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細觀,一白衣青年面若冠玉,氣質不凡,在街頭揮墨豪情,聲音清澈洪亮。
青年口中念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用筆行雲流水,在紙上寫下了這四行詩句,隨後面眸凝重,略作思索,又寫了四行: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眾人傳來陣陣驚歎聲,“好詩啊,真是才華橫溢!如此佳句,實屬難得”!
楚臨風隨即問了問身旁的人道:“那白衣官人是何人”?
路人道:“先生竟然不知?肯定是初至長安。
“此人就是少年成名的張九齡啊,九歲時就寫得一手好文章,連前宰相張說都誇讚他的文章,有如輕縑素練”,能“濟時適用”,一見而厚遇之”。
別看他年紀輕輕,八年前就登進士第,三年前就來了長安,應吏部試,才堪經邦科登第,現授秘書省校書郎。
楚臨風道:“如此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日後一定有大作為”!
“誰說不是呢,可是朝局混亂,一直不被重用,”。
眼見張九齡快要離開,楚臨風心生一計,立馬上前搭訕道:“我觀張公子之詩,似有還鄉之意,如此便草草辭官歸鄉,豈不惜哉!”我替公子問一卦前程如何?
張九齡本就被升遷一事所困,自然來了興趣,遂請楚臨風一同入了在平康坊的“醉仙居”中。
席間!
張九齡道:“閣下竟能看出我詩中有退隱之意,想必也是博學之人,先前先生說替我卜得一卦,先生年紀輕輕,竟會此術,敢問閣下大名?
楚臨風道:在下乃一村夫,區區小名不足掛齒。
張九齡道:“我初來之時意氣風發,登第後便任了那秘書省校書郎,如今已有三年,始終任這閑職,心中自然不忿”!
方才見公子當街作詩,“我觀公子才華橫溢,張公子年紀尚輕便萌生退隱之意,實為可惜,再看張公子面相,不應就此埋沒,便替公子問一卦前程,以示明路吧!
遂取了三個銅板擲於桌上,先得巽卦,再得坤卦。
張九齡道:所卜之卦如何?
卦辭曰:地中生木,升。南征吉!君子以順德,積小以高大。就是說積小成多,步步為營,步步高升。
張公子無憂,此乃一吉卦,只是當下勿動,隻用遵循自然規律,待日後得遇明主,定能大貴。
張九齡道:“明主”?當今之朝堂,何來明主?
楚臨風道:“張公子勿急,目前公子勿要憂愁,當下辭官,可往南去韜晦,待他日有變,張公子再來不遲”!
張九齡道:“多些先生指點,先生也是意氣之人,一同飲酒吧,待明日我便辭了官,回那邵州去了”。
此時門外進得一中年男人,四十余歲,見到張九齡與楚臨風在席間,遂至桌前,開口道:“先生竟在此處,張大人也在,下官有禮了”!
楚臨風道:“你識得我”?
中年男子道:“張大人乃大文士,入長安為官三年,常有詩詞流出,自然認得。
至於先生,前些日陳將軍至我府中,曾言及先生容貌,今日見張大人與先生飲酒,一眼便認出,定是先生”。
楚臨風道:“可是那宿衛將領陳玄禮將軍”?閣下莫非是葛福順將軍!
“正是”!
張九齡道:“葛將軍平日裡公務繁忙,你我雖同朝為官,只是參朝之時見過寥寥數面,今日有幸一會,快請席上一敘”。
“張大人好生客氣,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葛福順道:“我聞先生自潞州而來,只是不知李三公子何時回來,我等幾人好痛飲暢敘”?
楚臨風道:“我知葛將軍與陳將軍昔日與李公子交情甚深,待我回潞州之時,定將轉達公子各位思念之情”。
“那就有勞先生了”!
張九齡聽完二人對話道“二人所言之李三公子可是相王家公子”?
“我初入長安時,恰逢前太子兵變,便聽說宮中有位臨淄郡王,受牽連貶去了潞州...
飲至夜深,三人皆醉,葛福順回了軍營,次日張九齡便辭了官,回了邵州!!