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的闖軍已經佔領了全城,那些數日前還在高呼“為國盡忠”的大明群臣們,已經迅速換上了闖軍的服飾,跪迎李自成的進城。
投降的官員中,竟然還有好幾個已經剃了光頭的官員。這些官員本來是打算裝扮成和尚逃命的,但又聽說李自成要招降,所以又厚著臉皮跑回來報到。
他們的變臉速度如此之快,令所有人都大驚了一番,就連李自成都被他們秀的頭皮發麻。
六天前的他們還在高呼:“來自陝西的逆匪已經進犯山西。”
五天前的他們:“不可明說的吃人魔王在向大同府逼近。”
四天前:“卑鄙無恥的竊國大盜已經進入保定府。”
三天前:“李自成佔領延慶。”
兩天前:“李自成將軍接近順天府。”
到了今天:“至高無上的闖王殿下已於今日抵達自己忠實的北京。”
昨天還是大明忠臣的他們,今天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李自成的忠實擁躉。
但朱慈烺是不會在乎這些人的,這些官員們向來就是見風使舵,誰的拳頭大他們就忠誠於誰,自古歷來便是這樣,朱慈烺已經見怪不怪了。
但到處張貼的通緝令著實令他有一些擔心,他的賞銀有足足一百兩黃金,這是朱慈烺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人頭竟然這麽值錢。
但好消息是:這上面的畫像根本認不出來是他。
壞消息是:這尼瑪畫的也太醜了,就像一位腦癱了兩年半的抽象派藝術家突然拿起了畫筆,如果不配上一旁的文字,一般人很難分辨出這畫上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隻雞。
更過分的是:他竟然還給自己畫了一個中分!
這要是能抓到人真是見鬼了......
不管了,先去吳府把陳圓圓搞到手,再想辦法出城去,到南京,那裡還有幾十萬的軍隊和一整套的行政班子。
這一套在南京備用了二百多年的行政體系,現在終於要派上用場了。
朱慈烺換上了一身夜行衣,踏著皎潔的月光來到了吳府門外。
憑借著系統贈送的一身武藝,輕松的翻進了院內。
但此時的吳府內和他想象的有點不一樣,到處都是頭戴氈帽的闖軍士兵,正在肆無忌憚的劫掠府內的財產。
而吳府的眾人對此只能束手無策,此時的吳三桂還遠在數百裡外的山海關,而他的父親吳襄手上沒有一兵一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府內的財產被洗劫一空。
更過分的是,闖軍的頭子劉宗敏竟然點名要陳圓圓出來作陪。
“本將軍聽聞陳小姐精通詩詞歌賦,叫她出來陪本將花前月下,豈不快活?”
吳襄偷偷的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你個土老帽認字嗎?知道什麽叫詩詞歌賦嗎?
但礙於劉宗敏的實力,他只能陪笑說道:
“將軍有所不知,圓圓是我兒的小妾,實在是......”
聽到這裡,劉宗敏露出了一絲故作驚訝的神情。
“怎麽會是這樣?本將實在不知啊!既然如此,那......豈不是更好,哈哈哈哈哈!”
在周圍的一片嘲笑聲中,吳襄終於生氣了。
陳圓圓雖然只是吳三桂的小妾,但歸根到底也是他吳府的兒媳。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這讓吳襄怎麽能忍?!
經過了不算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吳襄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他......
忍了......
躲在屋頂的朱慈烺清楚的看到,吳襄親自從後院帶出了一位絕世美女。
她身著一襲淡綠色的長裙,腰間系了條白紗,隨風輕揚,宛如仙子降臨凡塵。
她的膚如凝脂,在月光下泛著晶瑩剔透的光澤,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披散在腰間,隨風撩動著每一位男子的內心。
她本該是一位人間的“仙子”,而略顯奇怪的是,她的眼神楚楚可憐,充滿了哀傷與思念,令見過她的每一個的人都“我見猶憐”。
“想必這就是陳圓圓了,果然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 ”朱慈烺暗暗讚歎道。
而站在陳圓圓對面的,便是頭戴氈帽的劉宗敏。
他的手是黑的,他的臉是黑的,他的整個人都是黑的......
“這犢子是個挖煤的!”
朱慈烺親眼看到,吳襄帶領著陳圓圓一步一步走向了劉宗敏,就好似將一顆完美無瑕的美玉交到了渾身惡臭的流浪漢手中。
也就是說——“好白菜讓豬拱了!”
朱慈烺像吃了老八秘製小漢堡一般難受,這個王八犢子過分了!為什麽搶先了自己一步?!
“圓圓,這是闖軍的劉宗敏將軍,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吳府的兒媳,日後好生服侍將軍,這是你的福分!”
吳襄的這番話令陳圓圓瞬間花容失色,就連屋頂上的朱慈烺都在心中大罵:
“這個老梆菜......惡心!呸!連自己都兒媳婦都賣,還要不要臉了?!”
驚慌中陳圓圓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劉宗敏,一張挖煤的臉上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狡詐的笑容令她不寒而栗。
“小寶貝,跟我走吧,本將軍不會虧待你的......”
“不!不要!”
“嘿嘿嘿,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破喉嚨!破喉嚨!”
朱慈烺冷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直到劉宗敏將陳圓圓脅迫上了花轎,然後率軍揚長而去。
他都一直潛伏在黑夜中,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優秀的獵手往往會有足夠的耐心,等待著一個足夠合適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