折騰。
總之,眼下伊祁嶽的哭嚎,只能讓他更多幾分不屑。
“行了,有事說事。”
王子舞直接打斷了伊祁嶽的煽情擺了擺手。
伊祁嶽一看這貨這麽直接,只能輕咳一聲道:“也沒別的要事,刑天氏聽舞你被阻攔在山道之間不得南下。
這一次,刑天氏,願意讓出南方的通道,將之前攻打下來的代地後方糧倉,交給您來控制。”
“?”
王子舞眼眸一閃厲色:“好笑!我又不是拿不下?還需要旁人給?”
“是是是,以舞你實力,拿下南方輕而易舉。但刑天氏這一次的出兵,並沒有跟邛方報備。
所以,刑天氏必須撤離。
但這麽大的地方,總不能給別人吧?
所以,我思前想後,就自薦來此,準備將此地送給舞你。”
伊祁嶽訕笑道:“還有就是,看在伱我連襟的份上,未來能出個令,了了兩族上次的齷齪。
那畢竟不是我的本意,實在是被的忽悠了。”
王子舞眉頭微皺:“那我更好奇了,刑天氏既然不要代地糧倉,為何還要出手?這不是多此一舉?”
伊祁嶽聽到這話,神情終於多了幾分凝重,左右看了看。
“都是自己人,直接說。”王子舞沒好氣的說。
“誒!其實,刑天氏很早就關注你們的戰局了。
附近山林裡,很多的耳目。
這一次決定出手是因為,有辛氏的出兵甚重,刑天氏判斷,有辛氏如果配合土方全力南下,將在這兩年內,徹底打穿有戎氏。有戎氏的地盤,有山有水,還有水旱從人的盆地。
他們認為,貴部如果真的打進去,絕對不可能繼續呆在草原邊緣生活。
只要你們一走,壓力給到邛方本部,刑天氏可以趁機回到你們的位置上發展。
這樣一來,邛方要面對你們和有辛氏,那刑天氏將會獲得更多的資源和聯盟,以及更寬闊的生存空間。
刑天氏的土地,快養不住現在的人口了。
再拖延,極大可能會崩潰。”
伊祁嶽倒也沒有隱瞞,直接說了實話。
王子舞聽得挑眉:“謔!刑天氏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下注。不過,他們也是沒腦子,怎麽敢肯定我們就會南下呢?”
“不南遷嗎?有戎氏只是依靠南方的盆地,就養了足足七八萬人口。
這一點,我想沒人能拒絕吧。”
伊祁嶽輕笑,王子舞不再多言。
沒錯,好的土地,誰都想要。
有戎氏的地盤,並不差勁,除了上次因為真的遭了旱災,實在沒轍,不然基本上都是穩定生產的。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那也沒辦法。因為已經有另一個使團,去了有辛氏。估計後天就會見面。
到時候,糧倉給了有辛氏。
我想,貴部應該很難再跟有辛氏開口,討要南方的土地吧?”
伊祁嶽一言落,王子舞緩緩站起來說:“行了,廢話少說,南下!”
“我就知道舞肯定能做出合適的決斷。”伊祁嶽諂媚笑著,“當然,只要越過這座糧倉,南方只剩下一座山。奪了山,就是汾河北。只要進入汾河,舞當首功。我的所求也不難,就是給我們將齷齪消解。”
“放心!只要南下成功,我自然會幫你。”
王子舞當機立斷,召集了五六個心腹部落,直接帶著大軍離開了。
動靜很大,畢竟將近三千人的南遷,根本瞞不住旁邊的有辛氏。
辛屈聽說王子舞擺出追擊南方代地敵人的架勢,並沒有著急做出回應。
南方情況不明朗,刑天氏的盤算未知,交通線必須控制穩妥。
萬一刑天氏是敵非友,自己還南下沒有控制好節點,那要是跟這一次代地一樣被偷襲了後方糧倉,那樂子可就大了。
不過,等了兩天,有刑天氏使者求見。
一個老人,一個青年。
就兩人,駕著一輛車,停在了有辛氏的寨子外。
仔細看著進進出出、忙忙碌碌,抓緊挖掘溝渠、平整道路、甚至就地改建出了三座營盤,呈現品字形。
上口向西,下左下右則南北展開,彼此之間的通道,是豎了大量拒馬,生生割出兩條快速路,呈現三角形,在快速路的正中間,是一座糧倉、以及一個從小濕地挖深,變成的三級蓄水池。
水來自滹沱河,因為冬天會結冰,所以往下挖深了豎尺,讓不會結冰的水可以通過暗渠灌進來。 uukanshu
這座三營寨,足夠容納三千人,並且極其方便後續的擴張,還不用擔心水源短缺。
並且中間的水一般隻用來洗澡、洗衣服和救火,飲用水這一塊,辛屈還是還是讓人打井,並且嚴格規劃排泄區,防止汙染地下水。
“阿祖,這個有辛氏不著急南下嗎?怎麽還這麽浪費人力忙這個?”
青年古怪的看著營寨,雖然很壯觀,但未免也太浪費時間了吧。
真不怕南方的利益都被攫取了?
邊上的老人眉頭微挑道:“嗯,確實令人意外的穩重。如果不是聽說有辛氏的族長是個少年,我都不敢相信這是他的手筆。
不過不必在意,咱們的任務,就是跟他們說清楚,刑天氏只是趁火打劫,沒有別的意思。
現在土方的戰力堪憂,也就有辛氏能南下定亂。
咱們收到了召氏的請求,當年欠下的人情,咱們得還。
有辛氏南下,只要摁死了有戎氏,南方杞龍氏與召氏一起對抗的大邑商,也就能緩解極大的壓力。
最好是徹底挑起有辛氏與大邑商之間的仇恨情緒。
如此,有辛氏地盤廣袤,東西兩頭,總有一個地方顧不得。
不論東還是西,影響最大的還是南方。
我們也能尋得一處合適的草場。比如土方的草場。”
青年聽著老者慢悠悠的話,搔了搔頭,裡頭彎彎繞繞太多了,而且接下有辛氏做出的任何決斷,都可能對刑天氏造成蠻大影響。
這樣,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